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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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一：】
如此曼妙的姿势令在场诸位倒吸了一口气，绿妮好不容易立定，也倒吸了一口气。
皇上单手抚额，半晌没说出话来，救驾的那人一直垂着头，绿妮转过身悄悄瞅了瞅，原来是郑嫔。
按说这郑嫔总也免了皇上一场尴尬，可皇上扫了一眼郑嫔，淡漠地向众人说道：“都起来坐吧。”
郑嫔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处，稍整了一下衣衫，坐了下来。
献阳用手绢扑打了一下绿妮的衣襟，一副憋着好笑的样子：“没想到璟芸身手这么好，这一跃，啧啧，那叫什么来着，翩若惊鸿。”
绿妮心说，拉倒吧，狗熊扑蝇还差不多。
皇上拿起了筷子，众人这才跟着举箸。
绿妮早就相中了居中的大河蟹，虽然这时候不是吃蟹最好的季节，可是那蟹又肥又壮，肉一定鲜美异常，不过没谁先动手，绿妮也不好意思先拿，倒是皇上看出了绿妮的心思，给绿妮夹了只螃蟹。
绿妮在现代家住内陆，一年难得吃次螃蟹，偶尔吃一次都要她爸给剥好了。绿妮全无剥螃蟹的经验，美味在盘，自己却不知如何下手，她左琢磨了一圈，右琢磨了一圈，将螃蟹好个折腾。
皇上扫了绿妮一眼，夹了只螃蟹，用筷子从中间插进去，用力一掀，蟹盖与身体剥离，露出了里面奶白色的膏肉，剥完将碟子递了过去：“以前总是母皇给你做这些的，长姐如母，吃吧。”
献阳啧啧两声：“我就说么，皇姐还是最疼六妹妹的。”
绿妮嘴巴一咧，老实不客气地吃了。
“璟芸今年也十九了吧，我听说龙吟的意思是继续履行先前的婚约？”献阳状似无意地说道。
绿妮手一顿，筷子再也落不下去。
“这事朕自有安排。”皇上将视线落在绿妮身上，“要蘸醋才好吃。”
绿妮稍感放心，果然是信春哥得永生呐！
“嗨，也是我这当姐姐的瞎操心，不是听说龙吟的皇太子长得一表人才么，我觉得与六妹妹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公主配皇子，怎么看都是良缘一桩。”献阳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盘中，并不动口。
“龙吟太子一表人才。”皇上哼了一声，“听说。”
献阳有些尴尬：“我这不是为六妹妹着急么。”说罢，用手肘推推绿妮：“六妹妹你说。”
“啊？”绿妮正研究螃蟹研究得认真，没理清献阳话中的意思。
献阳嘴角挑了挑：“听说六妹妹在龙吟有了意中人？”
绿妮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个二皇姐什么没听说过？把话挑到台面上不过想让自己出丑，于是埋着头不作声。
“不是姐姐说你，咱们凤启的公主，那是正经的玉叶金枝，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配得上的？”献阳继续喋喋不休。
皇上顿了下筷子：“献阳！”
绿妮知道献阳这是存心挑衅，认真她就输了，可是想到嘉嘉心中难掩酸涩，冷冷瞪了献阳一眼，没有说话。
“皇姐，既然是家宴，你又何必太过认真，闲聊吗。”献阳摆出一副说到底的样子。
“二妹妹，你不一直喜欢莼菜羹吗，今儿这莼菜极是新鲜。”凌风见局面有点僵，起身给献阳盛了碗汤。
献阳伸手接过：”凌风，昔日你与六妹妹最是交好了，你来评评理，我说的这些难道不对吗？要是母皇在的时候，也会是这一番话。六妹妹，将来你嫁去龙吟，那可会是一国之母，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没有呀，哎，也不对，龙吟和咱们凤起终究不一样的，哎哟，听说龙吟的太子和宗族里一个叫傅迦的关系交好……不会俩人，嗨，我这都是猜测。”
绿妮怒极拍桌而起，悄声交谈的众位妃嫔顿时屏息。
献阳狡黠一笑，静待绿妮发作。
绿妮深吸了两口气，叹道：“这螃蟹太难扒了。”
说完缓缓坐下，继续埋头处理螃蟹。
“呃……”献阳没料到她以这句话收场，张了张嘴。
绿妮分解螃蟹已经到最关键的一步，筷子一撬，蟹壳不偏不倚塞到了献阳的嘴中，飞溅的醋汁溅了她一脸。
绿妮心中得意，靠，小样，跟我斗！
她在棒槌山上住了半年，只练就出了往小白嘴里抛食的技艺。
【镜头二：】
这顿饭的结果自然是主宾不欢而散，绿妮趁着献阳发作之前顺走了两只螃蟹，乐颠颠回到了洗梧宫。
小白听到绿妮的脚步声，“嗷”的一声扑过来，绿妮知道小白那是嗅到了自己身上的螃蟹味，抬脚给它一下，小白很十分委屈，用爪子使劲挠着地。
“小桃子！”绿妮坐在廊下向殿内唤了一声，没声音。
“在不？”绿妮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声音。
“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上班时间出去闲逛。”绿妮咕哝了一声，门吱嘎一声响，小桃子探头哼了哼。
“你在呢，那我叫你怎么不说话？”绿妮掉转身子坐下来。
“我在郁闷。”小桃子一副受了伤害的样子。
“咦，我这个公主都不郁闷，你郁闷什么？”绿妮回想起自己扫了献阳的面子，心中大是得意。
小桃子直勾勾地盯着她：“你难道丝毫不觉得愧疚？”
“啥？”绿妮挠挠头，没想明白有什么事是值得自己愧疚的。
“你伤害了我的尊严。”小桃子忿忿一叹，“难道主子就可以随意践踏女婢的尊严？”
绿妮明白过来，原来小桃子是为了之前自己将隐瞒慧童的责任推卸到了她的身上而生气，这事自己做的是不太地道，不过小桃子也没真的给自己不地道的机会，不是当场就揭穿了谎言么？绿妮自己都没觉得下不来台，小桃子倒上纲上线了。
“但是我感谢你践踏了我的自尊。”小桃子顿了一下，“你给了我灵感。”
“啊？”小桃子的思维太跳跃，绿妮觉得以自己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
“这件事让我深刻思索了主仆之间的关系。”小桃子一脸沉思。
不得了不得了，绿妮大为赞叹，连小桃子这样的小丫头都能够深刻挖掘阶级的不对等性，看来过不了多久，这边的封建社会就可以向资本主义社会过渡了。
“我要奋笔疾书！”小桃子激动得浑身发抖。
“写什么文章？”绿妮愈发仰慕，这是小桃子吗？这分明是女版的黄宗羲和李贽！
“我有一个梦想。”小桃子仰望碧空，神情庄严。
呃……好像和马德•路德•金的那篇知名的演讲稿题目撞车，不过人家小桃子不是穿越的，《我有一个梦想》，这在三国中可是首创！想到这绿妮热血上涌心潮澎湃，遂大力鼓掌。
小桃子神情茫然：“你激动个什么劲，我还没说完呢。”
“继续继续。”绿妮干笑一声，将手放下。
“我的梦想就是能在《湖话》上发篇文章。”小桃子的眼中散发着迷醉的光辉。
呃……咳咳，在《湖话》上发，这个品位似乎低了点。
“题目我都取好了。”小桃子激动地晃着绿妮的肩膀，“就叫《公主算个毛》！”
绿妮无力趴。
“创意很好，那什么，我能不能问你点事？”绿妮摸到袖中的螃蟹，想到自己有无数谜团亟待解开。
“不能！”小桃子拒绝得干脆利落，闪身进了殿内，悠悠飘出个声音，“我吃桃子的时间到了！”
绿妮瞅了瞅院子，琢磨着明年开春的时候种棵桃树。
【镜头三：】
当小桃子终于咬着桃子出来的时候，绿妮已经将问题整理出了大纲。
“第一个问题，皇后的头发是怎么回事？”这事是绿妮整顿饭一直思考的难题，所有的妃嫔都没那么打扮，难道这种怪异的打扮代表了后宫之间的等级差异？
小桃子噗嗤一笑：“这可有意思了，你还记得不，皇后是整个后宫里最爱美的。那是半个月之前吧？皇后梳妆的时候发现了一根白头发，这根白头发让整个麟趾宫都震动了。赵太医听说了主动找上门，说他有个一劳永逸的方法，皇后当然就试了，嘿嘿，你猜怎么着？赵太医给皇后喝了一碗什么东西，皇后很快失去知觉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头发全没了……哈哈，赵太医胸脯拍得震天响——皇后，从今以后您再也不用担心长白头发了！”
绿妮警惕地瞅瞅大门，赵太医没来给自己治失忆吧？
“第二个问题，献阳是不是喜欢谭太傅？”确定赵太医没出现，绿妮才放心问下去。
“谭太傅还真是香饽饽，你们姐妹俩当初那是争得头破血流……不过谭太傅好像对您还真有那么点意思，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吧。”
绿妮干咳了一声：“不对吧，要是谭香洲真对……啊，对我有意思，怎么会拒婚呢？”
小桃子翻了翻眼睛：“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懿静皇妃去世的时候他可是常往这儿跑。”
绿妮还待再问，小桃子摆摆手：“您已经问了我三个问题了，现在我要回去搞创作了，有问题明天再问吧。”
“喂，现在可是我在养活你！”绿妮心中有气，“我要是不用你你可就失业了，谁允许你这么牛的！”
小桃子抄着袖嘻嘻一笑：“您要清楚咱俩的关系，我现在不是婢女，我是自由撰稿人！”
“喂！”绿妮气得直磨牙。
“怎么了？”小桃子扭头抽了抽鼻子。
“别忘了月末交房租和伙食费！”
【镜头四：】
“公主金安。”从门外进来个太监，到了绿妮跟前行了一礼。
绿妮抬手让他起来，隐约记得这人好像在中午宴会时候跟在皇后身边。
“奴才是麟趾宫的，主子想跟您一叙，只是大皇子不舒服身边离不了人，所以请您移驾过去。”
绿妮正好闲的没事，正准备起身，忽然想起来偷藏的那两只螃蟹，于是悄悄将螃蟹塞到了石阶后面。
小白涎着口水转了个圈，看到绿妮警告的眼神，怯怯地不敢迈步。
“走吧。”绿妮抻抻袖子。
阳光正好，枫叶飘红。
彼时绿妮没想到，这简单的一叙令她后悔终生。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五十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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