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炮灰白月光》蔓羽

23、第二十三章

　　到达他们的座位后，寒戚才放开揽着南炘肩头的手。
　　他放得自然，可南炘却有点不自在了。

　　坐下的时候，他忍不住揉了揉刚才被寒戚触碰过的地方，感觉那上面的热度还没消散。

　　主角攻和主角受原本在这个演唱会会有一面之缘。
　　主角受陪朋友来看演唱会，途中出去上了趟洗手间，结果在洗手间里遇到了偷拍的流氓，主角受勇敢站出来揭穿了对方，并且试图没收对方的作案工具，保留证据打算报警。
　　只可惜主角受身单力薄，拼力气没拼过流氓，被流氓推倒在地，就在这时，主角受寒戚出现英雄救美，不仅把流氓制服报了警，还送主角受去了医院。

　　因为当初机场的一面之缘，两人都记得对方，但这时候都以为对方不记得自己，谁都没提当初的事情。
　　但主角攻的举动，狠狠在主角受心里刷了一波好感，这也是让主角受对寒戚产生暧昧情愫的开端事件。

　　南炘来这场演唱会，醉翁之意不在酒，虽然歌神唱歌好听，但他也只能忍痛在中途离席，拉着寒戚去洗手间。
　　虽然寒戚嘴上说着“手拉手上厕所是小学生才会做的事情”，但是身体还是诚实地跟着南炘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体育场馆里有厕所，越过人群再穿过一条短走廊就到了。
　　拉着寒戚往洗手间走的时候，南炘心里在打鼓。
　　他只知道大概的事件经过和结果，并不知道这件事到底什么时候会发生。
　　也就是说，两个多小时的演唱会里，他并不知道主角受什么时候会出现，只能守株待兔。

　　打开男洗手间的大门，隔间里没有人，只有便池前面站着两个男人，而且这两个男人肌肉粗壮，胳膊比南炘的大腿还粗，一看就不是弱不禁风的小白花主角受。
　　南炘大大失望，但还是意思意思进隔间在马桶盖上坐了一下。

　　寒戚在外面等他，而南炘则在隔间里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分析了一下，让事件完全发生至少需要四个人。
　　一个在隔间里被流氓偷拍的受害者，一个流氓，一个见义勇为的主角受，还有一个英雄救美的主角攻。

　　所以，他至少得在隔间里等下一个进隔间的人（受害者）来了，才能出去。

　　厕所里一共四个隔间，南炘占了一个，剩下三个，在南炘在马桶盖上坐了十分钟之后，依然没动静。
　　他只依稀听到便池前面的人来来去去，始终没有人宠幸剩下三个隔间。

　　南炘坐在马桶盖上焦虑一边刷手机，一边听外面的动静。
　　希望主角受快点出现的同时，他心底又冒出另一个声音：万一主角受在外面和寒戚遇见了怎么办？
　　他打心底里抗拒这个可能事件的发生。

　　但是南炘很快意识到，主角受在外面和寒戚见面其实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贴合原著。
　　——主角受和主角攻没有按照既定的事件相遇，但是却在情节之外命运般地邂逅了。

　　这个认知让南炘心里莫名有些堵。
　　他没有深究自己为什么如此抗拒自己脑海里所想的情节发生，只把这简单归结为：不想节外生枝，出现新的事件，那样违背原著，会有更多的不确定性。
　　可他忘了，现在发生的一切也并不贴合原著，至少原著里，白月光不会和主角攻手拉手来厕所等主角受出现。

　　随着南炘进洗手间的时间越长，在洗手间外面等待的寒戚眉宇间褶皱越深。
　　南炘进洗手间二十分钟之后，寒戚给他发了信息：“怎么还不出来？”

　　提示音响的时候，还在神游的南炘吓了一大跳。
　　看到微信未读的时候，他心虚地拍了拍胸口，然后不慌不忙回了句：“我可能是吃坏肚子了，暂时还出不去。”
　　为了增加这句话的真实性，南炘随后还发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包。

　　寒戚沉默半晌，最后什么都没回，沉默地坐在洗手间外面等南炘。

　　又是半小时过去，演唱会进度已经过半，来洗手间的人也慢慢变多。
　　可所有人都是来了很快又走，没人像南炘一样在厕所隔间里停留驻足那么久。

　　南炘嘀咕着想，该不会主角受这次又放鸽子了吧。
　　然而就在此时，隔间外面传来寒戚冷冰冰的质问：“你在做什么！”

　　南炘以为他在说自己，下意识就站起身想推开门出去。
　　然而刚站起来就听到外面“啪嗒”一声，听起来像是手机掉落的声音。

　　还没等南炘回过神，就听到外面传来“咚咚”的巨大响声，南炘连忙打开隔间门，结果一出来就看到寒戚把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双手反剪按在隔间旁边的木板上。
　　南炘吓了一跳，语无伦次：“怎、怎怎么了这是……”

　　寒戚转过头看向南炘，眉眼里的戾气未消，看得南炘不禁后退了一小步。
　　“他偷拍你！”寒戚声音冰冷，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南炘彻底呆住了。
　　所、所以，自己成了那个被偷拍的受害者？
　　可问题是——主角受呢！

　　他虽然心里也因为自己被偷拍犯恶心，但是当时他是坐在马桶盖上，什么都没脱，所以那流氓压根什么都拍不到。
　　比起被偷拍，他更讶异地是这整个事件里居然只有三个人。

　　南炘心里有些崩溃，偷拍事件发生了，开始发展结果都有了，可怎么事件发生人数还能不一致的呢！
　　受害者有了，流氓有了，英雄救美的主角攻也有了，可怎么能没有见义勇为的主角受呢！

　　南炘表情难看，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这让寒戚以为他是无法接受自己被偷拍，于是按着流氓的力道更大了些，流氓连连惨叫。

　　“报警。”

　　“哦哦好。”南炘被这事打击得差点忘了正经事，听到寒戚提醒这才想起掏出手机报警。

　　因为歌神在体育场馆开演唱会，所以离得最近的派出所时刻注意着这边，以往因为演唱会拥挤推搡的事件很多，到最后都是到派出所协商解决。
　　因此这次南炘一打电话，派出所的出警速度尤其快，没到十分钟就赶到了现场。

　　那流氓手机一开始就被寒戚吓掉了，之后他人一直被寒戚压在隔间木板上，手机也没来得及捡起来。
　　因为熄屏的时候正在拍摄中，所以手机一捡起来就自动亮了起来，往左边一划就是对方偷拍的照片，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流氓被警察押着去了派出所，寒戚和南炘也被警察叔叔请去做了笔录。

　　做完笔录之后，演唱会也结束了。
　　两人走出派出所，寒戚看着外面轻笑了一声，惹得旁边的南炘侧目。
　　哪有人刚从派出所出来还笑的。

　　寒戚转头看向南炘：“上次你从派出所出来，还是我送你回家。”

　　南炘尴尬地摸了摸头发，“上次是意外。”

　　寒戚目光沉沉：“所以上次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进的派出所？”

　　因为这事折腾了一晚上，南炘自觉对寒戚有点亏欠，毕竟对方特地换了身衣服来听演唱会，结果演唱会一开始就被自己拉去了厕所，完了还抓了一次流氓，进了一次警察局，老婆没找到，演唱会也没听到。
　　所以现在寒戚问起之前那事，南炘虽然觉得尴尬丢面子，但是还是照实说了。

　　听完前因后果，寒戚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别逞能和人家耍嘴皮子，先跑了再报警。”
　　南炘不太服气：“都是年轻人，谁还没个气血上头的时候了，再说了，他先骚扰我的，我还嘴几句怎么了。”

　　寒戚：“或者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南炘听到这话，故意上下扫视他，然后才慢悠悠说：“打电话给你，难不成你还会打架？”

　　寒戚勾了勾唇，没说话。

　　事情告一段落，时间也不早了，寒戚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对南炘说：“送你回家。”

　　怎么说也是寒戚帮了自己，弄得演唱会没听成，老婆也没找到，南炘想着补偿他一下。
　　“我请你吃个夜宵吧。”

　　寒戚掏手机的动作一顿，没继续了。
　　“怎么去？”
　　寒戚的车还在体育场馆的停车场停着，他们刚才是坐警车来的派出所。

　　南炘四处看了看，这附近还挺热闹，“就走着去呗，旁边刚好有个小吃街，边走边吃，吃完散步回去取车。”
　　寒戚失笑，这就计划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演唱会刚结束的缘故，小吃街人很多，几乎是人擦着人经过。
　　南炘看到有人卖铁板烧，想挤进去买几串，才刚挤进去没多久，没被寒戚拎着衣领提溜出来。

　　南炘不解：“你干嘛？”

　　寒戚：“等着。”

　　说完寒戚站到队伍最末尾，仗着身高一八五，手长腿长的优势，成功越过在外边挤着要进去的人，没过几分钟就给南炘装了一袋子铁板烧。

　　南炘刚想喜滋滋开吃，结果就被寒戚拉着往旁边的烤鱼店走。

　　南炘看了一眼门店招牌：“你想吃烤鱼啊？”

　　寒戚眼神朝外面看了一眼：“人多太挤，在这吃吧。”
　　说着他拿起烤鱼桌上的纸巾，给南炘擦了他右边衣袖上不知道从哪沾上的一小块酱汁。

　　南炘正右手拿着烧烤想吃，看着寒戚这动作，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