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番外:渝衍and季晴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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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武五年春，渝衍刚满六岁。
瘦小身子掩在假山一处，小手拿把鱼饵，又不时朝近前鱼池投下几粒，引得池中条条绯红色游鱼聚来争抢。
步履声渐近，他不予理会。
一贵妇着身烟紫色点红梅纱裙，披条赤霞色细纱帛带，面容姣好。
一个软糯声音带上哭音：“皇姑母，晴音知道错了。
太后季霖禾细细看过指上鲜艳的丹寇，怒道：“一句知错就完了？”
此时季晴音粉嫩脸颊上满是泪痕，季霖禾无奈间长指轻抚下额头，又倏然一叹。
她从袖袋掏出丝帕，捏着季晴音小脸轻擦了几下。
季晴音眨巴长睫，小心盯着她，眼眸也还湿润。
季霖禾看着她，又似是想到什么，纤指轻捏起季晴音纤白下巴，好笑道：“晴音啊，不是姑母不疼你，你要知道生在季家的女子”，她眼眸变得凌厉，声音也尖锐了几分，“事事由不得自己。”
季晴音有些害怕，她用小手硬掰开了季霖禾扣在下巴的几根纤指，娇小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季霖禾眼眸一敛，面又恢复了一贯的雍容矜贵，她站起身，缓缓道：“那你就去华兰跪着吧。”
季晴音小嘴一瘪，哭声又要起。
季霖禾眉头蹙起，她向身边着紫红色宫装的萍姑示意，萍姑小心行过礼，上前抱起季晴音就走，也不管季晴音使劲挣扎。
季霖禾伸过手，一旁侍女忙递上把金丝边圆面冰丝扇。
扇面轻晃，她悠然走去。
渝衍冷着双细眸，手中鱼饵哗然投进了池子里，他猛然眉头一跳，暗呼不好，就迈开步子向熠澜殿跑去。
快到殿口，抬首间殿门高而宽，他将步子放慢，身子转到了后殿，又蹑手蹑脚走近，小手扒在暗红色窗柩上，悄向房内看去。
暗红色柔软地毯深处，季霖禾挺直了脊背，优雅迈步。
案牍前，苍羽身子瘦削，只脊背直挺，他拿着小册子，微垂下额头，长睫哗闪。
季霖禾走近了，苍羽抬起头来，微愣：“母后？”
季霖禾眉眼柔和，声音也蛊惑：“羽儿，今日身子好些了吗？”
苍羽唇色乌紫，脸色苍白，他微叹：“好些了。”
季霖禾笑意加深，她回首示意，侍女走上前，手上托着个精莹润泽的玉碗，碗中热汤散发出浓郁药味儿。
苍羽抬起眸，季霖禾道：“快趁热喝了吧。”
“还要多谢母后，日日为儿臣辛苦熬制汤药。”苍羽有些愧疚。
季霖禾拂过衣袖，漫不经心道：“羽儿无需多想，母后自是要尽心照拂你。”
苍羽点点头，乖巧喝下这汤药。
季霖禾唇角勾起，又令侍女收起玉碗，悠然离开。
走至一处长亭，季霖禾冷道：“这两小儿却是像极了莫柒瑾，若不是还须用他，哀家真恨不得早早了解了他俩，这汤药还真便宜了他。”
长亭后，悄然落下几片叶子，只留莺鸟轻鸣。
渝衍步入殿内，见苍羽长指捏着片细绢，正一点点擦去唇上药渍。
他冷道：“这妖妇又来了。”
苍羽冷道：“无碍。”唤声：“苏柳。”
苏柳瘦小身子轻步走进来，拿起细绢和苍羽身侧浸满药液的红泥细盆，轻步离去。
苍羽低下头来，续读起书册子。
渝衍不再言语。
是夜黑夜中独留一轮明月，一瞬间宫中忽然就喧哗不止。
苍羽黑眸流转，唤道：“陆燕池。”
一道身影窜进屋中，跪道：“羽皇。”
苍羽淡道：“何事？”
陆燕池道：“华兰殿走水。”
“哦？”他微有诧异，又道：“可知何人所为？”
陆燕池略迟疑道：“属下不知。”
苍羽一愣，只命他离去，又阖眸睡去。
渝衍此时小身子趴在林间一棵大树旁，惫懒的眨巴长眸，看华兰殿突然升起滔天火势，映得天边都染上些红晕，这一众宫女公公们匆匆来回奔跑，不停向大殿泼水。
他小小眸子带上冷意，伸伸懒腰又往回走，却看见林间有两个身影，身形有些诡异。
他再细看一眼，两人突然奔向一处，他悄悄跟上去。
走至树林幽深处，却不见了二人身影，渝衍有些懊恼。
他再环顾四周，才觉原是到了华兰殿一侧，他疑道：“这华兰殿也是季霖禾寝殿，这番纵火又是何人？”
却听得身前丛林中沙沙作响，细听声音是接近宫殿一侧。
他从衣怀掏出个金刀，哗啦一声，抽出长刀，向殿侧走过去，又听得有轰隆声响起，他眸子一瞪，一个闪身离开数丈。
殿侧却榻下一处来，渝衍摆摆手，理理衣袖，提步走过一地残渣。
这塌陷处竟出现了一个两米高、一丈宽，幽深而朦胧些的隧道。
渝衍再向里走去。
林子中闪现一黑衣人，低声急道：“公子，不可。”
渝衍身子一僵，冷道：“我知道了。”
尤原身子一闪，又隐在黑夜里。
渝衍提剑冷看看隧道，又将身子隐在树后，少顷，就见一低矮些的物什离隧道愈来愈近。
待这物什再走近些，月光下一粉色蝴蝶纱裙女娃娃。
她乌发凌乱些，水蓝色发带也乱在一处，她小身子一深一浅走过这残渣。却不想脚下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女娃额头也磕破一块，膝盖、腿上皆是疼痛，她忍不住哇哇哭嚎。
渝衍一看是个小女娃，他轻舒口气，上前冷道：“别哭了。”
季晴音听得个男娃声音，抬起头来，欢喜了些，她找回些思绪，带苦音道：“你快扶我起来。”
渝衍却未理她，转身就走。
季晴音哗啦一声，哭得凄惨，软言道：“渝衍哥哥，你别走，呜呜呜……”
渝衍走远一些，眸光一瞥，季常渊就在殿前踱步。
他眸子一转，奔回来，走到季晴音身侧，她已站起身来。
渝衍道：“我带你离开这里。”声音也缓和了几分。
季晴音睫毛上还沾些泪痕，她轻声“嗯。”
渝衍在前面引路，季晴音跟随，二人在林子里好一阵翻爬，待走至前殿，季晴音已灰头土脸，衣服也沾满土垢。
华兰殿前，火势还凶猛些，季常渊怒不可遏，连声喝道：“给我泼，这都一炷香功夫，这火势还这么大，快给我泼。”
季音音脆生生哭嚎道：“爹爹。”
季常渊转过头来，季晴音小腿奔跑开，一溜烟扑进季常渊怀中“哇哇”哭嚎。
季常渊眉头哗然舒展开，耐心安慰起女儿。
渝衍躺回寝榻上，阖眸睡去。
自此，季晴音和渝衍二人愈是熟络。
季晴音更是频频跟随渝衍脚步。
季晴音后来悔误，她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原来他从未将她放心上。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番外:渝衍and季晴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