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炮灰白月光》蔓羽

2、第二章

　　南炘一下就懵了。

　　他低头再次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打扮。
　　老头衫，红色大短裤，人字拖，头上五颜六色的毛还在□□地支棱着，一切都十分正常，但为什么对面人的反应这么不正常？
　　南炘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加重语气反问道：“你看我这样像是来相亲的吗。”

　　寒戚打量了一会南炘这一身，挑了挑眉：“我听说你刚从国外回来，打扮风格比较前卫，可以理解。”

　　南炘：这是前卫吗！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南炘犹不死心，再□□问：“你仔细看看，我这一身，你真觉得可以接受吗！以后要是我们接触，我可能每天都这么穿，你能接受？”

　　“我觉得这样很好，大胆展示自我。”
　　说到最后，寒戚没忍住，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很快借着咳嗽声掩盖过去。

　　南炘狐疑地看着对面的人，对对方的回答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疑。
　　这人没毛病吧？
　　小说里没说主角攻脑子有病啊……
　　难道小说剧情真的这么不可逆，他穿成这样，主角攻都还能选择性眼瞎，把自己当白月光？
　　艹，这操蛋的小说世界！

　　寒戚轻咳一声，问道：“先做个自我介绍？”

　　南炘知道逆转不了情节，这会心情很差，没好气地回答：“都互相知道对方家底，介绍什么啊，不用介绍了。”

　　寒戚这下是真笑了。
　　他没想到这相亲一趟，还能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他以前见过南炘，可能对方已经不记得了，三年前在国外有一场音乐会，南炘是受邀嘉宾，上台表演，简单的黑色西装，出场的时候就足以惊艳全场，四下皆静。
　　当他双手放在黑白琴键上时，不像是在弹琴，更像是双手随着音乐在舞蹈。
　　他那时候对南炘的印象是——“所言非虚”，外界关于南炘的种种的传闻和赞扬，还是有些可信度。

　　这场相亲他本可以不来，但看到对方是南炘，也就起了那么一丁点的好奇心，便随口答应了下来。
　　却没想到，这次见面会带给自己这么大的惊喜。
　　他不知道，三年前见到的乖顺耀眼的小王子，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和勇气，把自己捯饬成这幅模样出来相亲。
　　——这到底是有多不待见自己？

　　来之前，寒戚对这场相亲的后续并没有任何想法，不过现在，他觉得这场有趣的相遇延续下去，也未尝不可。

　　两人有来有往地聊了几句，南炘看对方一丁点都没有要抽身离开或者让自己离开的打算，沉不住气了。
　　“感觉你还挺忙的，要不，我们今天就到这里？”

　　寒戚摇摇头：“相反，今天是我日程最空的一天，所以特意约了今天见面，就是为了让我们能够有足够的时间互相了解。”

　　南炘下意识想挠头，手刚碰到硬邦邦涂满发胶的头发时，才惊觉今天做了发型，又赶紧把手放下来。
　　“我觉得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我们不合适，就这样吧。”

　　寒戚语气不解：“我觉得我们聊得还挺愉快的，你是觉得哪里不合适？”

　　南炘：“哪哪都不合适！”

　　寒戚：“比如？”

　　南炘：“我们品味不一样，你西装革履，我、简约时尚，我们不合适！”
　　寒戚：“没关系，我们下次可以穿同款。”

　　南炘：“不可能，我不喜欢穿西装！”
　　寒戚：“我喜欢穿老头衫。”
　　南炘：……

　　南炘：“我喜欢五颜六色的头发！”
　　寒戚：“我可以染。”

　　南炘豁出去，不要脸了：“我觉得你很丑，配不上我！”
　　寒戚：“现在科技很发达，随时都能换一张脸，你喜欢什么样的？”

　　南炘败下阵来，这人脑子不正常，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衡量。
　　最后，南炘只能用最上不得台面，但是也最有效的办法——
　　“哎哟，我肚子痛，想上个厕所！”

　　说完也不等寒戚反应，就自顾自跑出了包间。

　　打开包间门时，外面站着个男人，见到南炘出来下意识想伸出手拦住，被寒戚一个眼神制止了。

　　南炘离开后，先打车去了造型会所。
　　“帮我把这一身弄掉，恢复成早上刚来的时候那样。”

　　会所经理殷勤地应声，吩咐下去。
　　但心里忍不住嘀咕：有钱人的审美怎么这么难捉摸，灰姑娘变身时效还到晚上十二点呢，怎么到了南炘这葬爱家族变身时间只有两个小时？
　　不过有钱不赚是傻子，反正怎么变钱还是进会所的腰包里。

　　最后离开前，南炘想了想，吩咐会所经理：“给我弄顶假发。”
　　经理搓搓手，假发好啊，假发材质越好就越贵，“您想要个什么样的？”

　　南炘：“就今早我染成的那个样子。”
　　会所经理：……乖乖，这是两个小时没欣赏够，打算拿回家仔细观赏啊。有钱人的审美他是真不懂，喜欢什么不好非要喜欢杀马特呢。
　　“好的，您请稍等一会。”

　　假发的制作时间比真头发要短，一个小时候，南炘就拿到了今早自己染的同款假发。
　　不得不说，还是挺辣眼睛的。

　　回家之后，南母关心地询问：“今天相亲怎么样啊？”

　　南炘皱着眉头一脸苦大仇深：“不怎么样，我们互相没看上。”

　　南母板着脸不高兴了：“你看不上他我很理解的啦，听说是个工作狂一点情趣都没有，但是他哪里能看不上你咧，我儿子我还能不知道，长这么帅气，从小哪里缺人追了！”

　　南炘搂着自家老妈，哄她：“哎呀，不是你说的嘛，我们年轻人好聚好散，很正常的啦！”

　　南母还是心里别扭。
　　在她眼里，自家儿子哪哪都好，就是眼光高太挑剔，才这么多年没谈过恋爱，所以她才早早安排相亲，看看有没有儿子相中的，早点定下来。
　　现在看来，还不如不相呢！
　　“相什么亲，不相了！明天我就把那些请帖回函都扔了！”

　　南炘面上一喜。
　　没想到白天吃点亏，晚上还能有这好事！
　　“妈，你说的啊，今后我都不去相亲了！”

　　南炘拎着假发心满意足上楼。
　　回房间后看到沈一发来的消息，问他今天相亲怎么样。
　　南炘随手回复道：“算……殊途同归吧。”

　　沈一：“说人话。”
　　南炘：“过程很曲折，但结果很美好。”
　　虽然白天和寒戚的交锋没有收到预想中的效果，但是今后的相亲自己都可以不去了，而且看老妈那样子，肯定也不会让他和寒戚再接触。
　　一石二鸟，一举两得啊！

　　沈一：“恭喜恭喜啊！对了，你回国还没给你接风，找个时间出来聚聚？”

　　南炘：“行，你安排！”

　　在家窝了几天后，南炘收到了沈一发过来的时间和地点。

　　接风宴定在凤凰会所的666包间，南炘看到忍不住想吐槽：“你怎么不定在888呢？”

　　沈一扼腕：“别提了，888被人捷足先登了，不然兄弟我肯定给你订个888！”

　　南炘：……
　　算了，俗就俗吧，也是心意。

　　接风宴当天，南炘到凤凰会所的时候，还碰到个熟人。
　　说是熟人，但关系一般，在大学的时候也就是点头之交。

　　两人打了个招呼，南炘礼貌性地问了句：“你哪号包间啊？一起上去？”

　　听到这问题，熟人的脸色明显志得意满起来，仿佛这当中有非常值得吹嘘的事情，语气也变得有些倨傲：“我包厢在888，还是不一起上去了，我再等个人。别介意啊，生意场上的事，不便透露太多。”
　　嘴上说着别介意，但男人神情明显是有些看不起南炘，表面上一副副二代做派，但实际上家里的生意全都接触不到，只能在家里混日子。

　　南炘一脸懵逼。
　　我就客套一下，你说这么多干嘛？谁关心你生意了？

　　推开666包厢门时，里面瞬间传来一阵喧闹的起哄声，“嘭！”一下还给他爆了俩礼花。
　　“Srprise！欢迎我们的钢琴小王子回国！！！”

　　南炘费劲扒拉开蒙住眼睛的彩带，一下就看到了在人群里跳得最欢的沈一。
　　两年没见，还是以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举着个话筒站在桌子上鼓掌鼓得啪啪响。
　　“来，让我们南少说两句！”

　　一屋子的男男女女都在起哄，南炘推脱不掉，只得硬着头皮扯了几句什么许久没见的客套话，末了，不忘坑沈一一把：“大家今晚尽情吃喝啊！全场消费沈公子买单！”
　　“Woooooo~~~”

　　终于能坐下喘口气的时候，南炘把沈一从桌子上扯下来。
　　“你别踩了！等下吃的送进来还得端到你鞋印上边。”

　　南炘和沈一都是家里的老幺，不用继承家业，所以从小过得就很快乐。
　　但两人的技能树点的不太一样，没了压力的南炘选择专心兴趣，好好弹琴，参赛，拿奖。
　　而没了压力的沈一则是选择云游人间，跳伞、攀岩、登山，什么刺激玩什么。

　　沈一凑到南炘旁边：“你别说，阔别两年，回来之后魅力还是那么大，你一进来，包厢里好多人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黑灯瞎火的看起来跟狼眼睛似的。”

　　南炘白他一眼：“别扯淡！”

　　席间，南炘想去趟洗手间，结果包间单独的洗手间里有人，只得去外面的公用洗手间。
　　没想到解决个人问题后，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他这几天最不想见到的一张脸。
　　寒戚此刻正在盥洗台前洗手。

　　南炘下意识就抬脚想走，他心想，自己今晚是正常装扮，和那天相亲天差地别，现在光线又那么暗，他肯定认不出自己。
　　结果还没等擦肩而过，就被人叫住了。

　　寒戚抬起头，从镜子里看着自己身后的南炘，语调含笑：“前几天刚相亲，今天就偶遇，我们这算不算有缘？”

　　南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就算有缘，那也是孽缘！

　　老头衫=简约时尚
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