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鹊喜

32、第三十二集

　　【镜头一：】

　　女人对女人有种天生的敌视。这种敌视往往产生在条件不对等的情况下，之前邹莹一直觉得绿妮只不过是乡野的一个小丫头，跟她在一起很能彰显自己超卓的容貌和气质，敌视在那时是一种微微的鄙视，而此时发现绿妮原来是掩藏在乡土外貌下一个强劲的对手，于是鄙视终于还原到了敌视。
　　绿妮之前觉得邹莹有点大小姐的骄傲和脾气，这可以理解，以前百花楼的兰香还对不红的妓女颐指气使的呢，但是现在邹莹竟敢红果果地觊觎属于她的嘉嘉，绿妮万分难以忍受。
　　两个彼此难以忍受的女人还偏经常凑到一起，当对方不在视线范围内的时候，两个人都会做出一副对方很恶心的样子。
　　嘉嘉这两日很忙，往往是早晨出去了，很晚才回来，绿妮忍不住问，嘉嘉只是含笑遮掩过去，绿妮很觉气闷，峰会明日就要开了，她遗失了请柬，有没有资格莅临还是两说，嘉嘉住在青木先生这里也非参加峰会，只不过是赶巧要在这边办点事。万俟东属于那种有吃有喝就没啥追求的人，成天在园子里闲逛，看到邹莹凑上去搭讪两句，见邹莹撂了脸子再讪讪走开。自从那日青木先生冤枉小白叼走了自己的金丝猫以后，他对小白充满歉意，特意吩咐厨房每顿饭给小白准备活鸡活鸭，小白吃得非常开心。万俟东的知足和小白的快乐更加刺激了绿妮那颗不痛快的心脏，憋在屋里闹得慌，于是也学着万俟东出去闲逛。
　　青木真人的园子景致还不错，但也未见得不错到哪里去，无非是引水成湖，叠石成山，那些住进来的女眷成天围着湖逗弄金鱼，金鱼们不堪其扰，睡也睡不消停，游也游不舒畅，大金鱼还要不断告诫小金鱼，吃东西要有节制，千万别撑坏了肚子。
　　绿妮仔细琢磨了一下女眷们逗金鱼的心态：
　　一、捏饵料的动作更能体现出细指纤纤，弯腰的姿态能够显出身姿的曼妙。
　　二、俯身逗弄金鱼的时候，可以将少女的俏皮，少妇的风韵发挥得淋漓尽致。
　　当绿妮站在假山上鸟瞰这群女人的时候，将前两条完全推翻了，因为她发现这个湖是男人们从后院穿到前院的必经之地，所谓的喂金鱼不过是醉翁之意罢了。

　　【镜头二：】

　　下山的时候绿妮正巧碰上了那个好心让她住帐篷的少女，这少女没穿湖缎也没穿薄纱的衣服，身上这件桃红色的衣服，衣料甚新，脚步声伴着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想必是新做的。
　　少女亲热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你也在呀。”过来挽起绿妮的手：“无聊死了，我都找不到说话的伴，早点碰到你就好了。”
　　“不是……”绿妮摸摸头，“你是怎么进来的？”
　　少女诧异：“我就这么进来的呀，啊，我姑姑的二表姐的侄子是武林盟主，我要叫盟主一声哥。”
　　绿妮捶头，这个武林盟主究竟有多少亲戚，八成这里的女人全都是打着他的名号进来的。
　　“咱俩还没正式认识一下呢，我叫杜嫋嫋，你呢？”
　　绿妮正待回答，见嘉嘉从湖岸边走了过来，互相调笑的姑娘和妇人们一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蝉在树上声嘶力竭地叫唤。
　　杜嫋嫋激动地紧紧搂住绿妮的肩：“那是谁？哦，天！”
　　“那不是嘉……哦，是晔临公子，你不一直想见他的么？”绿妮一直只觉得嘉嘉长得好看，但是从来没觉得嘉嘉有这等让人神魂颠倒的魅力。现在看来，即使是神仙下界，潘岳再世，杨过复活大概也没嘉嘉这等风姿。可见作为一颗星，自身条件固然重要，外力的陪衬也是万万不能缺少的。
　　罗敷要是没了那行者和少年痴痴呆呆的衬托，谁知道那样才叫倾国倾城？
　　鹤倘若不被一群断腿的小母鸡衬托，谁知道它的腿长？
　　同理，当明星们不走在星光大道上被众人千呼万唤的时候，其魅力值也就相当于胡同口卖瓜子的大妈。
　　杜嫋嫋的指甲都快抠到绿妮的肉里了：“我，我没看错吧，你看他的眉，你看他的眼，你看他的鼻子，你看他的唇……”
　　绿妮仔细瞧了瞧，没啥变化，眉毛还是原来的眉毛，眼睛还是原来的眼睛，鼻还是原来的鼻子，唇吗，好像比昨晚颜色深了些？
　　“尤其是他的笑，你看到他的笑了没，他往我们这个方向看，在对我笑！”杜嫋嫋一只手捂着心脏，另一只手还在大力揉搓着绿妮的胳膊。
　　“哎哟……“绿妮痛得出声，“你的手能不能轻点？”
　　“哎。”杜嫋嫋一声哀叹，“可是我听说他娶妻了，你见过他的妻子没？”
　　还没待绿妮回答，杜嫋嫋自顾自地说道：“我听见过的人说，长得那叫个丑，眼睛相当小，鼻孔非常大，眉毛特别粗。”
　　“我……”绿妮咳嗽了一声。
　　杜嫋嫋瞅瞅绿妮：“比你丑多了。”
　　丑多了倒不能，一样丑差不多。绿妮垂着头琢磨对杜嫋嫋这番评价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他向我走来了，走来了，他停住了！”杜嫋嫋激动得浑身发抖，连带着绿妮的胳膊也跟着抖，绿妮一声暴喝：“你轻点行不行！”
　　杜嫋嫋委屈撒手，拽拽绿妮的袖子小声说：“在公子面前这样大声，多不好？”
　　嘉嘉挽过绿妮的另一个胳膊：“要吃晚饭了，你怎么还在外面逛，回去了。”
　　“啊。”绿妮仰天打着哈哈，随着嘉嘉走了。
　　杜嫋嫋盯着绿妮的背，弱弱地说了声：“你是——”
　　“有空去我那儿玩哈。”绿妮回头招呼了一句。
　　杜嫋嫋摸着自己的手难以置信：“天，我拉过晔临公子夫人的手，这是真的吗？天！”

　　【镜头三：】

　　“吃菜，想什么呢？”嘉嘉给绿妮夹了一筷排骨。
　　“嗯。”绿妮将筷子放下，从上到下大量了嘉嘉一番，“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嘉嘉将一块骨头丢给小白，小白用爪子卜楞一下，没动。
　　“你不用管它，它早就吃饱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是，你究竟是做什么的？还有很多问题，你一个一个回答我还是主动交代？”
　　嘉嘉笑了：“既然这么重要你为什么不早问，我等你问都等了两天了。其实有些问题你不问我也会主动说，有些问题即使你问了我也现在也不方便告诉你，好了，现在你问吧，我选择能说的告诉你。”
　　“第一个问题我已经问过了，你是做什么的？”绿妮将排骨吃了，咽了一口饭，想想又舀了一碗汤。
　　“做什么的？”嘉嘉仔细想了想，“江湖中人还有做什么之说吗？”
　　“那总得有个营生啊，你难道像小东似的一穷二白混吃混喝冬天等着灌西北风吧？”绿妮一口汤没咽下去呛了一口，弯着腰一阵咳嗽，嘉嘉拍了拍的后背：“慢点喝，没人跟你抢。”停了一下，嘉嘉接着说：“我么，没事的时候做点小生意，具体什么生意你以后就知道了。”
　　绿妮心说，做小生意的夙兴夜寐的忙，要是做大生意的估计要过劳死了，顺手摸摸嘉嘉的衣领：“做小生意的就穿的朴素点，成天打扮的像孔雀似的，招摇啥呀。”
　　嘉嘉很无辜地看着绿妮：“人家愿意看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像吃饭你一样，你喝汤呛住了，难道还埋怨是因为厨师做的汤太好喝？”说完拿手巾将绿妮下巴的汤汁拭净。
　　绿妮板着脸盯着嘉嘉：“其实我觉得你还是傻点好，变聪明了倒学会顶嘴了。”
　　嘉嘉指了指嘴巴：“我不顶嘴，你还有什么问题，接着问吧？”
　　“师父以前教没教你功夫？谭舒呢，教没叫过他？”一想到漱玉真人绿妮的火就蹭蹭往上窜。
　　“师父没教过我们功夫，我进门的时候直接丢给我本书，让我自己去悟，我八岁入门，十五岁离开，一直是这么学武的。谭舒么，小我两岁，他读书识字还是我开蒙的呢，至于功夫也是自己照着书练的。你不用生师父的气，师父对谁都一样的，他脾气怪但是人不错。”嘉嘉耐心解释，看绿妮碗里的汤剩了个底，又给绿妮舀了一碗。
　　绿妮这下觉得平衡不少，她一直觉得自己出了师门灰头土脸一路，漱玉真人要负主要责任，现在看来真正出材的都是自学。
　　“对了，香洲是谁？为什么你以前一直看《香洲词话》？”绿妮想着漱玉真人，不自觉地就想到了谭舒。
　　“香洲就是谭舒，谭舒祖籍香洲，所以除了明德之外还有香洲这个别号。”
　　绿妮的心咯噔一下，谭舒就是香洲……香洲就是梦里的那个人，那么谭舒为什么要否认他认识自己呢？他想隐瞒什么？难道和自己的身世有关？
　　“你怎么了？”嘉嘉看绿妮脸色不对连忙问道，“谭舒在江湖中走动的时候叫谭舒，但是在朝中一直叫香洲，他不喜欢热闹，做人也很低调，所以除了他家乡中人，知道谭舒就是香洲的人很少。”
　　“朝中，你说什么朝中？哦，对，他是凤启国人，朝中做官，邹莹讲过什么太傅，是太傅吗？”绿妮觉得手心冰凉，如果谭舒是凤启国太傅的话，他教授的学生定然是皇室子孙，那么，她难道是凤启国的……公主？
　　嘉嘉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了，手怎么一直在抖，好了，我们不说他了，换点别的问题问吧。”
　　绿妮一直精神恍惚，饭也没心思吃，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话，这是多么狗血的事情，简直就是《湖话》后面连载的意淫宫廷小说，回头她可以自己写个文，就叫《公主落难记》寄给飞鸟不出门，也许还能赚点润笔费。
　　“身体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早点睡下吧。”嘉嘉叫人将桌子撤了，给绿妮铺好被子。
　　“我没事，你不睡吗？”绿妮躺倒问道，嘉嘉这两夜都说有事，看她躺下以后就出去整夜，直到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才回来。
　　“我不睡，有事。”嘉嘉还是不放心，“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找大夫来给你瞧瞧？”
　　绿妮想起赵神医，忍不住一抖：“不用，真的不用，我好着呢。”
　　“那你歇着，我出去了。”嘉嘉细心给绿妮掖好被子。
　　“嘉嘉……”绿妮坐起来叫住嘉嘉。
　　“嗯？怎么了？”嘉嘉转身，绿妮扑倒在他怀里：“你别说话，让我静静靠一会。”
　　晚风吹动窗扉，绿妮震了一下，她忽然有种不祥预感，平静的日子就快过去，将来的……一切未知。

作者有话说

　　最近灵感跟国庆长假一起私奔，至于何时良心发现自己回来，唔知。so，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去看个电视，下个电影，逛个小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