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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听云峰西山丹璧之下,一众年轻弟子翘首以盼。

      “你觉着谁能赢?”
      “这还用问吗?琴歌师妹的归一剑法,去年便已经练到第二式,如今想必更是精进……”
      “这倒也难说,可别忘了,桑萦师妹可是小师叔的亲传弟子,三年前从石塔塔底出来后便一直在闭关,说不定连天命剑都学成了。”

      言辞间的调侃,惹得众人皆是大笑,其中有人笑骂:“你可小点声吧,如今哪还有什么天命剑了,那玩意就是个假的花样子,早都失传了,还天命剑。”

      桑萦平静地站在众人之间,无视周遭的嘈杂,静待比试开始。

      晨钟敲响,台下为之一静。
      桑萦持剑走上前去,回身望着台下的同门。
      宗门之内许久没有过这般热闹了,听云峰上的那些掌事长老今日只怕也都在暗处,等着凑这热闹。

      她持剑站在丹璧下的演武台上,皎白云纹罗袍随风而动。
      清凌的眼,静静瞧着站在对面的琴歌。
      眉未勾却黛,唇不点而红。
      丹璧映下的薄暮晨光,衬得她似山野间的神女。

      台下众人皆是屏息瞧着桑萦,眼中尽是惊艳之色。
      琴歌皱眉,心中不以为意,这几年从未听过桑萦在剑术上有什么突破。
      想来不过一个花瓶罢了,容色再好又能如何,自己实力不济,不还是一样立不起来?

      琴歌从台下提气纵起,身轻如雨燕,飞至丹璧台顶的位置,如下凡仙子般缓缓落到台上。
      这一式身法是徐怀义所授,是宗门基础身法燕返的变招,见琴歌如此娴熟,徐怀义欣慰点头。

      台下喝彩声震起,琴歌这一招确是漂亮。
      武林宗门内的年轻人,终归还是慕强的。

      琴歌冷笑。
      她素来自傲,可当年入门时,师叔竟越过她挑了桑萦做亲传弟子。
      自那之后,她每次见到桑萦,心头便有股火气消不下去。

      “师妹,请吧。”
      今日便教众人看看,到底谁更值得宗门倾注心血。

      “师姐,得罪了。”

      演武台上,剑锋交汇之处,似有星火闪掠。
      桑萦一招一式竟丝毫未落下风,十几个回合下来,琴歌半分优势都未占到。

      这一边交手,琴歌一边暗自心惊。
      她年长桑萦两岁,接连两年的宗试皆是位列前三,天归剑宗弟子无数,除了如今已进入掌事堂的大师兄,便只有江挽月能压她一头,本以为最多两年,待自己的归一剑第二式大成,便能将她越过去,成为宗门内最出众的弟子。

      可是——
      印象中这个跟花瓶似的师妹,竟也这么难对付!
      琴歌心里着急,面色愈发难看,丹璧台下那些同门观战的视线,令她如芒在背。
      于她而言,多跟桑萦缠战一刻,都是在打自己的脸。

      琴歌的剑锋,又急又险,次次落招刺向桑萦的心口。
      隐在暗处的那些宗门内的长老皆是不赞成地暗自摇头。
      同门较量切磋,又身为师姐,招招式式都要取人性命一般,功夫不错,这心性未免有点太急躁了。

      看台上皆是聚精会神观战。
      今日之前,谁也没想到桑萦竟然能和琴歌战得不相上下。

      琴歌的状态,在场众人谁也没有桑萦更了解了。
      这会琴歌已是开始力竭,她做不到心无旁骛,注定今日胜不了。

      长剑直刺桑萦的面门,桑萦避开剑势,回身一挑,琴歌剑已脱手。

      胜负已分。
      桑萦站在丹璧台上,手中长剑抵着琴歌的喉咙,“师姐,承让了。”
      轻柔话音落下,琴歌的长剑也落了地,“锵啷”一声响,全场一片寂静。

      琴歌不可置信,面上神情堪称精彩。
      方才定是自己走神了!
      眼见桑萦撤了剑,台下同门也回过神来兴奋议论,琴歌更觉难堪,运内息挽剑再度朝着桑萦劈去。

      “住手——”
      徐怀义沉声喝道,正待飞身上台制止,便见桑萦仰身向后闪避,几个飞身避开了琴歌凌厉剑势。

      方才交手桑萦有意与她缠斗,便是不想她输得难看。
      若非因为师父,她根本不会来这里给别人耍这猴戏。
      她给琴歌留了面子,她非要撕开来,便别怪她不讲同门情谊了。

      “师妹,区区流霜可难破我剑招。”
      琴歌扬声说道。

      方才桑萦与她交手,用得尽是流霜剑的招式,她自然认得。
      琴歌话音落地,全场目光汇集。

      “是月霞式!”
      “琴歌师妹的剑法果真又精进了!”
      高台之下观战的弟子已是议论纷纷,看向琴歌的目光中夹杂着艳羡和钦佩。

      见台下如此,琴歌心中舒畅,一改方才憋闷心绪,她喜欢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
      她本就是天归剑宗最具天赋的弟子,是师叔错眼,才会收了桑萦为弟子。
      今日便要教这丫头知道,便是她有师叔的纵容,也不能踩着自己出风头。

      琴歌剑势一转,几息之间,便已闪身至桑萦面前。
      月霞式,月色如银如雪,清净皎洁,一如冷凝剑锋,本不会有虹霞。
      只是剑意所至,常伴血光喷溅,是为月霞。

      嘭——
      琴歌长剑直直劈砍在地,地面的石板瞬间列成几块,碎屑崩裂飞散。
      月霞的招式不若流霜轻缓,流霜是出其不意,落招之处都是不及防守的命门,月霞式则都是重击,大开大合的剑式,硬防守只会被耗尽体力内息。

      之前交手时桑萦防守紧密,但没见她使什么身法闪避之术,可这一回,饶是琴歌剑气凌厉刚猛,却连桑萦的身子都挨不上。

      饶是琴歌目不转睛地盯着桑萦,也没看清楚她究竟使得是个什么身法。
      不待她细想,桑萦近乎鬼魅般闪掠至她的身后,长剑轻吟,起手回身的招式,竟跟方才琴歌使得一样。

      只是桑萦的身形更快,几乎看得见残影。
      同样是月霞式的剑招。

      丹璧台下,徐怀义飞身落在桑萦和琴歌之间,左右两掌将二人推开。
      雄浑的内息化解了桑萦剑招的力道。

      “琴歌,这场是你输了。”
      待二人站稳,见都未出什么差错,徐怀义轻舒了口气,淡声说道。

      “师父,徒儿只是……”
      听得徐怀义如此说,琴歌一急,张口便要辩驳,但一抬眼看见徐怀义严肃的神情,不大情愿地顿了顿,抿唇不再言语。

      “第一回合时你便已是不敌,同门之间切磋,竟还在撤招之后再行偷袭,为师平日便是教你这些下三滥的玩意?”
      徐怀义冷哼一声,带着几分微怒,继续说着,“更何况方才,若是为师不替你解了你师妹的剑势,这会你已然重伤,哪还能这般中气十足地在这里不甘。”

      “明日开始禁足,去石塔把日前罚的心经抄完,再加上二十篇,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徐怀义说罢,不再理会琴歌,这个徒儿,他一贯很是看重,未来也将是天归剑宗的梁柱之材,只是这性子,实在是要好好磨磨。

      他转头看向桑萦。
      半晌,摇头笑道:“师弟当真慧眼,教你一个,竟抵了我听云峰数百人。”

      桑萦微带些喘息,闻言摇头道:“师父常说,我离真正出师还差得远。”

      徐怀义点点头,天赋好,心性稳,确是难得。
      想起方才桑萦熟稔的反制剑招,他眯了眯眼,沉声问道:
      “归一剑,你练到第三式了?”

      桑萦一笑,未置可否。
      归一剑剑法精绝,第三式平澜,专打反制,拆解破招极为灵活。
      方才她以琴歌杀招反打,徐怀义定不会瞧不出。
      实则归一剑四式,她三年前已是融会贯通,琴歌想以归一剑胜她绝无可能。

      徐怀义抬抬手,台下的议论稍歇。
      可真是后生可畏,眼前这小姑娘,才多大,如此天资,如何能不令人嫉妒?

      他面带欣赏,沉吟片刻,笑着说道:“罢了,既是胜了比武,你要下山便依你,下山后一切小心,记住,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你大师兄也会着手调查,你切莫心急。”

      桑萦心头微松。
      她本就不欲出这风头,与同门争斗,胜负都没甚值得夸耀的,若非是被逼到这一步,自己倒是也不愿如今日这般给琴歌难堪。
      但事已至此,倒也顾不得什么琴歌了。

      “谢掌门成全。”她拱手恭声道。

      “嗯,下山要带的物件,等晚些时候,我让挽月给你送去,你先回去歇歇。”徐怀义缓了声音说道。

      “是。”桑萦轻声应了,徐怀义带着琴歌一同离去。

      *

      玉山东南边,遥遥百里开外。
      连片的长叶竹林之间,隐有丝竹管弦之声。
      竹林间的小亭外,几名貌美女子抚琴鼓瑟,夜幕深沉,乐声悠扬深远。

      苍白清俊的年轻公子坐于亭中石桌旁,硕大夜明珠映着皎洁月色,桌上棋局变换,若是天归剑宗掌门徐怀义在此地,便能看出,这是当日绝云顶上的残局。
      这人正是当朝太子,陈颐。

      “事情办的如何?”
      听见来人,陈颐手微抬,亭外的乐声骤歇,他淡声问道。

      “回禀殿下,林惊风几年前确是收了个弟子,听说是从玉山中捡的婴孩,养在天归剑宗,后来说是天资好,就带在身边教着。”

      “天资?有多好?”
      “昨日当众胜了同门师姐,属下探知,桑萦这几日便要下山去寻林惊风。”

      “胜了师姐?天归剑宗那个江挽月?”陈颐饶有兴味。
      “听着好像叫琴歌。”

      陈颐回想了下,略有些印象,
      那是个不大能沉不住气的,但身手如何,他确是不太知道。

      陈颐将黑子置于棋局之上,一子破局,当日绝云顶上的困局已是另一番光景,他将被吃掉的白子一颗颗拾起,随口问道:
      “林惊风这位亲传弟子,可懂天命剑?”

      “这……属下不知。”跪于下首的年轻人头垂得更低,恭敬回道。
      “退下吧,你将此信送回宫中,换江成出来,你留在宫中。”

      江成是东宫护卫统领,殿下这是对他办差事不满意了。
      他低着头领命退下。

      陈颐起身走出小亭,竹影寥寥,亭边守着的人见他走出来,齐刷刷跪成一片。

      “去查查她下山后的路线。”

  •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啦!
    带个基友的预收文案。
    《与皇兄》by蝉容
    身世大白那一日,池雨一夜之间跌为庶民。
    混淆皇室血脉,罪责当诛。若还想要活着,便是去代替那位受尽宠爱的公主成亲。
    “出路?你拿什么来换。”昔日皇兄似笑非笑问她。
    一无所有,她还剩什么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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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人知道,她从不稀罕当什么公主,早便想离开这高墙深宫。
    更无人知道,她如今假意乖巧委身于此,不过是为了筹划逃出京城。
    *
    池南是从最卑贱位子上一步一步展露锋芒的皇子。
    在他登基时,后宫却空无一人。
    所有人都以为新帝忙于政务,无心男女之情,世人说他光风霁月,温雅无双。
    可这样一位新帝,当初他的府上,藏有过一位无人见过却受尽宠爱的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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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曾嗓音沙哑,低眉吻她唇角。
    无人知,他温润面具之下对她近乎疯狂的缱绻。
    是他的皇妹,也是他的心上人。
    *
    在池南最落魄时候,她只不过是随手相救、从未记过,可他却一直放在心上,记了许多年。
    当她抬起湿漉漉的眼向他伸手的时候,他便想要把世间所有负她的,都化作那一身凤冠霞帔,和皇后的位子,一起送给她。
    ◆假温润白切黑偏执皇兄×假娇软苟命心机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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