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奇蛋]黑蛋物语》佛系是必须佛系的

2、第 2 章

　　“我说，爱……”

　　宁瑠将手中削好的苹果递过来，她的动作稍稍一滞，话语中却是带上几分担忧。

　　她顿了顿，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将后面的话说出口来，只是片刻之后，她却稍稍勾起唇角，似是转变了主意。

　　“黑蛋的事情，加油啊。”

　　“嗯。”爱点了点头。

　　如此的寂静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白色的病房门被人用力的打开。

　　“不行，我忍不住了。”璃夏看向病床上的爱，她又将视线对准坐在角落的宁瑠，“这已经是爱第四次……不，加上这次算算已经第五次躺医院了吧？”

　　她愤愤道。

　　“这种时候怎么能继续劝她加油呢？你知不知道黑蛋只能一个人进去战斗，我们全都帮不上忙，而且听起来战斗的层级和我们平日里打的完全不是一个层级的战斗，一个搞不好哪一天爱可能就……”

　　“我知道！”宁瑠打断她的话语，面上带上些许淡薄的怒意，“但是，这是爱自己的决断。”

　　璃夏一顿。

　　“抱歉，璃夏。”爱露出一个笑容，“但是，以前也说过吧？我没有办法那么轻易就放弃战斗的……无论蛋里孵出的对象是谁。”

　　璃夏沉默了片刻。

　　“抱歉。”她略显沮丧地开口道，“我可能……觉悟都没有你们深刻吧。”

　　随及她默不作声的走上前去抱住床上的人，她的脑袋埋在被窝里，闷闷地发出声音。

　　“等你下次回来，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

　　爱一顿，她温柔地摸着璃夏金色的短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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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次进入黑蛋中。

　　剧烈的爆炸声在深林中响起，轰鸣的打击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土。一道身影自烟尘中闪出，双腿微弯，止住后退的趋势，原本用来写字的自动笔化为锋利的武器，将石箭尽数切碎。

　　“呦西，终于全部躲过了！”

　　之前差点被打出结局的爱兴奋地一握拳，回应她的是旁边银发少年的死鱼眼。

　　“你那是什么表情！”爱瞬间炸毛，“我可是在很努力地打通关的好不好！”

　　爱觉得曾经的好脾气在向她招手远去。

　　“嗨嗨。”少年无奈地开口，扯住她的后领一拽。尖利的地刺从她方才的站位刺出，划伤了她未来得及收的脚踝。

　　“好痛。”爱的脸一皱，“怎么还有这样的攻击。”

　　少年提溜着她在树间跳跃，熟练地避开拔地而起的地刺，还不忘了补刀：“是你太弱了。”

　　爱：“……”

　　这家伙……躲避的这么娴熟，她一开始本以为这次的任务目标只是个如同往常一般需要她去保护的普通人，因而一直费心费力地为了他去挡攻击，可是就最近几日进入黑蛋时对方的表现来看，哪怕只是身体的条件反射，少年也明明看起来是非常熟悉战斗的样子。

　　只要他想要躲，轻易便能躲开，之前的木讷存粹只是在求死。

　　在这样的年龄段便这样熟悉战斗，就算不用猜测，她也觉得那一定是极其残忍的生长环境。

　　有时候她几近要生出些许错觉来，觉得对方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爱回过身来迅速调整好姿势，拍开少年揪住领子的手，一把抓住他粗糙的手掌：“你要搞清楚，现在是我在保护你。”

　　被任务目标保护什么的，说出去简直就是开天辟地的黑历史。

　　凌厉的破空声响起。爱矮身躲掉第一波攻击，踩着树干借力一蹬，高高地举起笔来朝着巨人的脚劈下去。只听轰的一声，碎石四溅，岩石怪的脚裂成数块。一边高一边低的岩石巨人失去了平衡，隆隆地半跪在了地上。

　　“这次居然奏效了。”

　　爱想起自己之前给岩石怪刮痧的惨败经历，只想给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她看着地上颤抖的石子一个个漂浮起来向岩石怪聚拢，不甘地“啧”了一声，收回了想要乘胜追击的念头，拉着少年向密林深处跑去。

　　爱侧头斜眼观察着石人的恢复情况，默默数着数，而后心里一沉。

　　“可恶。”她咬牙切齿，“又变快了，这么下去没完没了。”

　　爱带着少年在树林中利用地形闪躲，忽的看到不远处有个山洞。顾不得许多，她扯着少年就钻了进去，而就在两人踏进的瞬间，铃声再次在半空响起。

　　“呼，打了这么久，总算听到第二次铃声了。”爱将笔横在胸前，自信满满，“撒，让我看看这次铃声之后是什么样的攻击吧！”

　　之前的大意，她再不会犯了。

　　“卡卡西。”少年突兀地出声。

　　“欸？”爱一怔。

　　“旗木卡卡西。”少年又重复了一遍，眼神有些不自在地瞥向别处，方才慢慢地补充道。

　　“这是我的名字。”

　　爱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到底说了什么，她的眸底逐渐亮了起来。

　　“你这家伙……”她又感动又生气。“第六次进来了，你居然现在才告诉我你的名字？！”

　　然而尚未等到她来得及继续找人算账，清脆的鸟鸣滑过爱的耳畔，微凉的风拂动着她额前的碎发，连一直伴随的雷鸣都消失殆尽。

　　“诶？”

　　爱愣在原地。

　　“攻击……没有了？”

　　她大着胆子往前迈了两步，从洞口探出头，昂起脑袋朝上看去。只见方才还要挥拳的岩石巨人像没电了似的在原地静止了，抬着肩膀一动不动，胖胖的肚子像座山似的杵在那里，配上小小的眼睛，竟然莫名有点萌。

　　“这次的铃声居然管用了！”爱如蒙大赦地靠着岩壁瘫坐下来，抹了把额头的汗，“终于能喘口气了。”

　　这次的梦境果然不同寻常。她上次伤愈后再次进来时，以为会再次出现在开场的海上，谁知一睁眼就是巨人的拳头。要不是她反应快，恐怕她刚进来就一秒重新躺尸了。

　　再往后的战斗就一直在森林中，而无论她退出去多少次，再进来是面对的依然是当初直接给她捶出去的那钢铁一拳。

　　爱不禁托腮。

　　以前铃声的作用是休战，在这个梦境里似乎，似乎类似于游戏的存档？

　　失去了暂时避免被怪物攻击的效用，取而代之的是保存了开场的时间节点，让她免除了从头推怪的悲剧。

　　而在第一次铃声过后的第二阶段，岩石怪也从最开始单纯的挥拳扔石块变成了石箭、石雨、石墙等变化多端层出不穷的新招式，搞得她是疲于应对目不暇接。

　　不过这家伙真的还挺厉害的——不是一般的厉害。

　　暂且找到一处休憩的地方，爱揉着脚踝刚刚愈合的伤口，看向走过来的卡卡西如此想道。

　　对方显然对见到她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习以为常，只是同之前几次的漠不关心不同，这次他显得沉默许多。

　　她纳罕地一转头，便看到卡卡西半垂的眸子下的暗色。

　　爱心头一软。

　　从外面几乎打到她自闭的岩石怪就能看出，卡卡西的心理创伤是何等巨大。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一定，很痛苦吧。

　　爱心里暗叹一声，目光投向依旧暗沉的天际：“说起来，这座山原来没有，是你弄出来的吧。”

　　梦境世界的一切都是受伤者的意愿所支配，哪怕是无意识的一个念头，也可能使环境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风灌入洞口，发出呜呜之声，像是在哭泣，在怨怼，在诉说着什么。仿佛没有感觉到卡卡西的低沉，爱站起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有这么一个地方躲避真是太好了，不用担心被石块砸到。”

　　卡卡西猛地抬起了头。

　　天空的乌云忽然搅动起来，如波涛般翻滚着，一层叠过一层，复又吞没在滚滚的云浪中。不远处死水般的海泛出雪白的浪花，后浪推着前浪拍击岸边的礁石，撞成无数细碎的水珠。

　　历历的往事像翻篇的书籍在脑海中闪过，神无毗桥之战、琳的被抓、带土的身影、坍塌的洞穴……以及最后被埋在石块下那半残的身躯。这一幕幕压在心底的记忆抖落了尘土，不断地晃过他的眼前，最终定格在眼前少女微笑的面庞。

　　爱脚尖微点，背着双手转过身来，身体前倾，宝石蓝的发丝带着微微的湿意在空中划出完美地弧线，温暖的笑意如春日的花儿一般点点绽放。

　　“谢谢你救了我，卡卡西。”

　　卡卡西的眼睛渐渐睁大。

　　翻滚的乌云忽而静了下来。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的暗沉稍稍褪去，压在头顶的黑云似乎薄了些，就连雷鸣与闪电仿佛都害羞地掩藏在了云层中。

　　爱看着突然怔怔的卡卡西，好奇地眨了眨眼。

　　“我只是一个没用的废物而已。”卡卡西移开了视线，“连同伴都保护不了。”

　　他下意识地抚上左眼。

　　带土，琳……

　　“才没有这种事。”

　　没有注意到卡卡西惊愕的目光，爱垂下头。耳畔的发丝垂落到脸颊，背着洞口的她将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如果说废物的话，我才是真正的废物。”

　　如果那个时候没有视而不见，如果那个时候她能勇敢地冲上去把那些人推开，哪怕自己也会挨打，或许小系就不会，就不会……

　　明明小系和她一样承受着校园暴力，可她只是缩在小小的柜子里，听着小系压抑的痛呼声，怕得浑身发抖，连跨出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她站在小系跳下的天台，往下望去时，时常在想小系一跃而下时到底在想什么，把她推下去的手里，是不是也有她的一份力？

　　“卡卡西你明知道我在这里是不死之身，却在危险的时候依旧把我拉开，如果这样的你都是废物的话，那我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爱抬起头直视着卡卡西，目光中满是坚毅，“我很后悔没有珍惜我的朋友，所以我来了。”

　　“我战斗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做什么梦境里的英雄，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我自己战斗，为了我不再视而不见，为了我以后不会后悔，所以无论怎么艰难，哪怕要付出生命，我都要坚持下去。”

　　“我不知道卡卡西你经历过什么，也许贸然这样说有些不自量力了，但一味的逃避是没有用的吧。如果你还想做什么来弥补，至少需要先活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愿意听听你的故事，不过现在……”

　　爱一个前翻躲过岩石怪落在洞口的拳头，半跪在卡卡西身前，持着硕大的自动笔，挡下了从洞口灌入的飞沙。

　　尘土迷了双眼，沙子打在黄色的连帽衫上，她却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将卡卡西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