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和风容与

9、伪兄弟

　　餐桌上，弟弟问我，“哥，我明天面试，你可以陪我吗？”

　　我眼睛都没抬，“我有事，不能去。”

　　但余光还是瞥到了他失落的脸色，和此前几次遭到拒绝时一样。

　　我意在安慰，但出口的语气却严肃的像责备，“你不小了，总不能什么事都靠着我。”

　　晚上，弟弟来卧室找我。这次他乖乖地敲门，等我同意他才进来，没有再像过去那样不打招呼地闯进来。

　　他的眼睛黑亮如某种兽类，我曾在处于幼年和成年之间的狼狗中看到过。

　　“哥，我是不是惹你讨厌了？”他问。

　　“没有，我真有事。”我避开他锋利的眼神，脖子上的领带也有些令人喘不过气。

　　他缓缓走近，迈出的每一步都很轻，却像沉沉踏在我心上。

　　我心头没来由地下坠，有种不安，我后退一步，捕捉到弟弟眼中一抹一闪而过的笑意。

　　那种得逞的，势在必得的笑容，令人慌乱和讨厌。明明我比他大上六岁，比他早上几年步入社会，各色的人见过不少，他只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而已。

　　为什么在他面前，我总会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这也是大学之后我尽量减少和他接触的原因，因为在某一天，我突然发现他不再是十年前继父领来的乖巧懂事的弟弟了，在我没有意识到的角落，他变得危险，难以捉摸，在蓄谋着什么似的。

　　如果这是青春期的叛逆，那未免也太漫长了。

　　弟弟走近了，那种令我头昏脑涨，难以捋清思路的气息包围着我，我不知怎么想到围剿这个词，显然这很不合时宜。

　　“哥哥。”他用叠词喊我时，总是多了一抹撒娇的意味，尽管这语气中危险的意味其实更多。

　　“我给了你这么久的时间，你还没有想清楚吗？”他看着我，近距离看他的眼睛，里面反而多了一抹天真，我想起第一次见面，他奶声奶气喊我哥哥的场景。

　　心里忽然生出一抹愧疚，这阵子对弟弟似乎真的太冷漠了。

　　“哥哥果然是个笨蛋。”弟弟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语气中掺杂着一丝笑意，我不知道是不是嘲讽。

　　我立刻反驳，“我才不是！我下周可就要升管理了，老板会选个笨蛋做领导吗！”

　　弟弟忽然靠近我，漂亮的眼尾上扬，嘴唇都贴到了我的侧脸，他向来没有边界感，若作为小孩子固然是天真可爱，可作为成年人，亲昵的未免过头。

　　“既然哥哥不笨，那就是默认了。”弟弟英俊的脸近在眼前，眼睛漆黑明亮，双唇如同两片樱花。

　　我发呆的间隙，手腕忽然一紧被挂上了什么东西，凉凉的，我回头，竟然是一副手铐！另一头固定在实木书架上。

　　弟弟的手还放在我的腰侧，掌心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格外地滚烫。

　　在这种时候，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的竟然是小电影里少儿不宜的画面，不禁又气又慌，“默认什么？你放开我！”

　　“默认做我的猎物了啊，哥哥，否则我给了那么久的时间，你怎么还不知道逃呢？”

　　弟弟禁锢着我的腰，在我的唇上落下一个甜蜜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