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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对你独有心欢喜 ...

  •   杨帆暗暗震惊,‘这桌上说话的到底是迟玺还是寒令?’气场有,气势也有,说话不卑不亢,淡定从容,毫不怯场。真是跟自己在一起时的迟玺吗?怎么感觉,都像是寒令的行事作风。

      殊不知,这些都是迟玺照猫画虎在寒令身上学的。以前他就很爱学寒令说话,那时是为了‘嘲笑’寒令,如今,莫名有了点用处。

      掰扯了快一个时辰,终于是‘谈’得差不多了。

      “共饮此杯,希望咱们以后同舟共济。讨伐凶手。”说着,各大家主都端起了随从奉上的酒碗。

      迟玺万万没想到,这结束谈话的方式是喝酒。

      喝酒可是青宇谈大事的必备,只是迟玺不知道而已。

      他从来没有喝过酒,也不知道自己喝了会怎么样。故犹豫了起来。

      “怎么,迟兄有异?”言下之意,不喝酒不行了,否则就是对谈话的不满。

      迟玺下意识看了一眼寒令,后者给了他一个‘我在’的眼神。

      迟玺对这个眼神再熟悉不过,安了心,端起碗一仰而尽。

      “早就听说星辰剑气拔山河,不知迟家主可否赏个脸让我们开开眼。”陈清逸一直没找到说话的机会,方才迟玺喝酒前的迟疑和喝酒时的表情都让他觉得有异。

      ‘难道迟玺不胜酒力?’这样想着,陈清逸立马找借口拦住了正打算离开的迟玺。

      迟玺一碗酒下肚,只觉得胸口火烧火燎,喉咙犹如虫爬蚁咬。气血上涌,难以平复。

      “好啊~”迟玺嘴角一挑,他对星辰剑可是有信心得很。

      “闭嘴~你是什么身份。”陈志怒斥陈清逸。从迟玺进来的时候,他就暗暗试过了,迟玺的气场非常稳,深沉有力,不输在座几位家主,想必迟家的功法,迟玺已经学到了精髓。

      他敢出山,肯定还有底牌的,不能贸然得罪~

      加上星辰剑在手,陈清逸跟他打架,不是自取其辱吗?

      陈志的怒吼让陈清逸醒悟。现在迟玺是家主,就算要过招也是家主之间切磋。

      陈清逸施礼回道:“迟家主勿怪,是清逸酒后失言,得罪了。”

      看陈清逸退下了,迟玺也收起了剑。酒劲开始上头,他得离开了。

      寒令始终在他一步之遥的位置跟着他。所有的气场加持,都是寒令在用功。

      “你去试试迟玺。”陈志对陈启低语道。

      陈启领命,转身离去。

      迟玺直到走到没人可以看见的地方,挺直的身板才软下来。

      怕迟玺醉态渐显,寒令没走大路,现在迟玺也不好御剑,只能找个小路下山。

      突然身后剑意袭来,寒令侧身,迟玺拔剑还击。略一迟疑,寒令退开了。

      陈启身穿黑衣,也掩着面。步步紧逼,迟玺节节败退。就在寒令快要忍不住帮手时,迟玺似乎适应了对方的打法,开始还击,手上力道更重,剑剑逼人。

      ‘此人身法好快,要不是拿着星辰剑,我现在肯定打不过他’

      ‘但好在自己也不差’。这样想着,迟玺有些飘飘然,手上逐渐疏忽。

      ‘开始醉了’寒令意识到。

      “砰~”正在对方抓住破绽之时,寒令出手了。一抬手,一股红光如剑出鞘,直击对方要害。

      “禅云门~”陈启停下攻击,急急退去。他的收获,可以说是非常之大。

      寒令一直不出手,一是想看迟玺的身法达到几何。二是不想暴露身份。毕竟家族纷争,宗派不好参手。

      那人一退,寒令深知不好。但眼下迟玺的状态也非常微妙,不再耽搁,寒令一把背过迟玺往山下赶去。

      路上,寒令再次感受到了那被压制已久的心魂。

      展开御魂术,转眼便到达了客栈,寒令落在屋顶,从窗户飘入房内。

      “我哥呢?”杨彤彤等得正着急,终于等到有人回来,可左看右看,却不见杨帆。

      “跟杨家主一起留在山上了。”寒令放下迟玺,迟玺站定,看着彤彤微微一笑。

      此时的迟玺,脸色微红,眼神迷离。本就生得俊朗,这一笑,更是醉人心脾。

      彤彤瞬间脸红了,低着头,捂着脸,体态娇羞。“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顾不上问她哥还回来吗,也顾不上问她爹怎么也在山上,转身跑去了她的房间了。

      寒令顿时无语。轻轻掩上门,一转身,发现迟玺竟然跟在自己身后。

      “怎么?”寒令轻声道。

      “铃铛~讲故事~”迟玺抬着下巴,眯着眼。

      “你是谁?”寒令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铃铛’这个称呼,不是迟玺会叫的。

      寒令入佛山之前,原名寒凌。上山之后,师傅才赐了令字。以前他给小九讲故事讲了这一事,小九就问凌和令有什么不同。‘音不同’他回道。小九一边念着凌一边念着令,随后就凌令凌令的叫起来,说这是铃铛才会发出的声音,不如以后叫你铃铛吧。那时候,寒令在世人口中已经有冷面令公子之称。可这个称呼他也默许了~

      “我是小九啊!”迟玺奶声奶气的道。

      寒令从怀里拿出一颗糖,迟玺果然开心的吃了起来。

      ‘你竟然还是女儿心!这段时间,撑得很累吧!’寒令拉着迟玺到床边,打水给他洗了脸,让他上床休息。

      ‘也只有从前的你,对我毫无防备了。’寒令看着这个吃着糖,完全信任自己的迟玺,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弯。

      ‘明明感受到了心魂之力,但我竟然不会醉。看来也不是所有感觉都会同步的。’寒令来到屋里的桌案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讲~故~事~~”迟玺吃完了糖,又嘟嚷着站了起来。

      寒令只好来到床边,让他乖乖躺下,坐在床边开始讲故事。

      可听故事还不够,迟玺的手环上了寒令的脖子,嚷嚷着要抱,把他拽倒在床,脸埋在他脖颈之间,这才安分了下来。

      感觉到脖颈之间温热的气息,寒令整个人都僵硬起来。直挺挺地躺着不知所措。

      偏偏迟玺还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要他讲故事。

      寒令左手抓着被子,右手在迟玺身下不敢动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始讲故事:“有一年的冬天,下了很大的雪,雪景惊艳了四方,引得名门家室前来欣赏.......”

      迟玺听到他的声音,终于静下~~

      过了许久,迟玺的手松了。寒令逃也似的飞出窗外,来到屋顶上。

      看着满天繁星,寒令自言道:“若我护了你,就会伤了我自己,可我明明都决定要离开了,却又看到了小九。你究竟是迟玺,还是小九?你究竟是我的劫,还是我的解?”

      记忆里,寒令回想起了在禅云门的日子,那时小九才13岁,到禅云门的第二年。寒令外出游历归来,刚入后山,迟玺便一个飞扑,挂到了寒令脖子上,嚷嚷道:“令哥哥,给我带好吃的了吗?”

      偏偏那一次,寒令什么都没带。

      小九失落的松开手,嘴唇翘得老高了。

      寒令抱歉道:“对不起,哥哥这次遇到些麻烦,所以忘了。”

      小九嘟着嘴,委屈道:“那你怎么还记得回来?”

      寒令走到迟玺身边安慰道:“你想吃什么,告诉哥哥,哥哥马上去给你买。”

      小九却回道:“其实令哥哥只要回来陪我,我就很开心了。”

      寒令为这句话动容,想起自己在外面看到的银杏叶蝴蝶,便带着小九来到银杏树边,摘两片银杏树叶,再扯两根狗尾巴草,在手里揉揉捏捏,做成一只蝴蝶,灌入一丝魂力,那顶着狗尾巴草当触角的金黄色银杏叶蝴蝶便翩翩飞舞了起来。

      “送给你,喜欢吗?”寒令把蝴蝶飞到小九面前。

      “喜欢!”小九高兴得手舞足蹈,激动极了,抱着寒令兴奋地亲了一口。对小九来说,这是一个孩子表示对另一个人的感激与喜爱,就如同亲吻亲人一般。

      但那时候的寒令已经19岁,情窦初开的懵懂年纪,小九对他肆无忌惮的依赖和喜欢,到寒令心底就化成了爱。

      寒令是别人无法靠近的,也是别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可越是强硬的外表,往往藏着一颗柔软至极的内心。小九对他的满心欢喜,入了寒令的心。

      此后,这蝴蝶,成了小九最喜欢的东西,也成了寒令心里,意义非凡的存在。

      之后每次回山,不管状态如何,寒令都不忘带好吃的,好玩的。他甚至细心地规划着一切,只等小九年满17,便给她那个完美的世界。

      可变故突起,小九化成了男儿身,一切未来都成了泡影。

      吹着习习凉风,这一夜,寒令心乱如麻。他终于明白师傅说的‘缘浅之命’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小九还在,且不谙世事,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事,复兴迟家,他一个人,怎么做得到。

      ‘我怎舍得让你一个人在这乱世里浮沉。’

      ‘算了,等有一天,你不需要我了,我再离开。’

      ..................

      第二天,迟玺醒来,看见自己端正地躺在床上。

      寒令已经带回早餐,一席红衣立于窗前,微风徐徐,血色肩带随风而动,好一幅玉树临风美如画的景象。

      迟玺正了正身子,看寒令这么正常,想来自己醉酒之后就是睡觉吧。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起床洗漱一番,开始吃早餐。

      “以后我不在,不准喝酒。”寒令道。

      迟玺愣住了,惊吓着回道:“我昨晚干了什么?”

      寒令并未回话,看也不看他。

      迟玺一直盯着寒令,想看出个什么来,但寒令已经转过身开始收拾行李了。

      迟玺不依不饶,追到寒令身边问道:“我干什么了?你说啊?”

      寒令顿了顿身影,淡淡道:“要我抱~”

      迟玺差点被噎死,剧烈咳嗽了几声,问道:“那~~你抱了没?”

      寒令看着迟玺的反应,回道:“你觉得呢?”

      迟玺喝了一口水,平静了一下心情,想起杨帆说寒令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豁然道:“你是令公子,怎么可能抱,哈哈~~”

      寒令回道:“知道就好。”

      听他如此回答,迟玺心安了,继续吃早餐。

      接下来,他们要赶往幽都。

      突然一股杀怒之气出现在门外,直冲他们而来,寒令紧握霜满站起身,迟玺也提着星辰剑看着门口,寒令只待了一刹,随后又坐了回去。

      迟玺看了寒令一眼,有些莫名,明明杀气还在,坐回去干什么?

      直到门打开,看见进来的人竟是杨帆。于是,迟玺也坐了回去。

      “你怎么了?”迟玺问道。

      “除了被爹骂,就是被大哥骂。”杨彤彤出声道。

      迟玺了然,估计他的确被骂得很惨,才会满身都是杀怒之气。

      “我爹看得太紧了,差点没跑成。”杨帆见众人还在等自己,脸色和悦了很多。

      “我们走着去。”寒令道。

      “为什么?”迟玺一脸不悦,明明一天就能飞到的,为什么偏偏要走上一两个月。

      杨彤彤和杨帆也疑惑的看着寒令。

      “顺便教你一些处世之道。”寒令语气亲和的回道。‘是我把小九关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如今我就要把迟玺教成一个可以独当一方的家主。’

      迟玺万分不乐意,抗议道:“学了有什么用啊,你不是在吗?”

      寒令:“我总有不在的时候。出了端云阁,便没人再依着你,终要自己处事。”

      杨帆和杨彤彤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惊讶。嚷道:“你真的在端云阁住过啊。”

      迟玺没有理杨帆,看着寒令不满道:“你怎么总要帮我做决定?”

      寒令垂眸,放低声音道:“那你自己决定,学不学?”

      寒令让步了,迟玺反而有些无措。莫名担心寒令真的丢下他什么都不管了。也不知道寒令是不是在生气,迟玺伸出手,拉着寒令的手臂,晃了晃,问道:“我不学,你会生气吗?”

      寒令道:“只是担心。”

      迟玺:“担心什么?”

      寒令:“若我不在....”

      迟玺听到这四个字就够了,赶紧打断道:“学学学~我学还不行吗?不要动不动就你不在、你不在的。我本来都决定过你不在的生活了,是你自己要追到璃山来的。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寒令愕然,没想到作为迟玺,对寒令的依赖也还在的。认真看了看迟玺,寒令回道:“好好学。”

      迟玺慵懒道:“知道了。”

      杨帆和杨彤彤面面相视,脸上都是惊疑之色。看来迟玺不但住在端云阁,寒令还一直管着他,帮他做决定。然后迟玺回了禅云门,寒令还追过来。二人的关系,看来不输杨帆和杨彤彤啊。

      杨帆找准机会凑到迟玺耳边问道:“吃席,你在禅云门住了多久啊。”

      迟玺:“六年。”

      杨帆回忆了一下,回道:“那不是一出事你就住到了禅云门,你怎么去的?”

      迟玺:“不知道,我醒来就在禅云门了。”

      杨彤彤也凑过来问道:“那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迟玺没有回答,看了一眼寒令。

      杨帆和杨彤彤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随后几人正式上路。此去幽都,长路漫漫,寒令一路都在教着迟玺。

      教他察言观色,辨别是非。

      教他所遇之物,是药是毒。

      教他男女有别,相处之度。

      教他礼仪、世俗.......

      一个用心教,一个认真学,这一路走来,倒也融洽。

      杨帆和杨彤彤总想上来玩闹,都被寒令一个又一个的气场逼回去了。

      杨帆不止一次的吐槽寒令,像个‘娘’一样。他也发现这个被人称为冷面公子的令,其实并没有那么冷。

      也许人就是这样,跟不同的人相处,就有不同的德行吧。‘那天在坛山,‘吃席’不也很冷吗?’这样想着,杨帆释然了很多。

      行至一处小镇,照样停下来歇脚。

      “只有三个房间了,怎么办?”杨帆一脸无奈地望着寒令。

      这个小镇只有两个客栈,一个客满,另一个还剩三间房。

      没办法,总比露宿街头好,就只有住下了。

      “等会儿怎么睡啊?”彤彤看了一眼迟玺,低头问道。

      “很简单啊,你睡一间,我们三个顺便凑,我无所谓的。”杨帆吃了一口菜,看了一眼寒令和迟玺。

      迟玺习惯性地看向寒令,却发现寒令吃着饭,没看他。

      于是他也专心吃饭,不谈论这个问题。

      杨帆一阵莫名其妙,气氛怎么了??他满脸疑惑地看向彤彤,彤彤一耸肩,表示她也懵。

      “最近走得太累了,要不喝一杯吧!”杨帆努力缓解这一言难尽的气氛。

      “不!”

      “不!”

      寒令和迟玺几乎同时开口。

      闻声,杨帆又和妹妹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来不解和疑惑。

      “不安全,不宜饮酒。”寒令稍微解释了一下,免得杨帆和彤彤继续纠结。

      “嗯,也是!”杨帆表示了然,不再说这事。

      可这饭吃完了,总得划分房间了吧。彤彤很自觉地先占了一间,不参与这件事。

      杨帆提议他和迟玺睡,迟玺拒绝。

      又提议他和寒令睡。寒令以生人勿近的眼神,再次拒绝了他。

      可当杨帆问他们怎么安排时。寒令和迟玺却总回答‘随便’。

      这???怎么个随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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