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知青有空间》咩咩咩呀

5、下乡

　　吴美玲眼睛发亮来回偷瞄对面两人和身旁的男人，开始大胆想象未来。

　　魏安延三人自然早就注意到对面这个奇怪的女人。

　　身为首都大院子弟和省城公子哥，他们平时受欢迎的程度不小，爱慕他们的女孩也不少。

　　但像这样直白的，仿佛看自己跟看盘中猪肉一般火辣辣的眼神，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以三人心中的傲气，自然懒得搭理吴美玲。

　　火车上又走过来两个提着行李的姑娘，走在前面的姑娘穿着一身列宁装长相明艳。

　　魏安延看那姑娘提行李吃力又仿佛在找位置，站起来彬彬有礼道:“同志小心，我帮你。”

　　“谢谢。”女人道谢。

　　魏安延指着身旁热情招呼:“同志你在找位置？坐我旁边吧，我旁边还有个位置。”

　　“可是我跟我朋友一起的。”

　　“对面也有个空位。”

　　“好吧。”

　　两个女生受魏安延邀请坐下，硬座六人坐彻底满员。

　　吴美玲震惊的看着对面跟魏安延有说有笑相互介绍来处和去处的漂亮姑娘。

　　怎么是她？

　　楚燕！这个恶毒的女人和她的跟班王萍萍？

　　上辈子楚燕就不要脸一直缠着魏安延，明明他都和表妹结婚了，也一直不放弃，甚至考大学还考到他们一起。

　　楚燕是个又狠又毒的女人，表妹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她弄掉的，最后还是魏安延忍无可忍亲自出手把人解决。

　　吴美玲呼吸急促，恨不得跳起来打死这个跟她抢人的狐狸精，冰冷的眼刀嗖嗖的往对面甩。

　　正说话的两人却不受干扰，不知道魏安延说到什么，楚燕娇声一笑。

　　吴美玲瞪的更凶了，她不可置信，上辈子一直不对付的两人，怎么反而这么平和的说起话来了？

　　而她从上火车到坐下，魏安延可一句话都没跟她说！

　　吴美玲气成河豚。

　　她愤怒扭过头，孟连年正捧着一本书，看的入神，对周边的人事丝毫不关心。

　　靠窗的周陌闭眼眼睛一直在睡觉。

　　吴美玲神经一跳。

　　明明，明明上辈子听妹夫魏安延不止一次说过，他对表妹婉箐是一见钟情。

　　孟连年的诗集中也提过，在拥拥挤挤的车厢人群中，那一抹笑容惊艳了他。

　　周陌更是一直觊觎她表妹！

　　可是现在换成她。

　　他们怎么像集体瞎了一般呢！

　　*

　　江城下属的魏县红星公社大渔生产大队临河而建。

　　老队长王爱军一大早安排完地里的事，就套好牛车晃晃悠悠的出发准备去接知青。

　　沿着蜿蜒的小路走上半个钟头，王爱军看到河边芦苇丛旁一个大高个带着两个瘦子，三个男人正沿河道行走，连忙停车大喊一声:“康娃子，你们几个臭小子又在外面乱晃不着家了啊！”

　　不远处高大的男人转身，声音低沉喊了声:“大舅。”

　　高大男人身边的两个瘦子一高一矮像跟班一样，两人看到老队长纷纷心虚挠头。

　　“走，你们几个没事都上车跟我一起接知青去。”老队长王爱军好不容易抓到翘工不务正业的外甥，可不许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躲清闲。

　　“今年我队里要来知青？”瘦子之一个高点的那个好奇问道。

　　“老队长我们几个大男人要是挤上牛车，接了知青哪还有位置给他们坐啊，要不我们就不去了吧？”矮点的瘦子舔着脸跟老队长讨价还价，显然不想大热天往公社跑一趟，有这时间他们抓点鱼整点鸭打打牙祭吃口肉多香呐！

　　“废话什么，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赶紧上来。”老队长一声吼。

　　高大的男人啧了一声笑笑，转身招呼两个跟班上车。

　　“等会你们几个见了知青一个个都有眼色一点，要展现我们大队积极向上的精神文明面貌，毕竟我们可是公社才评的第一团结奋进的模范大队，可不能砸了招牌。”王爱军把几人拉上车，絮絮叨叨架着牛车朝公社走去。

　　矮个瘦子外号就叫瘦猴的跟班再度开口叨叨:“老队长我们大队不是都有拖拉机了嘛，咋不开拖拉机去接知青，多有面儿。”

　　“拖拉机费油，没大事咋能随便开呢！怎么，牛车还委屈你们了？以前没有拖拉机的时候，你们几个不也是哭着求着想搭牛车。”王爱军拿烟杆子敲人。

　　瘦猴憨笑着躲开。

　　王爱军又将视线对准身材高大的男人，也就是自己亲外甥赵平康:“康娃子，你这个月可翘了好几天工了。再说你这么高这么壮个成年男人，不积极攒工分争取多分粮多挣钱娶媳妇，一天天得到处乱跑！”

　　赵平康盯着路边河岸倒退的景色，充耳不闻。

　　瘦猴和另一个高个子外号叫九娃的跟班两个人眉来眼去，捂嘴偷笑，显然对老大经常被舅舅唠叨的事习以为常。

　　一路上王爱军说得口干，最后用力点了点外甥的脑壳，狠狠收回手。

　　老队长年纪大了，操心完自家不听话的外甥，又开始操心这次新分配到队里的知青。

　　说起来，对比其他地方一听知青就头大的大队长，王爱军反而并不讨厌知青的到来。

　　这个外表老实形象朴素如乡下老农的大队长，其实心里的精明一点都不少。

　　他们大渔大队先是靠着勤劳肯干得了先进大队的称号，在公社十八个大队中脱颖而出，最先获得了公社奖励的抽水泵，又得了领导关照的拖拉机，这些稀奇方便的机器越多他们大队种田收获越多，一来一回他们大队就越来越好。

　　所以老队长如今很重注经营他们大队的名声。

　　今年上面一说分配知青，他立马就积极响应，在一众大队中起了带头作用。

　　不就几个知青嘛，他们大队可是远近闻名的富裕大队，养得起！

　　要是这些知青中有笔杆子好的，能给他们大队写写赞美的文章像隔壁省那样让他们大队冲出县城全市全省出名，他就赚了啊。

　　大队长现在可是实实在在体会名气和名声的作用了。

　　名气让领导能记住他们，名声让他们获得更多的帮助。

　　要是一个不小心，大渔生产大队混成了全国模范大队，被邀请去京市天an门做报告，该多风光啊。

　　王爱军的算盘打的啪啪响。

　　几人一路驾着牛车赶到公社，在公社门前找里面的干事讨了碗水喝等了一会，王爱军凑到人堆跟其他接人的几个大队长吹了会牛，远处突突突的大卡车就开了过来。

　　上面一溜下来十几个知青。

　　韩婉箐先将行李一个个丢了下去，再小心扶着车跳下去。

　　“我、我害怕。”陈果脸色发白。

　　韩婉箐连忙转身抚她下来。

　　公社的领导和工宣队的干事早就等在那里，一看到他们下来立马迎上去开了个简短的欢迎会，又同样放了挂鞭炮作为迎接他们的仪式。

　　工宣队干事小陈叫来各个大队的大队长，念名字将分给他们的知青安顿好。

　　韩婉箐、陈果和一个戴着眼镜脸上有些雀斑的小个子男生葛平三人被分到了大渔大队，王爱军笑着把人拢到身边。

　　牛车旁蹲着的赵平康抬眼看了几人一眼，视线在韩婉箐身上多留了一秒，又若无其事移开。

　　“嘿，今年分到我们队的知青真漂亮！”瘦猴眼睛发亮。

　　“是漂亮，一看就干不了什么活。”九娃冷着脸吐槽。

　　赵平康将嘴里叼的草根吐掉淡声道:“叽叽歪歪说什么呢，赶紧去帮人家拿行李。”

　　瘦猴九娃两人立马站起来走过去。

　　陈果“啊”的一声，躲在韩婉箐背后被吓了一跳。

　　“莽莽撞撞的干嘛呢。”王爱军正跟知青沟通呢被打断，不爽的转身吼了一声。

　　原来三个男人都是一脸络腮胡子，看不清长相，一副江湖大盗的样子，尤其是缓缓走来的赵平康，身高一米九，身材高大挺拔，浓密的胡子下一双眼睛又黑又深沉，整个人压迫感十足。

　　赵平康一看吓到她们了，停下脚步没有靠近。

　　“知青同志，我们是好人，大大滴好人。”瘦猴嘿嘿笑着连做两辑逗趣：“来，我帮你们放。”

　　陈果还是对三个粗狂的跟熊一样的男人充满戒备，葛平摇头说自己拿。

　　“谢谢。”韩婉箐微微一笑，把手头的行李递出去。

　　瘦猴刚准备抬手，赵平康自然的接过行李转身放到牛车上。

　　又转过头眼神深邃语气低沉有力：“上车。”

　　瘦猴和九娃两人也热情帮陈果和葛平放好行李。

　　回程的牛车坐不下，王爱军让几个知青挨个在牛车上休息一会，大部分的旅程都是众人靠双腿走回去的。

　　韩婉箐从小在城里长大，除了上学时参加学校在城郊组织的学农活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片大片的稻田。

　　尤其是微风一吹，稻海翻起金黄的波浪美不胜收。

　　小个子葛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文绉绉的开口:“喜看稻菽千重浪。”

　　车后吊儿郎当跟着牛车走的瘦猴小声跟九娃吐槽:“城里来的知青看到个稻子还要念念诗，跟古代那种酸秀才似的，等过阵子夏收看他还有没有心情。”

　　九娃扯扯嘴角赞同:“到时候就老实了。”

　　赵平康一路都没有说话，比来时更加沉默，瘦猴和九娃搭了几次话都没有反应。

　　到了大队大队长趁着队员躲太阳休息的时间在地头上聚集队员给他们介绍新来的几位知青们。

　　大渔生产队的队员好奇的打量三位新知青，其中以韩婉箐的颜值最亮眼。

　　“原本我们队里知青都住祠堂，去年离开了好几个知青，又碰上下雨偏屋有点塌，我已经叫人给你们整修好了，就是还没干，需要等两天才能住，这样，你们三个先到队员家凑合两天？刚好这两天你们可以调整调整不用上工，到处转转，熟悉队里的情况。”老队长王爱军介绍道。

　　韩婉箐三人点点头没有意见。

　　王爱军又说:“男知青就在我家跟我小儿子挤挤，至于女知青嘛，你们谁家还能住？”

　　“我！我们家。”范大娘跳出来，她看着韩婉箐和陈果的眼神亮的出奇。

　　“你们家哪有空房？”王爱军眉一拧。

　　“我让儿子把房子给她们腾出来嘛。”范大娘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她的眼神让韩婉箐十分不舒服，陈果也一直缩着肩膀不敢抬头。

　　“不行，你们家未婚小子太多了，对女知青名声不好。”王爱军直接拒绝。

　　“这有啥名声不好的，又不住同一间屋子睡同一被窝，在一个屋檐下就名声不好啦？”范大娘不愿意。

　　众人一听一下子哄笑起来。

　　赵平康看着人群中脸色发白还没从长途跋涉中缓过来的葛平，胆小脸红手足无措的陈果，以及淡定站在原地，气质恬静任周围人打量依然能保持微笑的韩婉箐。

　　他转头看了一眼人群外的马老三，不经意开口低声提醒:“马三舅舅。”

　　王爱军眼睛一眯，立马想起来了:“嘿马老三你小女儿的房间刚好是不是空着的。”

　　马老三的女儿在县城上高中，她的房间确实空着，马老三一愣，挠了挠脑袋:“对，妮儿还要过几天才回来。”

　　“那先在你家对付两天，口粮大队出，两天后他们几个就会搬去知青点。”

　　马老三爽快答应:“那我回去叫我婆娘收拾一下。”

　　陈果松了口气，觉得这个人比刚刚的范大娘看着亲切。

　　韩婉箐留意到赵平康刚才的举动，看了对方一眼。

　　两人对上视线，韩婉箐还没反应，赵平康先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