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十八线第三十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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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说的就到这，大家对于这件事情怎么看？”杨柠将手中的文件放下，她身后是一串很明显的数据图。
“我有一个问题，既然陆总自己就有实力做这件事情，为什么要通过丰源来完成。”
原本坐着不动的陆菁菁抬起头，她看向说话的人：“你说得很对，所以收购完成之后，陈氏百货会独立出来，由我公司的部门单独管理。”
她说完看向其他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其余的人都沉默下来，陆菁菁便开口：“既然没问题了就散会。”
她站起来，杨柠收拾好文件之后还要留下来处理一下事情，她就先一个人回去了。
照旧去了医院，等公司那边来了消息，能买的号买了，选择私了的也私了了，陆菁菁才又在网上发了一则消息。
陆菁菁：证据收集完成，各位，法庭上见。
她依旧没有把视频放出来，这一波热度，她要蹭个够。
反正不用她花钱。
这时候，《江湖一梦》的导演给她打电话：“陆总，这部剧已经有视频播放平台和我们接触了，这次多亏了你啊。”
电视剧拍了一直不能播的很多，更别提他这个三流导演。
能把剧卖出去就不错了，现在凭着这波热度，不仅能卖出去，恐怕还能再抬高点身价。
陆菁菁：“王导。”
“您说。”
“有没有兴趣来我公司。”
王导：“…………您认真的？！”
她旗下没有娱乐公司啊？
“我拿下了潮生科技全息设备五年的影视拍摄权。”陆菁菁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前走，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噔噔”的响声。
那边王导干咽了一口唾沫，他这要是去陆菁菁旗下，那么……第一部全息电视剧就是从他手里出来的。
不，他稍微敢想一点，也许全息电影也是。
只要沾上了第一两个字，那份邀请便如同罂粟一样，散发着无声的诱惑。
“您………不可能没要求吧？”王导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些年拍的电视剧，也就那样，除了前面几部上星，后来得罪了人，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在人前点头哈腰。
要是以前他心高气傲的时候，怎么可能会这么腆着脸去要投资。
“当然不可能没要求。”陆菁菁这会儿走到病房外面，她透过门窗向里面看了一眼，韶华正在拿着手机玩游戏。
“我要看《江湖一梦》播出后的效果。”她说：“你现在起点低，我不要求你能上星，但是我要看见你的价值。”
“毕竟，第一部全息设备影视作品的吸引力，你也知道。当然，只要你让我看见你的价值，给你的合同自然会让你满意。”
王导心里有些紧张，说实话借了陆菁菁这一股东风，他也只想着把这部剧卖个好价钱罢了。
这些年遭受的苦难早就把他的傲气消磨殆尽，以前看不上的现在反而成了他高攀不上的。
他捏着手机的手发紧，指腹上干裂与指纹融成一体，他舔了舔唇，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发紧：“您愿意给《江湖一梦》追加投资吗？”
说完，他感觉胸腔中的心脏似乎回到了自己刚毕业时，拍第一部电视剧的时候。
它伴随着紧张、期待、踟蹰，最后尽数变为孤注一掷。
“一个小时后把计划书发给杨柠。”她伸手压下门把手：“王导，路我已经给你铺好了。”
网上的事情，她会让它不间断的保持一个星期的热度。
这时候，只要《江湖一梦》的剧组真想这部剧起来，就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
“你回来了！”韶华忙把手机藏到身后，他脸上的惊喜不作假，手上慌乱的动作也是真的。
陆菁菁挂了电话，她装作没看见韶华再干什么：“伤口难不难受？”
“不难受。”韶华自以为隐蔽的把手机赛道枕头下，陆菁菁伸手，直接拿出来：“手机有些烫啊。”
“呀，刚它被烫了。”韶华眼珠子乱转：“我都忘了。”
她没打开他的手机，把手机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还有几天时间，冯家老爷子要办大寿。”
她又拿起一旁的苹果削起来：“近些年我一直没怎么参加宴会，也没怎么出现在人前。”
“我的意思是，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把皮削掉，在她又准备将苹果切成小块时，韶华应道：“好啊。”
刀刃落在瓷面的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窗外已经有些发红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纱窗透了进来，将房间都笼罩在一片暖色当中。
她用牙签插起一块果肉，递到韶华唇边，他很自然的张嘴吃下，见陆菁菁一直看着自己，就咧嘴笑起来。
笑容中透着一股连他自己也未发觉的讨好。
像被抛弃的流浪动物一样。
“到时候还会遇见韶家人，还有很多人。”她收回视线，转头又扎了一块果肉递到韶华唇边：“怕吗？”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韶华问。
“嗯，一直陪着你。”
“那我就不怕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两双眼镜弯弯的，看向她的时候，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
接下来的几天陆菁菁一直在小区公司还有医院三头跑，网上的事情因为要保持热度，她到现在还没有放出证据。
许多人已经认为是她拿不出证据了。
她只需要每次发出用模棱两可的态度加把火，又放出一些消息，他们就会像是一群等着吸血的蚊子一样朝她蜂拥而来。
这天她如往常一样去医院，在门口的时候被一个女人拦下来。
陆菁菁拉下墨镜，看了一眼穿着朴素，又有些沉默的女人。
“转角那边有家咖啡馆。”
女人沉默着没说话，却跟上了陆菁菁的步伐。
两人来到咖啡馆，陆菁菁点了两杯拿铁，她拿了糖包往咖啡杯里面倒糖。对面女人依旧沉默，看着陆菁菁一套动作做完，她才开口：“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陆菁菁拿起喝了一口，现在的甜度刚刚好。
“我没有帮你，我只是顺手对付吴志远而已。”她放下咖啡杯：“我这个人比较记仇，得罪了我还想全身而退，不可能。”
女人又沉默下来，她捏着包包的手有些发紧。
她和吴志远是在读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当年……也许他们也真情实意的爱过，只是时间太容易改变一个人了。
原本信誓旦旦跟她保证会爱她一生，护她一世的年轻男人渐渐发福，变成了挺着个啤酒肚、浑身油腻，会在外面包二、奶，找小三的中年男人。
它何止是一把刻刀，它是世间最厉害的东西，可以将一个人从里到外都换个干净。
柴米油盐和孩子已经将吴志远慢慢的踢出她的生活。
“你想怎么做？”
“在问我这事之前，我问你。”她抬起头，一双深邃的眼眸看向女人：“你会不会再偏向吴志远？”
女人抿紧唇，没有说话。
陆菁菁站起来，两手撑在桌子上，俯身看向女人：“我要是你，我就把包里的录音设备丢了。”
女人惊惶抬头。
陆菁菁勾起嘴角，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丝蛊惑：“你在怕什么？害怕吴志远？害怕以后离开他之后不能生活？害怕？孩子没有一个健全的……家庭？”
她尾调微扬，带着丝丝讽刺：“你觉得……一个已经失去了青春，失去了美貌，失去了经济独立的女人，在她失去最后的价值之后，会不会被抛弃？”
“吴志远现在的钱足够他挥霍吧，嗯？”陆菁菁重新坐下，微抬下颌，勾起嘴角：“你已经失去了青春，现在又失去了美貌。”
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弹，她好以整暇的看着那个坐在她面前低下头，暴露出紧张，慌乱的女人。
“你对吴志远来说，还有什么用？一个变了心的男人，你能保证他以后没有别的孩子？”她将女人面前的咖啡推到她手边，微凉的瓷面触碰到她的手指，让她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
陆菁菁放轻了声音：“梨花姐姐，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女人抬头看向陆菁菁，只见到她温和的笑脸：“当初你结婚的时候，我还和我妈去随过礼呢。我们还说，吴志远真是有了大福气，竟然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姑娘。”
“对了，我记得你当初读的好像是排名全国前十的大学？”
女人愣然，她抬头，露出一双满是风霜的眼睛。
她忽然有些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把日子过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明明，她曾经也是一个自信飞扬的少女。
她有一双顾盼神飞动物眼睛，有良好的家庭，有不算多，也不算少的追求者。
她有堪称优秀的学历，她是被老师挂在口中相互称赞的学生。
她是爸妈口中的骄傲。
是邻居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她看向咖啡杯里面女人的倒影，那是一张已经垮了的脸。
上面是横亘的皱纹，以及蜡黄的脸色。
“呕！”
突然，她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那就是她吗？
好恶心，她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沉默，变得这样刻薄，变得这样……这样……不是她了？
她不是她了……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桌面，一滴又一滴。
陆菁菁给她递上一张纸，没有开口说话。
“你要怎么对付吴志远？”
女人从包里把录音笔拿出来，当着陆菁菁的面把里面的储存卡拆卸，然后把东西都推到了她面前：“其实，这东西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寻求一个保障。”
至于有没有为吴志远考虑，其实她也不知道。
“让他……”陆菁菁勾唇，她看向女人：“不如你来想个方式？”
“你想让他变成什么样子？换句话说，你现在想从这段婚姻中获取到什么？”
“他所有的东西，我都想要。”
陆菁菁笑起来，伸出手。
女人踌躇着伸手，握住那一双与她的手孑然不同的手。
那双手白皙，修长，带附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合作愉快，梨花姐姐。”她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女人一阵恍惚，好似看见了当初跟在她妈妈身后向她道贺的女孩：“新婚快乐呀，梨花姐姐。”
好的坏的，幸福的不幸的，都快要结束了。
解决完这边的事情，陆菁菁直接走回医院。
而医院里面这会儿正来了一群人扛着长枪短炮等着她。
互联网的社会，要想获取一个人动物行踪，真的是太容易了。
尤其是样貌具有一定辨识度的。
陆菁菁到医院的时候就被堵上了，看着几乎都戳到她脸上动物话筒，她伸手直接抢了过来，方才原本哄闹着，不停提出问题的记者瞬间卡壳。
场面一时也寂静下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陆菁菁还是像网上一样嚣张，甚至还直接抢了记者的话筒。
“陆女士，你是不是对网上网友不满？”
“听说你觉得自己没错？对吗？”
“…………”
她伸手敲了两下话筒，看向重新围拢过来的记者：“安静不下来吗？有问题不能一个个来吗？”
“你，就是你。”陆菁菁指向一个比较安静的记者：“你来问。”
那记者明显没想到陆菁菁会问自己，她一时间愣住，而后忙问她：“您为什么觉得自己没错？”
陆菁菁：“因为我是受害人，还有问题吗？”
“没有，那就下一个。”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十八线第三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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