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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星辰现世缘几处 ...

  •   原本灵兽是璃山守护者,不会攻击迟家人,但坏就坏在迟玺身上有寒令的心魂。

      心魂是一个人的灵魂本识。迟玺虽有着迟家血脉,却也有着别人的心魂。

      心魂本来隐匿得好,灵兽并无感应。但招剑这个动作对灵兽来说是很敏感的,且招剑需要念力,而念力牵动心魂。

      那一霎,灵兽把他当做了旁人。

      迟玺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危险,毫无防备之下被灵兽一尾击中,震得飞出去几米远,撞到石壁,体内动荡成伤,疼痛难忍,吐了一口鲜血。

      这也是寒令吐血的原因。

      血腥飘入灵兽鼻腔,灵兽歪了歪头,看着迟玺,像在思考什么,随即伸出舌尖舔了舔地上的血迹,收回舌,仔细尝了尝。

      霎时,灵兽周身的杀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庞大的身形也随之变小,赫然从一只青黑的猛兽变成了一只灰色的小宠,似乎,像一只猫。

      迟家的血,灵兽自然认得,对迟玺的身份也不再有异。

      灵兽,自然是有灵的。被迟家如此看重,放在此处的灵兽,定也非同凡响。智商不高,也不傻。

      它在这里等了主人多年,如今终于有人出现,它却伤了他。还好老家主已不再,不然它可不好交差。

      慌乱之中迟玺如临大敌,可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猛兽变成了小宠。一手握剑,一手撑地。强压着身上的痛处,迟玺看着这只猫不知所以、莫名其妙。

      ‘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刚在那几个字什么意思?’

      不等迟玺细想,小猫蹭了蹭迟玺的膝盖,像是道歉。

      迟玺不理,盘坐在地面调息了一下凌乱的气息。待气息平稳后,轻一挥手,洞穴里的躁动平息了下来。迟玺隐去了所有灵动,包括自己的声息。

      小宠看他不理,用牙扯着迟玺的衣脚,迟玺只好跟着小宠走了过去。几步之后,似乎到地了,小宠伸出前抓指了指面前的石壁,迟玺抬眼看了看,并无端倪,但他知道灵宠有灵,不会无端为之,便握剑挥向石壁。

      剑光之后,石壁上破出一个密室。

      迟玺定了定惊疑的心,走了进去。

      漆黑的秘洞里,自动亮起烛火,青翠的架子上,整整齐齐的陈列着迟家的功法秘术,家族信息。随便翻了翻,都是深奥的功法。

      迟玺在里面转了转,发现另一处石壁还有异,再次挥剑,石壁后出现了一个更大的秘洞。

      小宠退后几步,轻唤了一声,用抓指了指一个凸起的石块。

      仔细一看,竟是暗藏的机关,迟玺恍然大悟,原来这些秘洞之间,都是有暗门链接的。不过此刻已经不重要了,坚硬无比的石壁遇上星辰剑只有如泥的下场。

      三个秘洞之间已经完全相连,隐藏的暗门直接被忽略了。

      最大的秘洞里,各种法宝、武器,罗列得整整齐齐,黄金、珠宝堆得满地。迟玺看了半天,张嘴只有一个‘哇~’字飘出。

      走进细看,秘洞里,有一条黝黑的通道,回望刚才进来的路已经消失,迟玺踏进了密道之中。在小宠的指引下,他找到了重重机关,几经周转,迟玺进入了一个大殿,这是迟家家主的寝殿。

      望着殿内华丽有续的摆设,迟玺紧紧握了握手里的星辰剑。曾经的迟家,繁荣、强大,有着置顶威望,如今却是消寂得只剩一座璃山。

      走出殿门,回头望望,匾额上‘流云殿’三个字威武大气。

      继续走,出了璃山后山,踏入正堂青云殿,这是迟家主事平日议事的地方。

      这里,是迟玺长大的地方,玩闹的地方,敬畏的地方...有父母,有亲人,越来越多的记忆涌入脑海。父亲的教导,母亲的宠溺,兄长们的疼爱,长辈们的维护....

      “我!回!来!了!”

      迟玺望着空荡荡的大堂,用力呐喊。

      在璃山范围看了很久,除了先人的满地白骨,并没有多余的线索。迟玺把白骨一一收起,能根据衣服或佩剑认出身份的,便立个牌位,供入祠堂。没有身份的,统一葬进后山。忙完一切,迟玺返回秘洞,读起了那些功法剑术。他需要精进,他荒废了太久的时间,如今,一刻也不想耽搁。

      ......楠山.......

      陈家

      “陈启!过来。”楠山之上,陈家校场,陈家长子陈清逸正在招呼自己的得力助手陈启。

      陈启是陈家家主陈志六年前救回家族的一个‘路人’。他当时惨遭欺压,是个濒死之人,得陈志所救,反正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便投入陈家族下。

      陈志赐了他陈启这个名字。此后,他便成了陈家大公子陈清逸的左膀右臂。

      他天赋极高,小小年纪已然少逢对手。陈清逸自然也很‘看重’他。

      每次出门都带着他大杀四方。陈启手上的人命他从未细数,反正自己都记不清杀过多少人了。

      “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跟我下山。”陈清逸说完,转身离去。

      陈启拱手施礼,已然领命,转身退开。他素来孑然一身,没什么好准备的,只需静等便好。

      陈清逸说完,步入后院,入了他爹陈志的寝殿‘清心堂’。

      “他们会不会认出来?”陈清逸端坐在陈志面前,忧心问道。这是他非常担心的一个问题,毕竟那时候陈启已经不小了。

      “陈启的容貌已经跟从前大不一样,这些年大杀四方也早已戾气横生,没了迟家的印记,他们想认也认不出来。”

      “也不知道他们对起来,谁会更胜一筹!”陈清逸看着门口,这笑,意味深长。

      这一幕,他等了好多年呢。

      原本,他都怀疑迟家是不是没人活下来。岂知,这寂静了多年的璃山,终是有了波动。

      尽管迟玺只耽误了片刻,但灵兽攻击他时产生的波动还是让早已驻守璃山多年的陈家人感应到了。

      而且,璃山周围的眼睛可不止一双。

      虽不知道波动出自哪里,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除了迟家人,没人能让璃山产生这样的波动。虽不知道是哪位迟家人,但不管是谁,他们陈家是有底牌的。

      ...............

      寒令跟着那一丝心魂感应追到璃山山脚,但寻来寻去,却毫无头绪。

      因为他根本上不了璃山。

      璃山乃是仙山,且认主。

      这座山迟家住了几千年,原也是普通大山,只是风景独好。

      随着迟家崛起,功法和灵气聚于山中,人在修炼,山也在修炼。渐渐地,这才成了仙山。

      名是一座山,却是地大物广。且有迟家阵法加持,地势不容侵犯。

      外人有想法,也无从下手。

      迟家虽遭灭门,但这座认主的仙山别人也夺不去。迟家亡时,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封山。一道金色屏障把山盖住,从山脚看上去,浓雾围绕,璃山见首不见尾。

      入不了山,寒令干脆在入山旁的树林里隐匿。收敛气息,把自己隐于林间。他知她在,等着便好~

      ‘这璃山,越来越热闹了!’

      不过一日,就有数波人影掠过。不知是敌是友,寒令没有妄动。

      “吃席~~吃席~~~~”一个男子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璃山脚下。男子眉间七分洒脱三分不羁,看上去虽不大正经,但也是个俊俏之人。

      寒令皱眉。‘这人怕不是脑子不好使吧~~’

      那名男子带着人搜寻了一阵,一边嘀咕,一边找了块石头坐下。这性格,跟小九倒是有几分相似。

      “小心提防,万一真是迟家人归来,我杨帆得保证璃山的安全,看看陈家和易家虎视眈眈的样子,怕不是结界一除就得杀上山去...”男子坐得离寒令不远,他说话虽然小声,还是没躲过寒令的耳朵。

      ‘是友。’寒令想到此,留了一缕魂识到杨帆身上。杨家和迟家素来交好,这些年迟家沉寂,杨家一直帮忙打点山外之事,寒令早已有所耳闻。

      这个杨帆,是杨家三公子,因为迟杨两家离得近,父辈关系也比较好,他小时候经常跟迟家小辈一起玩,跟迟玺算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杨家门徒们在山门前散开,颇有排面。

      “哟~~~杨家人来得就是快。易兄,看来我们迟到了。”陈清逸带着陈启从天而降,立于山门前。

      被他称为‘易兄’的人,是洛山易家长子易灵杰。

      “杨家一直都在这里啊,陈大公子忘啦!”杨帆呵呵一笑。意思是说,迟家的事,杨家从来都在。

      “杨家一直掌管迟家的事,真有心啊!”陈清逸把‘心’字说得极重。

      “二位不必争吵,大家也是关心迟家而已,同为家族中人,应该同仇敌忾嘛!”易灵杰笑呵呵地说道。

      “迟杨两家一直情同手足,璃山有了反应,我杨家于情于理都该管,倒是你们楠山,相隔千里还一直守着璃山,也真是不容易!”杨帆出声反击道。

      “杨家来了这么多人,是想帮管还是想接管,我们心里都是有数的。杨兄不必说得这么深明大义。”陈清逸回得阴阳怪气。

      “帮管也好,接管也罢,迟杨两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来说。”杨帆头也不抬,自顾自地玩着自己衣间的飘带。

      “杨公子难道是想让璃山姓杨?”陈清逸的脸上,似乎永远都有笑容。

      “只是我兄弟姓迟而已。”杨帆说完,招呼手下低语道:“再去叫500兄弟过来。”

      陈家来势汹汹,他不得不妨。

      陈清逸转过身,不再跟他废话。

      这里是璃山登山石梯入口,上璃山的唯一通道,大家除了守着,别无他法。

      久等无应后,杨帆拿来帐篷被褥直接住到了山脚。万一迟家真有人回来了,杨家的人至少可以有个帮衬。

      自从迟家出了事,杨家已暗中调查了多年,虽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但他从未放弃。

      这次动荡一出,杨帆也是第一时间赶过来。不过他还不知道回来的到底是谁,只是出于迟杨两家的情义来这里守着。

      不过,他最希望,便是他一开始叫出来的那个人。

      ......璃山之中......

      迟玺怎么会想到,这璃山边上,已经有浩浩荡荡这么多人在等着他,他还以为无人知晓呢。

      不管外事,迟玺一直专心炼功,随着剑法的深入,有一点他颇为奇怪,不知为何,长辈赐予的功力,似乎只有一半。印象中,长辈的功法可以不止如今的力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初重伤,只剩下一半功力了。’

      不停地阅读着功法,看懂了就到迟家校场练习剑招。那只围绕着他的小宠也已经习惯了在他看书时酣睡在他怀里。

      迟玺赶过它无数次,可是,赶它走它便会一次又一次地过来求抱。索性不管它,任它入怀,它反而会安静下来。

      跟它待在一起久了,迟玺也越来越喜欢它,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崽崽’。

      如今没有旁人在,迟玺无人可以请教,便带着崽崽到校场对招,一人一宠,倒是和谐。

      ...............

      里面的人废寝忘食学,外面的人数着日子等......

      甚至一些小门小户也赶过来凑热闹。有些多事的人,等得不耐烦了,便试着解除这璃山大阵。

      人越来越多,璃山的结界也被冲撞得波动异起。

      “散了....散了....雾散了~”杨帆的随从指着璃山的入山阶梯道。

      众人一齐抬头,璃山终年弥漫的大雾,真的稀散了很多。

      寒令闭目搜寻,还是丝毫感应不到自己的心魂。不过内心并无异感,应是无事。

      “吃席~~吃席~~~!”杨帆又冲着山上喊了起来。

      寒令斜了他一眼,这人着实让人不喜欢。

      “这阵仗,倒是挺大啊...”随着一声气贯长虹的声音,薄雾之中走出一人。一身青衣,手持仙刃。

      周身的雾气在他走过之后又慢慢凝聚,众人抬眼,都惊了。

      眉宇分明,如玉如画,风度翩翩,仙气萦绕~

      陈清逸愕然,他虽已知道,迟家人归来定然不凡,却没想到能如此盛气凌人。那人手上拿的,已是星辰剑。

      “吃席,吃席,真的是你啊!我想死你.......”杨帆一边喊,一边往迟玺身边冲,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结果最后那个‘了’字还未说出口。迟玺身后,崽崽从雾中徐徐而来。

      “白虎刎夙!”陈清逸后退一步,更加震惊。

      这个灵兽看来跟星辰剑一样有名,且更加震撼人心。

      相传刎夙乃上古神兽白虎一脉,自幼跟随迟家,属镇山灵兽。

      听过的人多,见过的人少,此刻露面,意义非凡。

      此时刎夙兽性全释,身形比人还高,看上去慢慢吞吞,鬃毛却无风自动。它缓慢现身,跟在迟玺身后低低的怒吼了一声。

      莫名的威压扑面而来,众人纷纷凝神对抗这份无形的压力。功力弱的,被逼退了好远。

      寒令握扇的手忍不住颤抖。让他心颤的不是星辰剑,也不是白虎刎夙。

      而是:

      ‘她成了男儿身!’

      更让寒令震惊的,是此刻迟玺就在自己面前,但他依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心魂。

      这说明,迟玺体内的魂灵压制了他的心魂,并且这魂灵远远强过他。或者,迟玺的内心抗拒他。

      寒令并未现身,一直隐着,看着这样的小九,寒令很纠结。‘我该不该就此离开?’

      宗派与家族之间,本来就有互不逾越的界限,何况成了男儿身的迟玺,失了寒令心底的唯念。

      迟玺看了一眼众人,停下脚步。威声道:“不知各位是想探我啊,还是想探这山!”话毕,迟玺转头看了一眼杨帆,微一点头,这是他此刻最大的礼数了。

      家族之间,领地、商贸、功法之争由来已久,他自然知道这些人不是全来恭喜他的。

      “迟家主归来,我等不敢怠慢!”杨帆率先领头,承认他迟家家主的身份。他和迟玺是从小的玩伴,两人之间的默契不用言说。

      星辰剑!

      白虎刎夙!

      这便是迟家家主的身份标识。

      迟玺带着这些下山,目的不言而喻。

      “没想到我闭关的这几年,这世界变化还挺大。现在迟家还在重建,就不留各位了。等时机成熟,定邀大家来一睹风采!”迟玺毫不客气的承认家主的身份。

      “不知人手够不够,我陈家倒是有一批力士可以相助!”陈清逸缓缓道来,语气真诚。

      “我也可以帮忙!”杨帆赶紧出声,表明自己是跟他站在一起的。

      “不劳费心!”迟玺淡漠到。虽然他知道杨帆是真心帮忙,但他不能让人看出自己身后无人。其他人是敌是友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人中,他只认识杨帆,但此刻,只能一起得罪了。

      ‘日后再说明吧!’迟玺心里默念,不再看向众人。目视前方,身为家主,就是要盛气凌人。

      “迟家主不必客气,我们前来也是好心,并无他意。能帮上忙就是荣幸。”陈清逸面带微笑。心里想的却是:‘这迟玺到底是在虚张声势,还是.......’

      寒令想退,又忍不住担心:‘他迫不及待重振迟家,可孤身一人,如何重振?只怕适得其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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