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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他喜欢她 ...

  •   俞景山夫妇把衙门的人送走,又打发了人去请大夫,才返回后院。

      一家三口在房门口碰了个照面,一起进入房中。

      如青荟所说,张时虽然挨了板子,一身狼狈,人却是竖着的,看上去也很精神。

      横着的是卫衡,乌发散落在枕畔,肤色惨白,额间覆着一层细密的汗水,双颊透着异样的红润,人事不省。

      他这副样子,让俞家人联想起他命悬一线的那些日子,又惊又怕。

      “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郭芳蕊用帕子抹了抹眼泪。

      她这女婿真是多灾多难。

      俞景山揽着她的肩头,面容紧绷。

      俞静宜看向张时,双手攥紧扶手,嗓音中有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询问道:“相公可是受了刑?伤在哪里?”

      大夫说过,卫衡伤了底子,想要彻底恢复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平日里要好好养着,切莫再受伤了。

      他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

      “小东家没有受刑。”张时忆起当时的情形:“受刑的是小的,小东家在旁边观刑,关捕头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他就突然昏倒了。”

      青荟嗔目切齿:“拍一下就把人拍晕了,这是用了多大的力道,哪里得罪他了!”

      张时跪下来:“是我连累了小东家,关捕头对我翻供的事很不满,小东家帮我求情,开罪了他。”

      “就算如此,也不至于要人命吧!”青荟淬了一口:“那关捕头一脸大胡子,膀大腰圆,粗手粗脚,长得跟山里的野兽似的,办的也不是人事!”

      衙门里,关捕头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几个捕快围着他拍马屁,
      “头,您太厉害了!”
      “这件案子结束后,您的威名必会传遍整个云州官衙,从今往后,下头衙门里的人都会把您当成榜样。”
      “不是云州官衙,是整个云州,开堂的时候那么多百姓围观,这件事肯定会传开,云州人人都会知道我们头的神威。”
      “云州算什么,咱们大人对头这次办的案子特别满意,一定会上报朝廷,到时候,整个大晋都会知道这件事,夸一声云州神捕。”
      “要我说,咱们头一定是天上的三眼神将转世,那俞家的小东家看着人高马大,听说还上过战场,被咱们头一巴掌就拍倒了,咱们头的功夫普通人可做不到。”

      关捕头听着他们越说越离谱,忍不住打断:“去去去,都很闲吗?闲的话就去操练,说不定你们也是天兵天将转世,只是还没有发挥出来。”

      一众捕快:“……”
      是不是那块料自己还不清楚吗,他们不需要操练!

      待人散了,关捕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有件事他不好意思说出口,他本意是想打个招呼而已。

      案子办得好,他本人比谁都激动,一激动就没有控制力道。

      只是,他的武功长进这么多了吗?

      ……

      “大夫来了!”
      后厨小帮工火急火燎地拖来一位年轻的小大夫。

      人送进去了,青荟把小帮工揪到门外,低声埋怨:“元和堂有好几位大夫,你怎么选了一个最年轻的?”
      在大家看来,年纪越大的大夫经验越足,医术越好。

      小帮工挠了挠头:“我告诉他们,赶着救命,他们就把这位大夫推出来了,说是跑得快。”

      青荟:“……”

      房内,小大夫放下药箱,把歪掉的发冠扶正,散乱的长发往身后一撩,坐到青荟提前摆好的椅子上,为卫衡诊脉。

      他神色冷静,动作行云流水,举止落落大方,超越年纪的持重,让众人感到安心不少。

      少顷,他道:“他这身子有暗伤还没养好,底子比较虚,染了风寒额外凶险,我开几副药,如果能退烧就没事了。”

      “风寒?”张时疑惑道:“没有外伤或是内伤吗?”

      小大夫斩钉截铁:“没有。”

      众人:“……”

      青荟转念又埋怨起关捕头不该对自家染了风寒的姑爷出手。

      紧绷的心弦一松,张时身子晃了晃,向一旁瘫倒。

      众人这才想起来,受刑的是张时,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到客院进行救治。

      待房中只剩下母女两人,郭芳蕊亲自上前为女婿诊脉。

      半晌,舒了一口气,对女儿点点头,肯定了小大夫的诊断结果。

      王沭再厉害,也只是个道士,真正帮俞家老太爷续命的是郭芳蕊。
      郭家以药酒闻名,但立足的根本还是医术。

      俞家人对退烧已经很有经验了,青荟准备了一盆温水,掺了一碗烈酒,端进房里。

      她目光在卫衡与俞静宜之间游离,今时不比往日,两人已经成亲了,她不好近身照料。

      俞静宜抬眼:“你帮我把他的外袍脱下来,剩下的我自己来。”

      青荟得了吩咐,依言照做,然后退出门外。

      房内便只余夫妻二人。

      俞静宜操控轮椅来到床边,为卫衡理顺散乱的长发,然后将帕子用酒水浸湿,轻柔地帮他擦拭额头、脖颈、手心……

      目光莹润,脑海中思绪万千。

      忆起这几日的种种,她如何猜不到,卫衡打从睡在地上的第一晚就受寒了。

      花粉过敏只是掩饰,早出晚归是不想被她发现。

      他并非是想与她划清界限,恰恰相反,他极力地想靠近她,不想因此被她赶出房。

      何必呢……
      真傻……

      上辈子,人人都说俞家捡了便宜,人人都说卫衡是因为恩情才会娶她,人人都说她配不上卫衡。

      听久了,她也怀疑过,卫衡只是顺水推舟寻一个栖身之所罢了。

      可她不敢问,她怕问出来的结果不是自己想听的,抑或是并非出自本心。

      她安慰自己,他们相遇了,就是老天赐予的缘分。

      直至她见到了卫衡的妻子,她才明白,他们二人不是什么天赐良缘,是一场不好笑的玩笑,是孽缘。

      这辈子,她下定决心断了这场孽缘,反倒让她看清了卫衡的心意。

      从求婚书,到赘婿的做派,再到生病了也不敢说出来的卑微姿态,即便没有问出口,她也终于知道了,卫衡就是喜欢她。

      思及此,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泪流满面。

      “娘子。”卫衡低低的嗓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她抬眼看去,卫衡眉头微拢,并未苏醒,只是无意识地唤了她的名字。

      放下帕子,她用手掌覆上他的额间,心尖一颤。

      好热——
      仅仅是这样,不足以退烧。

      她视线落在他的胸口,纤白柔软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犹豫再三,一咬牙,掀开被子,扯开他的衣襟。

      心道,都说医者眼中无男女,只有病人,她这是为了救人,不得已而为之,算不得占便宜。

      她重新拿起帕子,帮他擦拭两侧腋窝、胸口、腹沟……有汗渍的地方稍微带过。

      回过神来,看向床榻,卫衡手臂摊开,衣衫凌乱,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而整个上半身已经被她看光光,“摸”光光了。

      “娘子……”就在这时,卫衡再次唤出了她的名字,嗓音缱绻缠绵,惹人遐想。

      她“腾”地涨红了脸,将手帕丢进水盆里,慌乱地拉上被子,沉沉地舒了一口气。

      正欲退开,从被子底下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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