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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情深缘浅断难爱 ...

  •   迟玺顺势道:“也对,那就到外面去放给舅舅看吧。”说着就往洞外走。

      高台之人看他直往洞口走的样子,朝底下摇了摇头。洞口站着的黑衣男子上前一步道:“外面起了尘暴,此刻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迟玺心知这群人是打算把自己堵在洞里了,若不反击,怕是会夜长梦多,横竖都是打,现在没中毒,状态也最好,此刻不打,更待何时。迟玺看向杨帆,给了杨帆一个眼神,喝道:“打~~”与此同时挥出霜满,把黑衣男子攻了个措手不及。倒退数米,撞到墙壁喷出一口残血,失力到无法动弹。

      杨帆提着井澜杀到迟玺身边,俩人合力往洞口攻去。

      乱战一触即发,迟杨两家的门徒反应也不差,跟随迟玺往洞口冲。

      高台之人提剑逼来,与迟玺正面交战。边打边挑衅道:“怎么,连舅舅也不认了,可真是不孝啊?”

      迟玺可不跟他废话,把霜满挥出了恰似寒令的境界,逼得高台之人节节败退。这时洞内传来一阵笛声,断断续续。迟玺心里一惊,这是那天的老者吹的笛声。

      看来是有人故意用霜满换了马,让客栈老板去竞品堂拍卖,老者再引迟玺去竞品堂,黑衣男子故意竞拍迟玺志在必得的霜满,认出金子引迟玺来这个山洞。这一局,还真是环环相扣,心思缜密啊。

      高台上被‘融合’了的血液在笛声中飞扬起来,飘散在空中,朝杨帆飞去,浸入他体内。杨帆顿觉体内蛊虫作乱,警告迟玺道:“养灵蛊!”

      迟玺心里更惊,养灵蛊肉身已经被焚,怎么可能?难道这青冥地界也存在养灵蛊?

      看见杨帆失力,迟玺不得不分出一份心思护着他。

      “竟然在我眼皮底下换了血,你也真是高啊~~”高台之人恼怒道。

      若是迟玺的血滴入玉盘,此时战斗已经该结束了,偏偏迟玺一进门就发现了不对劲,偏偏有个很懂迟玺的杨帆。

      “是你演技太灼虐,根本没法看。”迟玺回击道。

      “没想到令公子百密一疏,算错了你的实力。这霜满明明无人可用,到你手上竟然如同在令公子手上,真是失算。”高台之人开始攻心。

      怪不得他们算准客栈老板会去竞品堂拍卖霜满,原来霜满除了寒令无人能用了 。

      迟玺哈哈一笑,这一刻他突然释然了。因为他明白,若真是寒令安排的,断然不会让眼前这个人来演自己的舅舅。既然确定了不是寒令安排的,那就是有人在故意挑拨他和寒令,也就是说,寒令的确没有对不起他。想到这,迟玺笑道:“谢谢你啊。”

      高台之人莫名道:“谢什么?谢我亲自杀了你吗?”

      迟玺道:“谢谢你替令澄清了罪名~~”

      心思开朗了,迟玺心里好受很多。打起架来招式分明,步步为营。众人逐渐靠近洞口,就要冲出洞外了。

      高台之人猛攻一招,震得迟玺退后几步,抬头一笑,语气邪魅地说道:“既然你这么相信寒令,你就不好奇霜满是怎么到我们手上的吗?”

      “我会亲自还给他的。”迟玺出招反击,离他近的人纷纷倒地。

      高台之人笑道:“你怕是没有机会了。”

      迟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若是寒令无事,谁有能力夺得了霜满呢。“你们把他怎么了?”迟玺嘶吼道。

      “不能怪我们,要怪就要怪你自己,和你的起航兄。”高台之人提剑逼向杨帆,迟玺不得不转换招式,挡下那一计攻击。

      “陈清逸,戴着面具累不累啊?”迟玺的语气变得很冷很冷。能说出‘起航兄’这个称呼,别无他人。

      “圣君果然是高明,这都被你看出来啦?”高台之人站定,一把扯掉自己的脸皮和头发,竟真的是陈清逸。

      这时洞外杀进来一个人,正是陈启。他提着星辰剑,直逼迟玺而来。

      迟玺眼底的冷色瞬间转为震惊。‘这世间竟真的有能拿起星辰剑的第三个人。’光顾着震惊,迟玺忘了退,还好阿初在旁,拼命推了迟玺一把。

      迟玺回神,边展开招式对付陈启,边对阿初道:“多谢。”

      陈启直逼迟玺,招招致命。迟玺每一招都没讨到好。好在陈启不会星辰剑法,并没有把星辰剑的威力发挥出来多少。这才让迟玺有了周转的余地。

      “你是谁?为何能用星辰?”迟玺心底无比恼怒又有些害怕。刎夙尝过血,确定是迟家人的那个人,难道是眼前的这个人?

      “不过是用了你的血而已。”陈启回道,步步紧逼。

      “你大爷的。”迟玺得到答案,杀心骤起。杨彤彤、杨鸿、甚至寒令都有可能是被眼前这个人所伤,他的心里怎会不恨。在怒气的刺激下,迟玺的气势也涨了几分,霜满力量很足,挥出红芒,伤了陈启肩膀。陈启握剑的手顿了一下,直向迟玺刺来,迟玺抓住机会以身挡剑逼近陈启,一道红芒直抵陈启心胸。

      红芒过后,陈启失力。迟玺散开魂力,念力极强,伸出右手,以心念唤动星辰入手。

      星辰入迟玺手中,星芒大涨,迟玺舞出星辰剑法,剑锋逼向陈启,剑入心,人断命。

      “明明是迟家既定的继承人,拿着星辰剑却打不过一个自学剑法的九公子,陈启,你也真是没用啊?”陈清逸见陈启已是强弩之末,星辰又入了迟玺的手,心知不能硬拼,只能坦白真相,扰乱迟玺那并不稳定的心智。

      陈启靠着墙,已经没有了任何战斗能力。听到陈清逸的话瞪大了眼睛,无力说道:“你,什么意思?”

      迟玺也被陈清逸的话激得双手颤抖。他放出崽崽,变身刎夙,刎夙果然护于陈启身前,不让迟玺再伤他。迟玺的声音颤抖了起来,肯定地对陈启说道:“你是迟家人。”

      陈启惊得一口气血喷涌而出,昏死了过去。刎夙拖起他,朝洞外奔去,无人敢拦,顺利冲出。不过他已被星辰伤了心脉,就算立马抢救也已经回天乏术了。也正因此,陈清逸才会道出真相。

      陈清逸见攻心有效,稳于高台之上,继续说道:“我都快忘了他叫‘迟战’了。他可是迟家长辈拼命护出来的迟家继承人,只是不幸,遇上了我。我们只不过是毁了他的记忆,把他丢到街上,再留了几个人故意欺压他一阵,在他受不了,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再救回来,他就对我们感恩戴德了。”

      陈清逸哈哈一笑,接着说道:“你说你是不是跟他一样傻,我就知道你们迟家人骨子里就是贱,把什么道义恩情放在前面,可最后呢,你看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陈清逸指着迟玺道:“你和杨帆害死了寒令。而迟战,亲手杀了杨彤彤。迟杨两家的千古兄弟情,我看你们还怎么维护啊?”接着他一转身,望着杨帆道:“本来寒令可是我们望尘莫及的令公子,就算把他困于三泉镇的迷阵之中也伤不了他。可惜啊,杨帆你咋就那么不相信迟玺,上去就是一剑。令公子可是把心魂放在了迟玺身上。对了,迟玺~你还不知道心魂是什么吧?”

      陈清逸仿佛说累了,在高台之上坐下,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修炼魂术高深者,比常人多了一缕心魂,若把这缕心魂放在他人身上,便是心之所系,情之所钟。寒令的心魂啊,一直在你迟玺的身上,你没想到自己会是他的心之所系,情之所钟吧?他给了你心魂,你每次受伤他都会替你七分,所以你不会死,不易伤,都是他的功劳。”

      “杨帆的那一剑啊,你应该死的,可你死不了,他却实实在在重伤难行,本来无法靠近的令公子,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只可惜啊,他重伤难行还不顾一切奔向你,而你全然不知一直受伤。杨帆和杨术可真是好帮手啊。寒令才跑没多远就被我们抓住了。七颗弑魂钉都杀不死他,可你迟玺却让他变得弱不禁风。现在,他应该已经魂飞魄散了吧。”

      迟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更不敢相信话里的内容。但他脑子里却开始闪现寒令莫名其妙受伤,莫名其妙吐血的场景。怪不得当初养灵蛊说‘攻击迟玺一个人就够了’,怪不得寒令会在战斗时提醒‘不要用身体挡伤害’,怪不得苟娇不准杨彤彤靠近自己。怪不得寒令说他这辈子绝对不会伤害我。怪不得在幽都自己中毒时,偷偷咬舌头保持清醒寒令都能知道。怪不得只要自己在心里唤他,他就能感觉到.....这就是他们都知道却不能告诉我的事情.......

      所有的不明都豁然开朗。知道真相后的迟玺此刻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陈清逸一字一句之间,已经暗自启动了阵法,此刻迟玺失神,陈清逸抓住机会,飞出几只暗箭直冲迟玺而去,杨帆惊觉,飞身挡护,三只暗箭被挡住两只,还有一只刺进了迟玺臂膀。

      迟玺一心念着寒令,担心他的安危,自责又心急,此刻受伤,回神不少,但已经晚了,阵法启动,迟玺的功法被压制。跟随的门徒已经伤得七七八八,杨帆昏迷,四面楚歌。

      “你死定了!”迟玺的语气冰到极点,提着星辰横劈竖砍,一道道剑芒冲着陈清逸而去。

      陈清逸一直躲避,不与迟玺正面交锋,耗着他的力。迟玺中了一箭的,那箭上的毒,就足以致命了。

      边躲,陈清逸还一直出声:“你信了不该信任的我,却怀疑了那个把命都给你的人,你说你可不可笑?是你害死了他,现在他不在了,没人替你受伤,你也可以去死了~~”

      迟玺想起在端云阁看到的那份手稿,受伤后面是七分,每次受伤,都是寒令帮自己扛下七分!根本不是星辰剑。那现在呢?迟玺这样想着,看了看刚才划破的手指,伤口还很清晰,并未有半分愈合之像。

      ‘你,真的..不在了??’

      若是你真的不在了,那三泉镇的争吵便是我们最后一次说话,‘祭天仪式’便是最后一次相见。‘我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人啊,永远不知道哪一次见面是最后一面。

      迟玺眼眶通红,眼中三分恨七分痛。

      陈清逸看准时机一剑刺来,迟玺嘴角忽的扬起一丝邪笑,眼眶变得血红,星辰发出紫芒,剑身变得黑紫,流动着青蓝红紫的极光,迟玺的头发在阴邪之气中飘扬起来,整个人看起来邪魅至极。

      陈清逸一剑还未到,看见迟玺的变化,惊得想退,但根本来不及,迟玺怒吼一声,一剑辟出,巨大的剑芒划过陈清逸,浸入山洞的石壁之中。沉寂一刹,陈清逸连同整个山洞都开始碎裂,随着剑气散发,人和山开始一起崩塌。

      大漠戈壁的断崖,裂出一条巨大的裂缝,这一剑过后,在场所有人都被震晕,杨帆也如同断线的风筝随碎石一起落向深处。

      “玺儿~~”一个女人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响彻整个戈壁。迟玺冷着脸,抬眼一扫,远远地,一群人骑着马向他奔来。为首的是一个女子,身后跟着苟娇和雪彤。

      那女子的身影和样貌都跟魂境中的迟玺好像。魂境之声说过‘迟玺和迟云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一眼,迟玺就确定那个女人便是迟云了。下意识地轻声念道:“舅~舅!”

      见了亲人,迟玺眼底的血红退了几分,只剩脸上的泪痕犹在。迟玺顿觉失力,身体轻飘飘的朝断崖底部落去。

      马上众人纷纷起身,朝着迟玺劈出的缺口飞来。苟娇寻了杨帆,迟云接了迟玺。迟云手底下跟着的人尽力找着迟家和杨家的门徒们。

      迟云旁边还有一个男人,英姿飒爽,意气风发,他身形极快,手起剑落,瞬息之间解决掉陈清逸的残党。

      “玺儿~~”迟玺耳边传来一声急切地呼唤,感觉自己落在她怀中,迟玺意识模糊的又叫了一声‘舅舅’便彻底失去知觉。

      迟云看着迟玺眼底的血红和脸上的泪痕,心痛不已,抱起他,盯着崖底,满是愤恨。嘴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彻查!”

      ..........几日后.........

      杨帆醒来。

      入眼的是苟娇满脸的关切。

      “你们来青冥,为何不叫我?”见杨帆醒来,苟娇忍不住责备。那时她在幽都,消息不通。

      她是除了寒令以外,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却偏偏在迟玺起疑后不在他身边。若是她在,定能阻止杨帆刺向迟玺;若是她在,迟玺怎么会误会寒令;若是她在,怎么会任由寒令默默扛下所有;若是她在,几人定会全力寻找寒令,怎会任由寒令被人折磨。

      可当她知道的时候,迟玺和杨帆已入青冥,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似乎都已经发生了。她紧追慢赶,用控灵鼓在青冥找到了雪彤,简单了解了一下经过后,迟云也找了过来。

      迟玺在街上花掉的金子,和那包故意放在破屋被人偷去的金子,终是流通到了迟云手上。迟玺想得没错,他舅舅不管在青宇,还是青冥,都不可能是泛泛之辈。这种金子,‘凡人’无法消受,肯定会向有能力的人兑换成散银。

      而迟云只要收到其中一块,定能认出这是迟家的金子,定能想到是有人在寻她。魂境之声说过,迟云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看到金子的时候肯定能想到迟家遇上了大问题,否则也不会入这青冥来寻她。既然是大问题,既然是迟家事,迟云又怎会视若无睹。

      迟云的出现,苟娇和雪彤并不敢相认,她们都没想到迟玺寻找的舅舅会是一个女人。

      但随后托着迟战跑到破屋的刎夙把迟战放到了迟云面前,让她救他。迟云稍一探脉,心知此人已经无力回天,抬头问道:“他可是寻我之人?”

      刎夙只认迟家人,它的态度足以证明迟云的身份,二人对迟云的身份不再怀疑。雪彤摇摇头告诉迟云:“这人不是玺,有人冒充您的身份让玺去了城南。”

      迟云把迟战交给手下看顾,剩下的人快马加鞭,赶往城南。

      可到的时候,事情也已经结束。

      苟娇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因为她回去了几天,局面就变成这样。如今的她也满是自责。更责怪杨帆没有在出事后的第一时间通知她。甚至出发青冥这等大事都没有叫上她。

      杨帆没有出声,喉间尽是干涉感,望着苟娇,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满是自责。当时陈清逸和迟玺的对话他可是听得清楚,他已经无法面对迟玺了。寒令对迟玺来说有多重要,杨帆心知肚明。迟玺一步一步寻找寒令时,表露出的绝望与纠结杨帆都是亲眼所见。

      迟玺在秘洞里晕倒和在流云殿滑落的泪,还有一剑毁掉端云阁时的决然,都有杨帆见证。正是因为杨帆那不信任的一剑,局面成了今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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