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知青有空间》咩咩咩呀

14、挺倒霉的

　　韩婉箐买完私下需要的东西全悄悄收在空间放好后，就背着背篓去找陈果和马大娘她们。

　　几人分开前就约好，到时候在歪脖子柳树下的面摊集合。

　　“婉箐你看我的头发，嘿嘿。”廖娟娟她们也买了不少东西，一看韩婉箐就立马转头给她展示自己的新发型。

　　原本粗黑油亮的大辫子没了，取代的是一头过耳的清爽短发，这发型很衬廖娟娟，让她整个人气质都发生了改变，还看着高挑了不少，不像原本的辫子压身高。

　　“好看，很适合你。”韩婉箐笑着夸赞，她又看向不好意思的陈果。

　　对方的刘海和发梢也被修剪短了，发型看起来跟廖娟娟很像姐妹头，嗯……可能是老师傅的独门手艺，不过也挺衬她的，韩婉箐也夸了一遍。

　　廖娟娟得了夸奖心里美的冒泡，她就是看韩知青的短发好看才动了剪头发的心思。

　　韩婉箐也是一头刚过耳短发，说话走路间细碎的发梢晃动，看着说不出的好看有气质。

　　廖娟娟总觉得虽然现在大家都是短发，但韩知青的还是莫名有些特别。

　　几人干脆在面摊跟前坐下，韩婉箐和陈果一人点了一份鱼汤面，廖娟娟和马大娘和点一份就着自带的干粮一起吃。

　　马大娘喊着让师傅多盛一碗汤，师傅笑骂一声还是给她盛了，马大娘眉飞色舞道:“这是我们队里摆的摊子，王九是我们队厨艺最好的师傅，经常接附近红白喜宴，有集市的时候就来摆面摊，队员逛累了都会来坐坐。”

　　韩婉箐和陈果点点头环视整个面摊，地方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净，摆了四张桌子都坐满了人，这些逛累的人舍不得每人点一碗面，但两三人合点，还是舍得花点粮票和钱尝尝鲜的。

　　老师傅很快给她们端上来，奶白的鱼汤里盛着细白的面条，味道没有国营饭店做的好吃，但食材很新鲜，面条也筋道。

　　马大娘吃一口就感叹道:“人呐，还是得有个手艺才行，你们看王九会这么一手厨艺，出来代表队里摆摊，队里一天给不少工分呢，比下地划算多了。”

　　集市上虽然热闹，但这里卖东西的摆摊的不是公家国营的就是各生产队的，哪怕是手艺人像吃食摊、理发摊、麦芽糖摊、修理农具摊等等也都是各大队派出来的，他们挣的钱要交给大队，大队再给他们记工分，一般按超过满工分12工分记，有些大队挣钱的话给的更高。

　　偶尔才有老伯那样碰上家里有急事要卖自家母鸡的，也是经过生产队同意，来集市售卖自家农业产出。

　　“只要有手艺都能来集市摆摊吗？”韩婉箐问道。

　　马大娘摇摇头:“得看其他队会这个手艺的人来得多不多，像篾匠，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会两手，不是顶尖的手艺哪能来哦。还有理发师傅，人家队里已经有一个在集市上干着了，你就是会理发也不能再摆理发摊。卖吃食也是，不能重复，还要跟队里算笔帐，虽然是以大队的名义出来卖的，但也得确保生意好不能亏本不是？”

　　廖娟娟打趣:“我听陈知青说婉箐你做饭的手艺可好了，怎么，是不是也有想法想来集市摆摊？”

　　韩婉箐笑道:“没有，就是问问。我的厨艺也是跟着菜谱学的，有了菜谱大家都是大厨。”

　　马大娘羡慕:“知青识字还是好事，连做菜都有人写出来。”

　　队里的人虽然上过扫盲班，但水平嘛，大部分也就只能认几个生活常用字，她们做了一辈子饭都是自己摸索，哪像城里人还能看啥子菜谱。

　　韩婉箐想了想，给两人保证:“大娘我下乡的时候我爸给我准备了不少书，里面就有菜谱，你们感兴趣了我趁休息的时候给你们读读。”

　　要是有人能尝试悟出点手艺来，就像马大娘说的，比上工强。

　　马大娘喜滋滋的答应了，还郑重的吩咐儿媳妇好好学，学会了她舍了老脸去闹大队长，也出来集市摆个摊子。她们大队相对周围富裕一些，给的工分也高，像王九在这干一天能赚14个工分，这不是相当于下了两天地？

　　几人吃完面告别王九离开，在集市上继续转悠，大集只有早上有，不到上午就会收摊，她们赶着最后的机会看看还有没有需要的东西。

　　“抓拐子啊————”

　　随着不知哪来的喊声，集市上原本闲散乱逛的人群，一瞬间哗然起来，大家都自发往声音喊叫的地方赶去。

　　马大娘也激动的拽住儿媳妇和韩婉箐嘴里高声喊:“天杀的敢有拐子来我们公社，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我们赶紧过去看看，老娘得拿鞋抽那些拐子两巴掌。”

　　陈果这次不敢愣神，看她们一跑连忙跟上，集市上那么多人，一走散就很难找到对方了，她根本不敢落单。

　　马大娘带着她们朝人群汇集处死命挤，人堆里又一道男声扯着嗓子喊:

　　“小心——都小心——拐子凶得很还打人啦——来几个壮汉制服他们——”

　　呦呵！

　　这拐子这么嚣张！？光天化日作恶还敢打人？

　　这下人群挤得更起劲了，马大娘英勇顶在前面拨开人往里挤，韩婉箐被身后的廖娟娟推着，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她担心的喊道:“大娘，小心踩踏啊——”

　　这么多人一起朝一个方向挤，一但有人摔倒了后果不堪设想。

　　马大娘听不清她说什么只是大喊:“跟紧我，还没有老娘挤不进的人堆。”

　　她们过年的时候去县城买年货，那可是得跟县城居民一起厮杀的，手不快劲不大都挤不进去买不到年货！

　　马大娘悍勇无双，硬着带着她们挤进案发现场，这里人自发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几个拐子和来帮忙抓拐子打架的队员围在中间。

　　她们现在挤在包围圈第一排终于能看清拐子的模样了，几人站稳一看廖娟娟大惊:“我的乖乖呦！这赵平康瘦猴九娃他们现在已经不满在队里招猫逗狗，还跑外面来当拐子啦？”

　　韩婉箐看着人群中心一脸匪气跟对抓他的队员对打的赵平康拧起眉头。

　　她仔细盯着他们看了一圈，注意他一手抱个孩子，另一手将来捉他们的人推开或者踹开，可能大家顾忌他手中的孩子不敢有大动作，所以他这边虽然挂了不少彩但还好。

　　他另两个跟班瘦猴和九娃就不行了，被几个人按着打，他们下手狠队员痛恨拐子下手更狠，双双鼻青脸肿鼻血乱飞。

　　马大娘叹气:“这、这、这康娃子咋还做上这勾当了……”

　　她还脱不脱鞋打了啊，想到他那个胡搅蛮缠不好惹的妈王桂花，马大娘一时进退两难。

　　韩婉箐却注意到他们几个身后的大树边，站着几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孩子。

　　其中胜男最明显，小姑娘一直想找机会冲进打架的人群中拉架，但她这几岁的小身板显然不可能，所以抬了几次腿都进不去，眼睛都急红了，还得转身安慰身后更小的孩子。

　　韩婉箐看到他们后，指着几个孩子跟马大娘大声说:“大娘你看那边。”

　　马大娘看过去惊讶道:“哎，是胜男继东继工他们，还有九娃的三个弟弟妹妹。这些孩子怎么也在，人多别被踩着了。”

　　韩婉箐靠近马大娘贴着她的耳朵问:“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他们还带着自家孩子呢。”

　　这……马大娘也迟疑了，赵平康他们就算不着调想做坏事，确实也不该带着自家一串萝卜头吧？几个孩子最大的才七岁，最小的才三岁。

　　韩婉箐又说:“不管有没有问题，把人围起来等公安来断定就行了，这样再打下去会出事的。”

　　集上的队员群情激愤想抓拐子，赵平康瘦猴九娃这三个存疑的“犯罪”人员也不想束手就擒，双方你来我往，不少人都受伤了。

　　马大娘点点头，觉得韩婉箐说得有理，但现在中间七八个大男人打架，她们想拉也拉不开啊。

　　韩婉箐试着喊了一声不要打了，但一张口就知道没用，她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人堆里了。

　　马大娘倒是有急智，她看到周围有人拿着两个新买红双喜搪瓷盆，一把抢过来，将两个盆底相对当锣砰砰砰敲打，看效果不够还直接上前走到打架的几个人身边围着他们使劲敲。

　　铛铛铛铛铛——

　　打架的人注意到这个挤在他们耳边狂敲盆的大娘，赵平康一个蛮力将身边的人都推开，抹了把脸上的血。

　　马大娘边敲边喊:“别打了别打了，都停停手。”

　　韩婉箐也赶紧跑过去，看着终于分开两边的人和赵平康对视一眼，然后面朝观众解释:“乡亲们，不管他们是不是拐子，我们把他们围起来跑不掉就行了，再打要出事了多冤呐。”

　　抓拐子的人好几个受伤躺在地上，围观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

　　胜男终于找到机会了，她哭着跑过来抱住自家小叔的大腿:“我叔叔不是拐子——呜呜呜，他不是拐子没偷小孩！”

　　继东继工吓傻了，但也跟着姐姐跑到小叔跟前，虽然说不出话但两个敦实的小孩子哭声很有穿透力。

　　九娃的三个弟弟妹妹就瘦弱很多，他的二弟弟抱着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哥哥呜呜哭，大弟弟拉着三岁的妹妹也围着哥哥，哭声不大但是看着就让人心疼。

　　这……

　　围观的群众有点傻眼。

　　咋他们打了半天，几个窜出来的孩子反而更心疼拐子？

　　韩婉箐叹了口气跟众人解释:“这几个人是我们队里的队员，都是本地人，几个孩子也是他们的亲生子侄和弟弟妹妹。大家冷静点，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们带着一群这么小的孩子显然不是想来犯罪的吧。”

　　呃……围观队员嘀嘀咕咕。

　　正当大家开始思考的时候，附近有人喊了声:“那可不一定，他们三个就是队里的小混混！别说偷孩子，杀人都不稀奇。”

　　赵平康凌厉的眼神看过去，男人虽然躲得快，但也被他看出来是之前结怨的郑三的哥哥。

　　呵，孬种。

　　他心里嗤笑一声。

　　韩婉箐还在安抚群众，她转身看着赵平康和他怀里的陌生孩子，忍不住叹口气问:“你怀里的孩子怎么回事？”

　　赵平康本来满心愤恨不屑解释，但韩婉箐一问，他不自觉就乖乖说出来了:“别人塞的。”

　　“嗯？”韩婉箐疑惑。

　　马大娘又敲了两下盆让大家安静然后问:“别人塞你这么个娃娃干什么？”

　　赵平康一脸晦气。

　　自从他管了一次郑家媳妇的闲事反而惹了一身骚后，赵平康就记住了一个人生至理名言:不要多管闲事。

　　可没想到，他不去管闲事找麻烦，麻烦还会自动来找他。

　　他今儿个带几个孩子来集市，给孩子买了米花糖吃后就闲站在一边打瞌睡，其实心里是在思索等会要是再碰到韩知青的话要不要打招呼。

　　谁知道这时候有人拨开人群跑过来，一头撞他身上差点摔个趔趄，纹丝不动的赵平康睁开眼虎着脸看过去。

　　那人看他高大结实不好惹，再加上耽误了这点时间快被身后的人追上了，他一咬牙干脆将怀里的孩子朝赵平康身上丢过去，大喊了一声:老大交给你了！

　　然后转身推开人群就跑。

　　赵平康被莫名砸了个孩子，他刚接住抱稳，追的人就赶到把他围住，也不听他说话，上来就挥拳头打人抢孩子。

　　赵平康能是吃亏被打的人？

　　当然不是，他立马躲开就是一拳把人撂翻。

　　接下来嘛……自然就是刚刚众人看到的情况，群众被喊声吸引过来抓拐子，他们相互打急了眼开始打群架。

　　听了他简单的解释，韩婉箐和马大娘心里都挺复杂，这可真是……倒霉的没边了。

　　围观的人有信的有不信的，但也确实没再动手了，等公安同志收到消息赶过来，大家才松开包围圈。

　　公安同志要带着这群人一起回局里做笔录，胜男几个孩子就被拜托给韩婉箐马大娘她们也带回队里。

　　韩婉箐她们也没在逛了，四人带着六个哭得跟花猫一样的孩子回队里。

　　马大娘抱着最小的九娃妹妹妞妞，哄着才三岁的小丫头:“别哭了，你哥哥都会就回来了。”

　　廖娟娟抱着九娃的二弟，继东继工看了他们也不想自己走了，眼巴巴的看着还没抱人的韩婉箐和陈果。

　　陈果一时不知所错扭头看韩婉箐，不知道要不要抱这两个敦实的胖子，她担心她抱不动。

　　韩婉箐打量了一下两个孩子，应该也有六七岁了，他们在家应该是被宠着的，营养好，两个孩子个头都不低。

　　农村的孩子皮实，不抱也没关系，她从口袋拿出两颗糖给他们一人分了一颗哄他们自己走。

　　继东继工见了糖立马把偷懒不想走路忘到脑后，一口把糖塞嘴里，咧着嘴蹦蹦跳跳自己走了。两人原本哭的脸花，现在又大笑，鼻涕差点甩嘴里，韩婉箐看不下去，找纸给他们擦了一下。

　　两个孩子看出韩婉箐好相处，立马打蛇随棍上，左右围着她转想继续讨糖吃。

　　冷静下来的胜男上前拽开他们，教训两个弟弟老实一点。

　　回到队里韩婉箐她们本来还想把孩子们送回家，但到了村口，孩子们就自己往家跑了根本不用送。

　　韩婉箐她们只能跟马大娘分开回知青点，休息一会她们还得去上工，马大娘说下午下了工会让马老三和儿子去帮她们翻菜地。

　　韩婉箐和陈果都买了肉，葛平虽然没跟她们一起走，但是也买了肉，三个知青合计了一下准备晚上做顿大餐，自己解解馋的同时还能给帮忙翻地的马家人端一碗。

　　这天下地的时候，队里人都边干活边讨论集市上赵平康那事，有说他们倒霉的，有说他们活该的。

　　王桂花早带着两个儿媳妇杀到县城公安局去了。

　　韩婉箐跟着马大娘干完地里的活，匆匆回知青点，晚上要整治饭菜她是主厨。

　　葛平挑水生火，陈果洗菜切菜，韩婉箐负责炒。

　　辣椒小炒肉，鱼香茄子，红烧小鱼，炒时令蔬菜加上一个鸡蛋蘑菇汤，满满一桌菜端上来。

　　翻完地的马老三和马富贵不肯留下来同桌吃饭，韩婉箐她们干脆就给他们单独盛出来。

　　吃完饭后还是葛平负责收桌子洗碗，胜男拎着东西跑过来了。

　　“姐姐，给。”胜男把盒子交给韩婉箐。

　　韩婉箐接过来:“什么东西，胜男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胜男已经恢复了精神，她脆生生解释:“是我小叔的谢礼。”

　　韩婉箐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看着很软糯的方形鸡蛋糕，她问道:“你小叔回来了吗？”

　　胜男开心道:“回来了。”

　　*

　　夜色里。

　　“嘶……”瘦猴都不敢摸自己的脸，甚至一做表情都疼，他呲牙道:“老大，我们就这么算了吗？这也太冤枉了吧！”

　　九娃也憋屈，走路狠狠踢了脚边石头。

　　赵平康冷笑一声，站起来:“走，出去转转。”

　　这拐子害他受那么大罪还丢脸丢到韩知青跟前，他翻遍魏县也得把人找出来，让他知道当初束手就擒被抓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