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开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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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往前线的军舰，在航行过程中会根据前线战况重新整兵。
律收到白海的调动信息时有些惊讶，他连通凌晋的通讯。
律：“白海调到你那了？”
凌晋，目前的三区少将，也是律的多年好友。
他应了一声：“他的雌父和我家有些渊源，就拜托我了。”
律沉默了一下，故意问道：“之前是避嫌？”
“不是哦。”凌晋笑着说：“白海是冲着你的位置来的。”
“可惜军衔还没升上去，看好的雄虫就被你抢了。”
律握紧通讯仪。
最后，凌晋出于多年交情好心提醒道：“你最近小心一点，应该会有虫对你下手。”
律脸色阴沉：“知道了，谢谢。”
通讯结束后，律坐在舷窗边沉思。
***
“雄虫囚禁案”是虫族今年最大的新闻。
当雄虫被包裹在绒布中从屋内抱出来时，仅仅是露出来的那一小截皮肤，上面的痕迹也让观看新闻的雌虫感到愤怒。
“咚！”法槌轻敲在底座上，法庭一下安静下来。
“肃静，现在开庭。”高坐在法官位置上的雄虫，已显老态，眉心处皱纹明显。
“今日开庭审理雌虫私自养育、交易雄虫一案，涉案嫌疑虫有……”
西伯尔坐在评议团的位置，周围是同样被邀请来的雄虫。
案件其实在新闻公开的时候就十分清楚。
下士彼得在前线和一个雄虫发生了关系，雌虫退役回到居住的二等星后发现自己怀上了虫蛋。
发现怀蛋后，彼得按照规定去做了登记，但在虫蛋生出来后，他发现这居然是一个雄虫蛋。
本来所有的雄虫蛋在出生后都应该送到首都，由政府统一抚养。
但彼得将那颗蛋隐瞒下来了，他谎称自己生下的是雌虫，然后在虫蛋破壳前移居到另一个星球。
彼得去到下等星，在那里将雄虫幼崽当成雌虫抚养。
但是雄虫成年时，当初在二级星做登记的那些雌虫找了过来，威胁彼得交出雄虫。
审讯员问：“你是否坚持保护你的雄子。”
彼得脸色灰暗，艰难地说：“不，我放弃了……”
卑劣的下等雌虫心照不宣地将雄虫藏了起来。
雄虫的存在必不可能隐瞒周围的邻居。
参与进来的雌虫越来越多。
那只雄虫成为他们的禁脔。
直到后来其中一个雌虫来到首都，喜欢上了另一个雄虫，内心谴责下才将这件事说出来。
让西伯尔感到讽刺的是，揭发这件事的雌虫，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喜欢的雄虫才说出这件事，他本身对于囚禁的那只雄虫并没有任何怜悯。
而这只雌虫也没有因为他的坦白获得雄虫的青睐，他同样站在这里，接受审判。
雄虫法庭有专属的法庭，是最高院中空间最大的法庭。
即使如此，庭内的空间也不足以站够所有的雌虫，只能临时调整，将部分旁听席也用上。
下士彼得和将雄虫囚禁的雌虫首领站在最前面，被牢牢看守着。
他们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惊慌，没有害怕。
像是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
“经审理……判决如下：被告彼得因侵害雄虫权益罪，判处流放，被告……”
判决结果当庭公布，评议团无异议，随着法官的法槌落下，对涉案雌虫的判决尘埃落定。
提前被宁西叮嘱过的雄虫伽看着没有动静的西伯尔，松了口气。
太好了，看来西伯尔只是对他的雌君特殊。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伽一个虫。
出席旁听的雌虫或多或少都带有“观察雄虫西伯尔”的任务，也不知道他们幕后的雌虫收到汇报后会有什么反应。
西伯尔看完全程后，默默在散场时随着其他雄虫离开。
“西伯尔。”法官喊住了他。
西伯尔停下脚步，往旁边让了让，找个空旷的位置，回头看向那位年迈的雄虫。
“日安，卡斯帕先生。”他弯腰行礼。
对于这个第一位雄虫法官，西伯尔还是很尊敬他的。
“你跟我来一下。”卡斯帕法官严肃地和西伯尔说。
西伯尔在心中叹气，跟着卡斯帕去到他的办公室。
在挨了一顿骂并保证自己以后说话绝对三思而后行后，西伯尔踩着飘忽的步伐走了出来。
回到悬浮车上，西伯尔打开自动驾驶。
“好了，带路吧，我要去见那个雄虫。”
电子屏闪烁几下，悬浮车自动开启。
系统没说话，西伯尔也没理会。
能够说服系统已经是意外之喜，西伯尔不会要求太多。
***
【宿主，你为什么会认为系统还会给不完成任务的宿主提供帮助？】
西伯尔淡定说道：“我什么时候说不做任务。”
【宿主刚才拒绝了成为虫帝的提议。】123给出证据。
“现在不当，不代表未来不做。”西伯尔拿出剧本：“就连这个故事上，也写了我是之后才被推举成虫帝的。”
123停下没有必要的争论，打开数据面板开始计算宿主完成任务的概率。
【依据宿主的行为态度进行分析，宿主消极任务的可能性结果显著。很抱歉，我并并不认为宿主会继续完成任务。】
西伯尔叹气，看来自己是忽悠失败了。
但要让系统这个高科技产物落灰，他还是有些心疼。
他决定换个方案忽悠：“那你分析一下之后的故事线？”
“看看我之后还会不会成为虫帝，要是有这个可能的话，你就要继续帮我。”
123没有反对，如果宿主之后仍然完成任务，而系统却没有在新的故事线中起到作用，那这一份数据就无效。
结果让123沉默，是西伯尔赢了。
***
车辆缓缓行驶在前往疗养院的路上。
被救出来的雄虫塔伦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佳，被暂时安置在郊外的疗养院静养。
西伯尔到了之后，经过多道审查才踏进疗养院的大门。
审查由多道程序组成，来保护疗养院不会被雌虫骚扰。
毕竟此处疗养院只会有雄虫和智能机器。
除了塔伦外，在这里静养的雄虫多是上一代，经历过雌虫统治的老雄虫了。
“塔伦阁下目前情绪状态良好，身体仍在恢复中。您的探视时间是十五分钟，请注意时间，我会提前五分钟通知您的。”
智能护士带着西伯尔来到塔伦的房间，给他说明。
“我知道了。”西伯尔推开门。
房间内主色调是暖白色，瘦小的雄虫坐在落地窗旁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检查身体时剪掉的棕发逐渐长了回来，但也比新闻里的长发短了一截。零散的碎发搭在额头，又随风滑落到耳边。栗色的眼睛在阳光映衬下像是流动的蜜糖，白皙的肤色已经看不见红色的伤痕。
听见门口响声，他轻微转动眼睛，看向来者。
塔伦犹豫着开口：“西伯尔……阁下。我应该这样称呼您吗？”
塔伦的嗓音沙沙的，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
西伯尔轻声说：“都可以，你喜欢怎样称呼都行。”
“结果下来了是吗？”塔伦很聪明，他早就从光脑的新闻中知道今天是开庭的日子。
也知道西伯尔是虫族最近的名人。
西伯尔点头，递给他一份刚打印出来还没有盖章的判决书。
塔伦翻到最后，看着结果沉默不语。
房间内十分寂静。
西伯尔仔细观察着塔伦的表情和动作。
他惊讶地发现，在接过判决书到看完，塔伦的表情完全没有变过。
“谢谢。”塔伦合上判决书，将他还给西伯尔。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更多反应，好像看的只是和自己无关的虫的事情。
西伯尔很好奇，但他不会特别地戳别虫的伤口。
正当西伯尔准备告辞离开的时候，塔伦叫住了他。
“西伯尔阁下。”他歪头看着西伯尔，用澄澈的蓝眼看着西伯尔，问道：“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从这里出去呢？”
西伯尔垂眼，避开和塔伦的对视：“医师说你可以出去，就可以了。”
“那还要好久呢……”塔伦托着下巴，看回窗外，似是无意地说：“好想早点出去。”
西伯尔好奇：“为什么？”
“想去见他们最后一面啊。”塔伦扬起笑脸：“他们要流放成军奴的话，我可能之后都看不见他们了。”
门口铃声响起，提醒西伯尔还剩五分钟探视时间。
西伯尔对这个雄虫起了好奇心，他找个位置，盘坐在柔软地毯上，问道：“你不恨他们？”
“恨？”塔伦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
“其实我更恨你们。”塔伦笑着说：“你说，这个社会为什么会这样呢。”
“落单的雄虫，应该不止我一个吧。”他轻轻说道。
西伯尔沉默。
囚禁案的发生在另一方面说明了雄虫面临的威胁。
一旦雌虫刻意隐瞒，他们基本不可能发现还有同胞流落在外。
“西伯尔阁下，你的雌君对你可真好啊……”塔伦话风一转，用一种讽刺的语气说道。
对，我对律可……等等。
西伯尔反应过来塔伦说的是“律对他”。
他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他居然没有逼着你娶雌侍。”塔伦纳闷地说：“你们都可以这么任性吗？”
西伯尔想说这不是任性，是有代价的。
但话要说出口的时候，他停下了。
西伯尔闭上嘴。他突然意识到，其实确实是他在给律压力。
将这一念头暂时压下去，西伯尔敏锐地从塔伦的话中发现了什么。
西伯尔问：“你有喜欢的雌虫？”
塔伦没说话，继续看着窗外。
西伯尔没有错过塔伦眼中的一抹难过。
他看了眼时间，起身告辞。
在西伯尔出门的时候，突然听到塔伦说。
“他被他喜欢的雄虫杀死了。”
西伯尔停下脚步，听塔伦说完这个故事。
作者有话说第83章 开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