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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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一：】
绿妮仔细想了想，确定自己被清空回收站的记忆目前还没得到全面恢复，所以对此人毫无印象。
那人似乎对绿妮的反应颇为诧异，绿妮用余光扫了一眼，另外一个人从另一条道潜走了，估计是不想让她看清自己。
“你出去这么久，还好吗？”那人问了绿妮一句。
绿妮心说，挺好的呀，胳膊没缺，手没残废，可是想到嘉嘉，心里一痛，默不作声。
“性子还像以前，别人问你三句，你也答不上一句。”那人叹了口气，“也就和母皇在一起的时候有个笑模样，平素连见你笑都很难得，献阳说你骄傲，但是我知道不是的，你的性子就是如此。”
绿妮只好点头。
“你来。”那人将绿妮的衣领从树上解下来，往石桌走了几步，回头向绿妮招招手。
绿妮想左右无事，闲聊一会当消遣了，乖乖跟了过去。
“我知道你在外面定然受了不少苦。”那人就着月色仔细打量了绿妮一下，“人倒是比以前圆润了些，慧童常常提起你，说很想你，你明天没事的话，去看看吧。”
慧童是谁？绿妮张口欲问，那人径自接着说下去：“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咱们同是母皇的孩子，我是不会委屈你的。”
绿妮继续点头。
“既然回来了，就要安分点，皇宫是个多是非的地方。”那人将绿妮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绿妮只觉得指尖一片冰凉，想要缩回手去，有觉得不是很礼貌。
那人将另一只手覆在绿妮的手上，回忆起往事，似乎十分伤感：”母皇经常说，璟芸的手指纤细柔软，一看就是个软心肠的好孩子，我也一直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你这样，我总是放心不下，但是相比献阳……嗨，夜深了，你也去睡吧。”
绿妮边听着边在脑中进行分析，这人和自己一个母亲，年纪又比自己大，那必定是自己的兄长无疑，献阳呢？不是自己的兄弟就是自己的姐妹，可恨自己一直糊里糊涂过着，从来没考虑过弄清楚仁寿公主的家族史，现在看样子七大姑八大姨一大堆，以后光认人就够头疼的。
“去睡吧。”那人放开绿妮的手，朝她挥挥手。
“这个……”绿妮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礼貌点好，添了句：“皇兄再见。”
那人神色诡异，沉默着盯了她一会才道：“快去吧。”
【镜头二：】
绿妮回去的时候小桃子正方便回来，撞到她吓了一跳：“公主，你夜游症又犯了？”
“我还有夜游症？”绿妮指指自己的鼻子，于是现在对仁寿公主的了解方面又加了一条有毛病。
小桃子坐到绿妮床沿：“公主你失忆倒也挺不错的，将夜游症都治好了。”
“我以前就有这毛病？”绿妮在外面坐久了，浑身冰凉，扯过被子裹在身上。
“以前也是没有的，十五岁的时候吧，那时候谭太傅给您做师傅，您就得了这毛病。”小桃子捂着嘴咯咯笑了一阵，“您那时候，嘿嘿，整个帝都都知道……”
绿妮琢磨啥事能让整个帝都都知道，抓住小桃子的胳膊不放手，非让她给自己讲清楚不可。
“您暗恋谭太傅，这事大家都知道，那时候谭太傅还不是太傅，只是少傅，您每天上课的时候就跟丢了魂一样，直愣愣地盯着太傅瞧，那年上元灯会，先皇大宴群臣，您喝了点酒，拉着谭少傅袖子死活不松手，四个太监上去才将您拉开，第二天整个帝都就都知道您喜欢谭少傅了。”
绿妮这个恨呐，好不容易穿成了一个公主，夺嫡失败九死一生，流浪江湖丈夫被诛，倒霉的事一件接一件就算了，好不容易恢复了公主的身份，自己以前的记录又不好，沉默寡言，与兄弟姐妹失和，还曾经如此轰动地向谭舒告白以至于丢尽了人。
“谭太傅拒绝了先皇的指婚以后，您就得了夜游症，每次您发病的时候后面都跟着一队侍卫。”小桃子说得手舞足蹈，“您知道为什么要跟着您吗，因为您第一天晚上夜游上了吊，第二天晚上夜游投了湖，怎么拉您劝您都不成，您边寻短见边叫谭舒的名字。”
绿妮羞愤交集，这公主太没品了，爱不成就寻死觅活的，丢了命是她的，丢了脸是自己的！
“哎唷哎唷，可笑死我了，您不知道您当时那狼狈样……”小桃子揉揉肚子，“后来外面的戏班排了一出戏，叫《公主思嫁》，嘿嘿，唱的就是您。”
完了，连影视作品都上了，仁寿公主短暂的一声告诉绿妮，只有悲剧是永恒的。
极度不爽的绿妮看到小桃子这般开心的样子，恶狠狠“哼”了一声：“你主子这么倒霉你开心是不是？”
小桃子的嘴巴瘪了瘪：“算了，不讲了，我去睡觉了。”
“喂，你还没讲完你。”虽然这段情史非常之囧，可是绿妮还是要硬着头皮听个明白，以便为将来的日子做打算。
“不说了，没心情！”小桃子两根辫子一甩，上自己的床上睡觉去了。
嘿，自己果然是弱受的气场，这丫鬟比公主还牛，绿妮郁闷倒头。
【镜头三：】
第二日早晨绿妮在院子中练太极拳的时候，发现门外有个女孩一直探头探脑的。
那女孩七八岁的样子，穿了一套月白色的小袄短裤，面如满月，脑后拖了根辫子，辫子上还结了个大红色的蝴蝶结。
绿妮瞅着有点眼熟，向那小女孩儿招招手：“你过来。”
女孩儿迟疑了一下，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呀？”绿妮蹲下身子捏捏小姑娘的脸蛋。
小女孩大眼睛眨巴了一下，怯怯叫一声：“小皇姑……”
“啊？”绿妮回头看了看后面，没人，于是指指自己，“你叫我？”
小女孩儿点点头：“我是慧童啊。”
原来是自己的侄女，绿妮仔细端详了一番，亲亲热热地说道：“慧童长得越来越像我了。”
慧童撇撇嘴：“难怪他们都说我越长越难看了。”
绿妮很悲摧。
慧童咯咯一笑：“我听说皇姑脑子有点毛病。”
“你……”绿妮很想说，你脑子才有毛病，可是作为长辈，总不好如此毒舌，于是只好咽下后半句，指指自己的头，用春风化雨的声音说，“皇姑脑袋被撞了一下，这个……记忆有点受损，谁都不记得了。”
慧童拍了拍胸脯：“你不记得，我就放心了。”
有内情？
绿妮马上摆出一个笑眯眯的表情：“为什么呀？”
慧童搓搓手指：“不行，我不能说。”
还真的有内情。
绿妮笑得像一朵迎风招展的葵花：“说嘛，小桃子，给我拿点糖过来。”
慧童还是摇头，糖拿过来了，绿妮抓了一把在她眼前晃了晃：“来么，你说了，小皇姑给你糖吃。”
慧童大眼睛一翻：“你拿我自己家的糖送哪门子人情？我早就吃腻了！”
绿妮“嘿”了一声，回屋里拿了一包油茶面，这还是在路上觉着好玩，果然饮食无国界，在现在社会吃什么，穿越后的国家还有什么，虽然颜色有点发暗，不过既然是炒出来的，问题应该不大，于是叫了小桃子将油茶用开水冲了，又加了一汤匙糖，端到慧童跟前。
“这个你没吃过吧？”绿妮将碗在慧童眼前一晃，慧童用鼻子使劲嗅嗅，头探过来：“这是什么，闻着好香？”
“你要是告诉我究竟是这么回事，我就给你吃。”绿妮用勺子搅了一下，香气散发的愈加浓郁。
慧童蹙着眉一脸为难：“我答应过别人的，不能说。”
“你就告诉我一个人，我不往外说。”绿妮表情诚挚。
“有选择不？”慧童挠挠头，“这个条件太苛刻了。”
“嗯。”绿妮诚心难为她，“要不你就叫我一千声皇姑。”
慧童眯眼睛一笑，脆生生叫了声：“一千声皇姑。”
“这也行？”绿妮呆了一下。
慧童将碗夺过来：“你不说让我叫你——一千声皇姑吗？我可是源源本本叫了，你不准耍赖。”
绿妮颓然点头。
【镜头四：】
慧童高高兴兴吃了，小白睡醒了晃悠出来，慧童看着好奇，揪着小白的耳朵玩了一会，小白气得直哼哼。
“它身上的毛真长呐。”慧童蹲下来仔细研究，“皇姑，你忙你的吧，我跟它玩就行了。”
绿妮叉着腰看看慧童：“我不忙不忙。皇姑闲人一枚，有什么好忙的。”
“我来的时候明明一直在练功夫来着，您继续练吧，我不打扰您。”慧童揪完了小白的耳朵，又去揪小白的尾巴。
绿妮相当得意，看来自己的太极拳练得很有几分火候了，连慧童这么小的孩子都看出来她在认真练功夫。
小白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绿妮只好不断给它使眼色，一会打个鸡腿的手势，一会做个烤鸭的动作，小白这才乖乖躺着，任凭慧童逗弄。
慧童玩了一会终于腻了，转身粘住绿妮。
“小皇姑，我可想你呢。”慧童拽着绿妮的袖子，“你想慧童不？”
有了小桃子的经验，绿妮再也不胡乱感动，伸手摸了摸慧童的头发：“乖，皇姑也很想你。”
“假话。”慧童嘟着嘴巴，“你脑袋都出毛病了，忘了许多事，怎么会记得慧童。”
绿妮眼珠转了转，拉过慧童，脸色一肃：“你跟皇姑说实话。”
“啊？”
“我跳崖那天你是不是在场？”绿妮忽然想起在自己曾经梦到过这个孩子。
慧童的脸色一变。
嘿嘿，炸出来了，今儿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绿妮继续板着脸：“你知道谁把我推下去的是不是？”
慧童咬着手指，一双大眼睛晃来晃去。
“献阳对不对？”绿妮脑中忽然反应出这个名字，随口一说。
慧童脸唰的一下子白了：“小皇姑你想起来了？”
“告诉我是不是？”绿妮心中已经有了八成把握。
“小皇姑，不是二皇姑将您推下去的，是您自己跳下去的。”慧童咬着唇，“真的不是二皇姑。”
绿妮学着古惑仔电影中□□老大的样子冷冷笑了一下：“骗我？”
慧童吓得后退了一步：“真的没骗您，二皇姑跟你说了一番话，您就跳下去了。”
“什么话？”绿妮向前逼近了一步。
慧童蹲地上大哭：“小皇姑，我肚子疼……”
早在上幼儿园老师提问，绿妮回答不上来的时候，她就会装肚子疼了，所以装病这招在绿妮跟前根本派不上用场，绿妮继续冷笑：“说！”
“我真的肚子疼，我想拉肚子！”慧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您等我拉完了成不成？”
糟了，一定是油茶面变质了，难怪觉得颜色不对劲，绿妮赶紧让小桃子准备了恭桶，将慧童送进了内室。
里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大响，绿妮扣扣屏风：“怎么样？”
“哎哟……”慧童虚弱地唤了一声。
又过了一阵，里面没声息了。
绿妮又扣扣屏风：“你拉完没？”
“不行了，我不行了……快点传太医吧……”慧童气若游丝。
绿妮闪身进来，只见慧童脸色青黄，额上挂着豆大的汗珠。
坏了，不会是食物中毒吧？
“出去，你出去！”慧童艰难抬起胳膊，怒指绿妮。
“太医来之前你总得把裤子穿上吧。”绿妮捏着鼻子拿了一叠草纸，“算你运气，小皇姑今日亲自给你擦屁股。”
慧童的屁股紧紧贴在桶沿上，小脸涨得通红：“男女授受不亲，皇姑也不行！”
“你个小丫头片子，给我讲啥男女授受不亲。”绿妮嘿嘿一笑，“来，屁股抬起来。”
“你都记得什么呀……我是男孩！”慧童眼中的泪摇摇欲坠。
绿妮骇然。
“公主，公主。”小桃子闯进来，“张公公过来找大皇子了。”
还没等绿妮反应过来，慧童大叫一声：“说我不在！”
“张公公带着赵太医过来的。”小桃子的眼睛眯成一个弧度。
“那正好，让那什么赵太医给慧童看看。”绿妮琢磨这山芋有点烫手，趁着现在没啥大毛病，赶紧出手。
慧童从恭桶上蹭的跳下来，裤子都顾不得穿，四处乱撞：“躲哪儿，躲哪儿好呢？”
“公主……”一个公鸭嗓在外面拖长了音叫了一下。
“啊？”绿妮扯着嗓子回复过去。
“传皇上口谕，让您过去吃中饭。”公鸭嗓在外面喊道，停顿一下，声音小了些，变成了寒暄，“哟，张公公也在？”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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