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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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貘】
全黑的牌匾上，一个金色的入木三分的字，传说中吞噬噩梦的魔兽，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释放出神秘的气息，来这里的人应该都是不爱睡觉吧，毕竟总有比睡觉更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比如挥霍金银财宝，而这正是重欢的目标客户群。
重欢吞咽了一下唾沫，在来这里之前已经拜托了王阿姨看护一晚上，没事不慌，重欢用手背擦了一下不存在的额头上的冷汗，环视下周围的人和车，这个时候已经到这个地方狂欢的时刻，混进去不成问题。
但，她错了。
“小妹妹，请出示身份证。”
重欢尽管看着人高马大，但是脸长得稚青，一下子就被门口安检人员逮住了，重欢苦恼，那他们都是怎么进去，她怨怨地望着穿着兰蒂校服的几个女生男生。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是了，她低头揪起自己掉色的棉服，不管怎么看都不符合这里的金碧辉煌。
“如果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是不能放你进去的哦。”一个长相美|艳的女人穿着笔挺的靛蓝制服，身材凹凸有致地倚靠在前台，重欢依稀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是和普通的廉价会所不同的清香，“漂亮姐姐，我出门着急，实在没放在身上。”她眼眸流转间，“哦对了，我有这个...可以吗...”
女人这才微微睁开慵懒的眼眸，接过重欢递来的卡，翻了两下，和普通的卡没什么区别，不过他们俱乐部的卡发的不多，每个入会登记的会员仅限两张卡，“呼，好吧，先帮你查看确认一下这张卡的归属。”
重欢点点头，又猛然想到江月能的警告，手心慢慢冒汗，原本以为不需要这么复杂的，周五晚上还这么严格，这个叫貘的俱乐部到底什么来头，连度娘都查不到它的信息。带着无比忐忑的心情，重欢都快把嘴唇咬出血了。
“许柔弱，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帮你处理你那烂摊子，特别是你的作业。”
“哎哟真了不起了，谁稀罕你帮忙，要我说应该是你快点还钱！今年你已经欠了我这个数了！”
重欢小心翼翼地问：“姐姐，查好了么？”
“不急不急，这个网时好时坏，今天人太多，有点崩溃。”女人笑眯眯地打完最后一个数字，慢悠悠地等着圈圈转完，斜眼看到进来的几个人，喜上眉梢，“少爷，您的包厢我让他们特意摆了几瓶你们喜欢的酒和小食，要不要待会儿找......”
“咳咳，今天有贵客就不用了，你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对你你那漂亮的小脸做出什么事情。”江月能阴森森地说完，注意到前台低着头的人，但没多想，搭着沈森格的肩膀走向专属电梯。
女人装作可怜地捧了捧自己的脸蛋，完全没发现重欢劫后余生的小喘，终于圆圈结束，一串信息跳出来，女人熟练地点了几下，怎么还要密码，但她如果不是向来八面玲|珑也不会在周五这种流量大的日子值班前台，很快便想到这所俱乐部唯一需要密码的除去江家直系继承人，还能有谁。
“小妹妹。”女人靠在前台上，仔细观察着重欢的五官，锁紧眉头，愣是没想出来这种长相是吸引了江总，还是江月能，总不会是刚上幼儿园的江小少爷吧，“你是这张卡的什么人？”
重欢知道自己怎么说这女人一定都不会相信，忽然一个可怕的想法闪过她的脑海。
“你必定知道这张卡归属谁，也听到方才江少说的话，我、就是他们的贵客。”
“哈？？？”
但似乎女人也想不到其他的角度证明重欢说的是假话，因为少爷他们经常会带“贵客”来貘，但每个贵客也没直接拿着少爷的贴身会员卡来的呀......直接去问也不太好，做下面工作的就是要用心揣摩上面人的心思，作为一个长袖善舞的下属，不能去劳烦“学业繁忙”的少爷们。
不过话说回来能拿到少爷的会员卡，想必不是个普通的贵宾，女人宛然一笑，指向刚才沈森格等人上去的电梯，“既然如此，小姐用那个电梯就可以到少爷们的专属包厢了，不过呀小姐，我们这种人他们真不会在乎，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你心里有数就行。”
“你是什么意思？”
女人扑哧一笑，将重欢立起来的校服领子整理平整，轻叹道：“我们家少爷确实不缺追求者，但他们三个人今天只见一个女生，叫白佳莺，你觉得你的说辞能说服我吗？”
重欢眼神立即变化，闪过少有的慌乱，在这样社会经验丰富的女人面前她确实关公面前舞大刀了，稳住心神后，重新抬头盯住她，“对我不是他们的贵客，但这张卡确实是江少给我的，我知道就我一张嘴也是随我编，你也不一定信。只是我...我需要一份工作。”
“工作？”女人瞬间领会了重欢的意思，“你知道的我们这里是正规的娱乐场所。”
“我知道的，我满十六了！我可以干活的，我做过很多临时工，不管是打扫卫生还是帮厨洗盘子，我都可以！”
“......”女人静静地凝视重欢，笑了一下，“叫什么名字。”
“林重欢，双木林，九重天的重，欢乐的欢。”重欢颤抖着身子和女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安岚姐，我会好好工作的，不会偷懒。”
“当然今天是例外，还要再麻烦你有空找个时间再来一趟，我之后会和庄经理商讨一下，看把你怎么安排会好一点，你先上去26楼给杰瑞帮忙，今天他会比较忙。”
“哦哦好的。”重欢总算轻松了下来，刚抬脚想走，门口又风风火火进来一个人，下意识望去，随即收回眼神，快速跑走，幸好电梯口和前台正是错开的位置，她能看到白佳莺，但白佳莺看不见她，重欢看了眼电梯最终停的数字【26】，按下上的按键。
“你好，这里不能随便进，请问你来这里是找人还是？”
“不好意思，我是来找沈森格的，他应该有说过吧？”
“沈少是有嘱托过主管一个人，你稍等一下，我找一下主管给我发的消息。”安岚甜美地笑着，“您是叫白佳莺对吗？”看到对面的女孩点头，安岚才开口继续说：“真是奇怪了，今天晚上少爷们约的客人可真多，不过人多也热闹，待会儿用那部电梯可以，对了小姐，沈少爷有给你贴身的会员卡吗？”
白佳莺楞了一下，卡？不知为何，她突然回忆起这个星期林重欢总是攥着一张黑色的卡发呆，弱弱道：“没有，必须要卡才能进去吗？”
“那倒也不是，既然如此我给你注册一张临时卡也成，仅限今晚。”安岚快速地操作完，把卡递给白佳莺。
得幸于白佳莺办卡期间，重欢顺利到了26楼，安静地骇人，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眼神瞥到逐渐上升的电梯数字，慌张看了两边的走廊，心一横走向了右边。
重欢边摸索着周身的情况，脑海里回荡着早上听到的那些话，貘里面的会员非富即贵，就算是这里女招待的待遇都好比外头小公司的高管，一晚上的流水小费都有好几万了。
“你、你。”
重欢和一个年轻男人对上眼，心里一惊，“我吗？”
“你是新来的？”
“啊对，刚从......”重欢回忆起方才安岚的说辞，“岚姐那儿过来的，她让我上楼来找一个叫...杰瑞...的人。”重欢扫过面前男人的铭牌。
“杰瑞，对是我，岚姐刚才跟我说了，跟我过来吧。6号房有个难伺候的主，实在没人想去，正好你是新来的，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可以锻炼你，伺候好这个主儿，小费少不了你的，哥先带你去换身衣服。”杰瑞拉着重欢径直往前走，捂着鼻子面露难色，这衣服也不知道几天没洗了，“不如你再洗个澡吧，熏着客户就不好了，我们这儿一向以高质量服务为特色，切记洗干净点，浴室还有各种大牌香水随你挑选。”
重欢沉默地被塞进一间类似酒店的标间，酒店的制服被整齐地叠放在桌上，缄默地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咬住下唇，脱了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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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包厢内，几个男生各自玩乐，难得今日完全没有烟味，反而一股雨后青草的香气，让人心情愉悦。灯光时闪时灭，校服外套被随意置放在沙发上，照着兰蒂的标志。
“今天就我们四个。”
声音混杂着玻璃杯里转动的冰块的脆响，白佳莺还能听到沈森格的后槽牙摩擦冰块的滋滋声，她依照约定仰头喝完面前的酒，不知道调的是什么酒，反正她喝完后竟然什么感觉也没有，她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传闻中的千杯不醉，不过这样也好，万一她一个人在这里出了事情，不敢保证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白佳莺还在回味刚才囫囵吞枣的酒，唇上突然印上一阵温软的湿意，手里的玻璃杯砰然倒地，碎成一地，她呆坐在凳子上，沈森格探过长身似在品尝她唇上残留的酒味。她的初吻啊，就这样被一个变态夺走了，白佳莺浮起一层薄泪，拳头捏紧，想挥过去的瞬间，被变态扣住，加重了吻。
许文弱半靠在沙发上打游戏，江月能这时候却弹起了旁边的钢琴，一首优雅的《花与爱丽丝》，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的态度。白佳莺脑袋已经不会转动了，如此被轻薄，早已激起了她内心那股无名的火，随即将桌上的酒杯拿起泼向品尝余味的沈森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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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落下，一阵惊呼声响起，“好酒量！看不出来啊小姑娘，小小年纪就这般了不起。”
重欢艰难地代了女招待喝完一杯又一杯酒，奇怪的是初来的晕乎感逐渐消散，不过在他们看来自己一定是醉得厉害，否则不可能还有男人在她背后不着调地抚|摸。
“听杰瑞说是小岚招进来的，难怪...小岚刚进来的时候也很会喝酒...在貘不会喝酒可不行。”
重欢忍着泛上来的恶心，“和岚姐不敢比，您还需要什么酒，我这就去拿。”
“行啊，今儿哥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再消费十瓶，要是今晚...嗝...嘿你陪得开心，哥不会亏待你...嘿嘿...”
重欢在男人手快碰上自己大|腿的那刻，慌忙起身，陪笑着离开那间乌烟瘴气的包厢，门在她身后被关上的那一瞬间，重欢虚脱地靠在墙壁上干呕，希望能把刚才喝的酒一股脑全吐出来。
她可不敢怠慢了这尊财神爷，仗着这身制服，重欢一路畅通至酒水区，杰瑞正在准备着精致的小甜品，一脸美滋滋地摆盘，看到重欢进来，赶紧捂紧鼻子，在门口就一股难闻的气味，不用猜就知道从哪个房间出来的，顺手拿起一旁的香水往重欢身上狂喷。
“等等杰瑞哥、我快呼吸不上来了！”
杰瑞扁扁嘴，“辛苦你了，报酬不会少你的，你一个穷学生就偷着乐吧。”
“那是那是，都托杰瑞哥的福了。”重欢努力压抑着想吐的情绪，把酒装进冰桶里，刚装满，杰瑞就把一盘甜品细心放在餐车上，“这个你顺便也送过去，9号房。”
重欢暗暗叹口气，知道自己就是个便宜的劳动力，不过作为一个混进来的混子，她自然不能惹怒这里的每一个人，如果能凭借今晚在貘当兼职工，今后奶奶的医药费也不用愁了，思及此，重欢那难受的酒劲儿消去不少。
叩叩——
“不是说了今晚谁都不能进？有人点了食物？”
江月能问完，眼神徘徊在沈森格和他身边正认真教作业的女孩身上，扯了两下衣领，真有点热了，房间的温度热得他此刻就穿了一件薄款的长袖，无奈站起身来，“行吧，就让我这个主人家来服务你们这些大少爷大小姐。”
“给我吧。”
重欢一直低着头，把盘子恭敬地递过去，映入江月能的首先不是什么乌黑的秀发，白皙的脖颈，而是刺鼻的、古怪的味道，刚想接过那盘点心，控制不住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重欢就这样看着盘子在她面前掉落在地上，同时听到的还有心破碎的声响，下意识她慌张跪在地上，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只能无限重复对不起。怎么能在关键时刻搞砸了。
“江无能，发生什么了？”
江月能无辜退了一步，好让重欢收拾碎片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祸水东引。
“完了江无能，格格的脸色好可怕！你等着禁烟一礼拜赔罪吧！”许文弱将飞镖狠狠精准射中红心，得瑟看向事件中心。
江月能心脏漏跳一拍，其实他们仨人平常没有谁是谁的小跟班这一说法，各自都有各自的脾气，也会吵架斗殴，但相比许文弱的小孩脾性，沈森格很少生气，除非是他很在意的事情。
“谁让你上班还喷那么浓的香水，庄经理的培训也太不敬业了，明天你不用来了。”江月能即刻给庄经理去了个电话，冷淡地又说，“我让这层楼的值班经理再送一盘过来。”
“不用了。”白佳莺不情愿地戳了两下沈森格，“你们放过她吧，其实这件事也不严重，我没那么想吃，也不太饿。”
重欢的视野里她只能看到自己古怪的表情，好笑又麻木地等待着她的审判。唯一能够做出审判的那个人。
“抬起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