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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段 ...

  •   泡面汤都一口不剩,只剩下蔬菜包里还在桶底。

      宋望舒打了一个饱嗝,看见微信里显示杨旨珩已经通过了好友添加。

      先不管他看没看见群里班长发的小组信息,宋望舒把分组照片转发给他。

      【宋望舒】:这次的课题是‘性和理性’,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聊一下作业。

      面条在和胃酸作斗争,宋望舒给杨旨珩发完消息之后,梅琴在赶这次出差回来之后明天去公司开会需要的书面报告。

      这个女强人一旦工作起来,宋望舒也知道今天是指望不了母爱如泉涌淹死她了。

      打道回府。

      在玄关处穿好鞋之后,宋望舒和梅琴说了再见。

      梅琴见她要走,拎来了一盒子特产,说:“梁沭爸爸买给你的。”

      宋望舒看着那盒子东西,没接:“你再婚了。”

      梅琴知道她什么意思:“我和他现在只是工作交流,我们是同事。”

      宋望舒拧开门把手往外走,她想:你们当年搞一块的时候不也是同事关系吗?

      出了小区,外套里的手机振动。

      杨旨珩只回复了简单的两个字。

      【杨旨珩】:你定。

      宋望舒站在原地,想了想,又问。

      【宋望舒】:明天下午你有选修课吗?如果没有的话,就明天中午吃完饭之后开始。

      发完这条信息,宋望舒发现自己漏掉了地点。

      【宋望舒】:学校图书馆可以吗?

      回复过来的还是两个字。

      【杨旨珩】:可以。

      看着那简短的两字,宋望舒撇了撇嘴,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回忆了一下两个人,其实也不算有过节,只在教职工宿舍楼下碰见过几次,那几次也没有闹过什么不愉快,

      宋望舒挺聪明的,基因也不错。亲妈是外企高层,亲爸是大学教授。

      父母离婚之后,她的抚养权是由法院判给了她老爸,于是宋望舒从小就跟着老爸住在首府大学的教职工宿舍楼里。

      她也在那里碰到过几次杨旨珩。

      那几次也是教科书上写着的‘文明友爱,互帮互助’。当时赶上双十一的购物狂潮,作为一直在网络无草羊圈里等待被薅羊毛的宋望舒,不出意外地买了一大堆快递。

      碰见杨旨珩就是她搬着一大堆快递,费力地堪比卧床多年的九旬大妈去跳广场舞。

      家里也没有人,她胳膊上夹着两个,手上托着六个。

      这时候她想的不是什么明年一定少买点,而是明年双十一之前一定要买一个小推车。

      更大的挑战在后面,她需要开楼下的单元门。

      钥匙就在口袋里,她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单手托着有些沉的快递盒,结果门禁卡一刷,胳膊下的一个快递先应声落地。

      手上托着的最上面的一个快递盒紧随其后。

      单元门新装的自动关门的金属架,得用大些力气才能拉开,紧接着另一边胳膊下的快递也掉了。崩溃就在一瞬间,当她准备破罐子破摔,快递要掉就掉,她先开门之后再一个个丢进去的时候,一条手臂从她后面伸过来。

      从后方吹来的风带来一阵檀香味,金属的门把手被身后的人轻而易举拉开。

      回过头,转入视线的是一件白色的圆领打底衫,外面是一件黑色的针织衫。脖子里挂着一个红玉的佛像坠子,红色衬得脖子皮肤很白,喉结微微泛着粉色。宋望舒抬头,看见下颚曲线,他有些消瘦,脸部轮廓干净利落。

      他手还拉着门把手,半环在她身后:“你先进去,我帮你捡快递。”

      杨旨珩给宋望舒的第一印象就很不错,乐于助人。

      -

      网约车司机把她从梅琴那里送回了宿舍,拿着手机付完车费,梅琴的电话也来了,问她去哪里了。

      宋望舒掏钥匙宿舍门,拿着手机有些语塞:“我不是和你说我回去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回忆这件事,可能是回忆到了,哦了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打开门,易姳已经起床了,宿舍里还有外卖的味道,她听见开门声朝着门口望过来。

      易姳朝她挥手:“你来得正好,我们晚上要去酒吧。听说今天酒吧有乐队演出,去不去?”

      宋望舒扶着上铺的扶梯,踢掉鞋子:“做作业,明天下午我还要和小组成员讨论课题。”

      易姳手里拿着袋薯片,嗦了嗦两根手指:“只要截止日期不是在今夜在明天,一切放纵快乐都是不耽误学习的。”

      宋望舒走到她跟前,不客气地往易姳手中的薯片袋子里伸:“那行,你再喊上几个八块腹肌的宠妃们过来陪我们猜拳摇骰子。”

      易姳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在组织这种两性友谊交流会的方面,易姳从不会让人失望。

      她还挺自谦,说是可惜体育生不沾酒精,否则就能介绍她最新认识的那个练技巧啦啦操的帅哥给她。但看着对面排排坐的几个男生,宋望舒还是束起了大拇指,表示质量很不错。

      聊天之间,他们做了自我介绍,宋望舒从脑子里过了一遍,结果雁过不留声,只能用‘卫衣男’‘小板寸’还有‘剩下那个’来和易姳偷偷交流。

      他们也知道了宋望舒才分手。于是又给她贴上了隐形的‘无缝对接’标签。

      宋望舒没生气,也对这个标签很不所谓。

      身边实在是没有美好爱情的例子,有的只是原生家庭爸妈用实际行动演绎不行就分开然后再换一个,她妈更是亲身示范什么叫作一次不能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只要不放弃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

      更何况在她看来和苏岳的分手,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该快乐就继续快乐。

      她爸妈结婚都可以离婚再找一个过日子的,更何况她只是谈个恋爱然后分手,再继续找个和可以谈恋爱的人谈恋爱。

      桌上的游戏翻来覆去还是那几个,她不是个太会玩纸牌骰子的人,两三局下来一直都是她在输。

      真心话和大冒险,她第一局选了前者。

      寸头问她,让她终生难忘的一个男人是谁。

      是谁呢?

      宋望舒想了想:“一个和我妈在家里做|爱的男人,当时我在窗户外面。”

      这句话完成了一秒禁麦的壮举。

      宋望舒说完之后重新拿起骰盅,第二局再输,她自己都还没有选择,那群人也不敢问真心话了。

      大冒险是和一个人喝交杯酒。

      -

      杨旨珩回复完宋望舒看着没有新消息发来的界面,一边和礼义廉耻作斗争,心里知道这是个有男朋友的人,一边和喜欢做抗衡,和宋望舒聊天的机会不多,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纠结来纠结去,最后前者从小对他的熏陶占了上风。

      简单的回复之后,宋望舒也没有再给他发任何消息。

      下午在被窝里捂出一身汗之后,他去冲了个澡,晚饭吃得清淡。

      将装着外卖的垃圾桶收拾过,防止宿舍里全是一股海鲜粥的味道。打开笔记本开始搜索着宋望舒说的课题名字。

      ——性和理性。

      挺莫名其妙的一个课题。

      课本上没有可供参考的内容,他浏览起网站,只找到一些零散的碎片。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些碎片化的信息记录下来,反扣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杨旨珩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回头望向宿舍里其他两个人,秦舟又在实验室里,大彪一个戴着耳机在玩山口山:“我靠,有没有大号来管一管?部落猪又在杀|人了。”

      见大彪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杨旨珩没去阳台接电话:“喂。”

      电话那头嘈杂得不行,杨旨珩半天没听出一句话,直接把电话挂了。手机还没放下,微信消息也来了。

      大概意思是表哥蒋处安说他挨打了,火急火燎地让杨旨珩过去。

      地址他不是很熟。

      穿上外套出门,网约车来得不是很快,路上还有些堵车。等看见最终地址是酒吧的时候,杨旨珩才明白自己又上当了。

      可能是从小生活的环境,他对酒吧里燥耳的音乐从来是喜欢不起来的。

      才坐定,隔壁桌一个女生拿着手机过来,她凑过来,说话的声音不大,只能通过拉近距离来让人听清楚,低领的设计一弯腰就暴露胸口风景。杨旨珩立马偏过头,后脑勺对着她,抬手掌心对着她。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了。

      去年有一次蒋处安也把他骗过来了,他干脆直接在酒吧里拨着手钏,甚至不知道他还从哪里掏了一个木鱼出来,嘴巴里不念经,在嘀咕:“快点断电快点断电,马上关门马上关门,不要过来搭讪不要过来搭讪……”

      当然适得其反,那天是万圣节,在一众奇装异服的人里,吃和尚禁|欲那一挂的远比杨旨珩想象中的多。

      蒋处安就爱看他这副不近女色,偏又招人的样子:“我就很反对当时舅妈送你去普济寺,佛门戒规都把你弄成个小老头了。”

      杨旨珩没碰蒋处安递过来的酒杯,把刚刚那个女生打发走之后,他将手腕上的佛珠取下来,盘在手里:“要演兄弟深情的戏码也得看故事背景,你当时也才三岁,除了知道要买发夹逗邻居女生开心,你懂什么人情世故啊?”

      窗户纸直接被杨旨珩捅破了,蒋处安还是嘴硬地辩解了一句,握拳敲了两下胸口的位置,然后手比剑,剑指他:“太低估我们的兄弟感情了。”

      “我要走了。”杨旨珩准备起身,蒋处安反应也快,从沙发那头挪过来,手臂搭在他肩头硬是把他按在了原位。

      “来都来了,看看四周的女施主,多年轻多美丽。”

      杨旨珩望向舞池,看着舞池里扭动的男女,拉了拉嘴角:“舞技没看出来,触电倒是演得蛮像。”

      蒋处安在旁边笑:“你也经常跟我们玩一玩,多体验一下当代青年的娱乐消遣,没有哪个年轻人的娱乐放松是去寺庙里听讲经的。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这么封建迷信不好。”

      “封建迷信不好,那你高考前为什么非要拉着我去普济寺烧香,还叫我帮你和佛祖说两句好话?”杨旨珩揭他老底,想到电话里说的,他问:“被谁打了?”

      蒋处安知道他识破自己是故意骗他来的,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我自己。”

      这个答案从蒋处安嘴巴里说出来,杨旨珩真的一点都意外,真想下次去普济寺的时候,上柱香,问问住持念什么经能提前把人送走。

      杨旨珩白了他一眼。

      既然走不了,就干脆放空自己。他的坐姿是酒吧里见不到的腰板挺直的坐法,圆润的佛珠一个个从食指指节上被大拇指指腹拨动过去,这已经是他的本能的习惯了,只是视线无意间扫过酒吧。

      他看见在一抹熟悉的身影,枣红色的丝绒裙和头发的束发带是一个颜色,裙子袖口外是和别人勾在一起的藕臂。

      玻璃杯中小麦制品的啤酒很快就见底了,她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站着和人喝完交杯酒之后,又坐下拿起桌上的纸牌。

      蒋处安发现了他看向远处的目光,等他望过去的时候没看见已经坐下去的宋望舒:“你看谁呢?”

      杨旨珩没藏着掖着:“一个女生。”

      蒋处安看见他手里拨动佛珠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挑起眉骨,让他这个佛教忠实信徒都能停了拨佛珠,蒋处安半开玩笑地问:“是你喜欢的?我怎么没看见有谁长得像观音呢。”

      杨旨珩将佛珠戴回手腕上,握拳,抬手:“请你当面把我的忠诚和信仰传达给观音大士,谢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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