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环》秋丨阑珊

6、第 6 章

　　贾环点点头，这个好。

　　嫁不嫁人的，贾环无所谓，该他的东西不旁落才是正经。

　　他眼尖的发现王夫人脸上兴奋的神情扭曲了一瞬，满脸的肉疼。

　　看到王夫人这样，贾环懂了，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这位是没给他准备嫁妆的，甚至有可能真的想要私下昧下他的聘礼。

　　哼，还好他想起了嫁妆这一茬，不然真的就亏大了，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又被贾母等人抓着训了一顿，贾环才终于被放出荣庆堂。

　　待他走远，王夫人这才不甘不愿的说道：“老太太，环哥儿不过是去冲喜的，有必要这么给他做脸吗？一个男子嫁人为妻，也实在是太丢人了些。”

　　贾母冷哼：“便是如此，你又能如何？公然抗指吗？”

　　她见王夫人的面上依旧是不脸的不满，不由叹了一口气，将事情的重要性仔仔细细的给王夫人分析了一遍：“他这一次是去冲喜，十一皇子妃是板上钉钉的，是要记录进皇家玉碟的。如今十皇子病重，若是他嫁过去，十一爷的病情不仅没好，反而……倒也罢了，万一他的冲喜成功了，今后就是正经的皇子妃了。”

　　贾母凌厉的目光看向王夫人，一字一句说：“你懂我的意思吗？”

　　贾府早就已经不复当年老国公爷在世时候的风光了，子孙又都不出色，甚至纨绔成性，只会躺在祖先的功劳薄上混吃等死。这让曾经经历过宁荣两府最最辉煌时期的贾母如何甘心？

　　如今前头的几位皇子都已经年近而立之年，皇帝渐渐老去，贾家想要恢复往日荣光，有一个最快捷又最危险的办法，那就是投靠某位最有机会夺嫡成功的皇子，挣一份从龙之功。

　　成功了，贾家将会重回辉煌，若是失败了，则是万劫不复，贾家也会跟着完蛋。

　　但，这一纸冲喜的圣旨一下，贾母却看到了或许还有另一条比较安全的道路。

　　只要十一皇子不死，将来大小也是个亲王，贾环则会顺理成章的成为王妃。

　　即使将来他不得十一皇子的喜欢，凭着冲喜的救命之恩，贾环的地位也低不了。

　　有了这一层关系，贾家不必参与进夺嫡当中去，天然就与皇家亲近，以后在朝中行事总有诸多便利。

　　即使十一皇子没能活下来，以皇帝对老臣的宽容程度，也不会对贾环如何。

　　至少保住一条性命是极容易的。如此想来，贾环冲喜，对贾家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呢？

　　她见王夫人依旧有些不甘心的神情，不由怒道：“莫非你真的想抗旨？”

　　这话王夫人可不敢应下，抗旨不遵，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媳妇不敢。”王夫人忙起身向贾母请罪。

　　“哼！量你也不敢！”贾母冷眼扫过在场众人，见这些人各怀心思，又不想出钱出力，又想从中得到好处，不由气闷，这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就算是真的有，难道她就不会把这等好事留给自己么？没得便宜了其他人！

　　她语重心长道，“环哥儿冲喜不是一件坏事，将来的好处你们自会知道。只是如今你们若是想将来沾上老三的光，就别想着空手套白狼。一点子东西都舍不得给出去，你还能指望将来有所求时，人家会理你？”

　　贾母说的直白，几个心里存着小心思的人，不由打了个激灵。

　　贾赦问道：“既然如此，母亲可有何安排？”

　　贾母轻点扶手，沉思了一会，说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从来也不会昧下孩子们的聘礼和嫁妆。环儿虽然是男孩子，他冲喜的对象却是皇子，往后府里仰仗他的事情极多，按我的意思，司礼监送来的聘礼，由环儿带走，加入嫁妆单子里。公中按照府里嫡女的份例出一份嫁妆，余下的你们看着添妆吧。”

　　王夫人又不乐意了：“为何非要按照嫡女的份例出嫁妆？他只是个庶子！”

　　当年贾敏出嫁，也是把林家送来的聘礼也给了贾敏，再加上贾母和贾代善私底下给的嫁妆，那是真正的十里红妆，差点没把荣国府的库房搬空了。

　　贾环这个小兔崽子，又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要真按着贾敏的旧例出嫁妆，这会让王夫人心疼死。

　　贾母瞟了她一眼，只一句，话便压得王夫人无话可说：“环哥儿要冲喜的对象是皇子，皇子妃的嫁妆是有定例的。”

　　见众人不再有意义，贾母摆摆手，让他们离开了：“我泛了，此事到此为止，你们且去安排环哥儿三日后出门子的事吧。时间紧，事儿又多，可别出纰漏了，否则万一出了事，咱们两家就得吃不完，兜着走了。”

　　贾环去看了眼即将属于他的司礼监聘礼，差点被里面价值连城的好东西闪瞎了眼。

　　果然是人无横财不富啊！

　　就这聘礼，他就晋升成为有钱人了，欣赏完将要落到口袋里的聘礼们，贾环这才美滋滋地回了院子。

　　一进院子才发现曾经冷冷清清，无人愿意靠近的小院儿，突然就人声鼎沸，人挤人了。

　　贾环笑道：“哎呦，怎么都来我这里了？”

　　探春见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这么不上心，你知不知道你若真的成了皇子妃，这辈子可就毁了！”

　　贾环挑眉：“我倒是想上心，可是又能如何？莫不成要抗旨吗？”

　　探春被噎住：“这……”

　　林黛玉上前拉住探春的手，低声劝道：“环儿说的不错，旨意已下，抗旨不得，与其愁容满面去面对，倒不如乐观一些去面对，高兴也是一天，伤心也是一天，倒不如高高兴兴一些，至少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这些话是当初贾环私下里劝她的话，没想到如今却用来劝说探春，真是世事难料。

　　迎春也过来劝她：“外头人多口杂，我们到屋里说吧。”小心隔墙有耳。

　　探春是真的忧心，她虽然对生母和亲弟弟的行为十分看不上，心里却还是挂念他们的。

　　尤其贾环越来越大后，似乎并不如赵姨娘那般没脑子，偶尔脱口而出的话，往往能对他们有所启发。

　　虽然后来询问贾环时，他总是不承认，可他们又不是傻的。一次两次还好，次数一多，再粗线条的人也能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连起来。如此聪慧又可爱的弟弟，让探春对这个弟弟充满了期待。

　　如果贾环可以出人头地，她还怕什么？

　　可如今一纸圣旨却是断了她的这份期盼，试想探春如何不心焦？

　　可是林姐姐说的也不错，圣旨一下，再无反抗的可能，除非他们贾家当真有胆子抗旨不遵，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在两位姐姐的劝说下，探春终于冷静了下来。

　　贾环松了一口气，亲自给探春倒了一杯茶，说道：“这件事并非全是坏事，至少等我真的嫁入皇家，你和姨娘，和姐妹们在府里的日子总会好过一些。”

　　探春：“你……”她的泪水又一次滚滚而下。

　　看她实在伤心，贾环笑道：“姐姐与其在这里伤心，倒不如回去想一想，该给弟弟准备些什么添妆才是正经，三日后，弟弟可就要出门子去了，留给姐姐们准备的时间可不多了。”

　　迎春噗嗤笑了出来：“你们听听，你们听听，都这个时候了，还没忘记往自己怀里搂钱，也是没谁了。”

　　探春终于被气笑了，“就没见过这么爱钱的，忒俗了。”

　　这话贾环就不敢苟同了：“话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说。姐姐们难道没听说过这么一句俗语么？‘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而且你不得不承认，钱这种东西，才是真正的雅俗共赏的好东西呢！”

　　林黛玉笑骂：“尽是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