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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钟楼 ...

  •   1942年,抗日战争正是最艰难的时刻,侵略者的铁蹄几乎踏碎了美丽河山,杀戮伴随着劫掠,无数珍贵的资源宝藏和文物被架在刺刀的刀尖上,迫流向无耻者的国度。
      一个沦陷的小城中,几个身穿鸡屎黄色军服的日本人正负手站在城中心的钟楼前。那是一座非常美丽地钟楼,砖木结构,重楼七层檐,檐上覆盖着深绿色琉璃瓦,朱红色的窗格大门,鎏金彩绘的内饰,精美庄重。
      “钟滴,在里面?”一个带圆眼镜,瘦长脸,军官模样的人问身边一个穿了黑色马褂的胖子。
      “对,对,太君,这钟在我们这城里挂了好几百年了,每年除夕响十二响,保我们这地方一年风调雨顺的,可灵验了。”伪军翻译一脸谄媚的笑容。
      “明朝的?”军官又问。
      “是滴。”胖翻译弓背垂首做奴才状。
      鸡屎黄军官闻言,一挥手,身边四个士兵端着刺刀一拥而上,打算破门而入夺走古钟
      一个身材难得高壮的日本兵一马当先,飞起一罗圈腿打算踹开钟楼的大门,只听哐当一声,门无丝不动,却见那士兵抱着腿滚倒在地,发出啊啊地惨叫,另外三人见状连忙上前扶起,四人开始用枪托砸门。
      雕花精美的大门上被砸出一个又一个坑,不断有碎木屑从大门上剥落下来,但那大门依然如扣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有锁?”军官面色不善的问汉奸。
      “没有啊,从来不锁的啊。不会吧……”汉奸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丝惊惧的表情。
      突然,钟楼檐上悬挂的八角铜铃无风自动,发出一阵急促而纷乱的响声,一旁杨树上几只栖息的野鸟被惊起,呼啦啦的抖落几根残羽。
      正在砸门的士兵也迟疑了,停下手,四下张望起来。
      这时,上方发出一阵喀拉拉的响声,四人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只见头顶方向竟然呼啦啦的落下一大片琉璃瓦,带着一股劲风铺天盖地的迎头砸了下来。
      檐上的琉璃瓦每一块都厚重结实,每片足有一斤重,而且这每一片都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刚才砸门的四个日本兵的天灵盖上,片刻间,那红红白白的瓤子就洒了一地,四个刚刚还嚣张无比的小日本,转眼就去见了他们的天皇。
      “怎么回事!!”日本军官惊怒。
      “显灵啦,显灵啦~”汉奸一脸惊恐地瘫倒在地。
      “你滴!谋害大日本皇军!”军官愤怒的提着汉奸的衣领把人薅了起来。
      “不是我,是钟楼,钟楼。太君你听我说啊~~”汉奸惊恐的辩解,哆哆嗦嗦的道出了原委。
      原来,那钟,那楼原来竟是前世一对有情人。
      太守得了一块灵石,要铸一口钟,求风调雨顺。
      本朝有一陆姓铸造师,惊采绝艳,于暮年时收了一对钟毓灵秀的童子为徒,一名钟良臣,一名楼良弼,将平生绝学倾囊相授。名匠已逝,太守找到俩师兄弟,两人一听是祈福的钟,自然应承下来,与太守相约三月为期。
      师兄弟二人奉命铸钟,筑好了模,选好了料,可那一块据说是有天地灵气的孔雀石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炼化。
      眼看三月之期将近,师兄弟二人只得禀告太守。
      太守寻来一位道士问卜,道士曰:火克金,需一午年午月午时五行属火之人祭炉。
      第二天,太守命人送了一个七岁稚童。
      虽然活人祭炉之事古已有之,但如此草菅人命之事,兄弟二人却是万万做不出的,私下一合计,两人偷偷放走了小童,决定自己另寻他法炼化。
      太守得知大怒,放下话来,三月之期一到,若见不到钟,就要斩了兄弟二人,并派兵围了工坊。

      “钟儿,师兄带你走吧。”时间紧迫,眼看炼化无望,师兄打算带着最心爱的小师弟亡命天涯。
      “楼师哥,不过如今重兵围困,就算走脱,天下虽大,可一纸通缉下来,你我何处安身,师门何以为立,再说你得师傅真传,有干将欧冶子之能,怎可埋没于山野之间,再试试吧,还有七日呢。”小师弟劝道。
      当晚,小师弟拿来了一壶酒,两人对饮数杯后,一向酒量不错的师兄竟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师兄啊,你忘了我也是那正午生人五行属火之人呢,师兄,钟儿要你活着,传我师门千秋万代。”钟良臣流着泪在师兄的额头,鼻梁和唇上落下数个恋恋不舍的亲吻。
      第二天楼良弼醒来的时候怀里早没有往常猫儿一样蜷着的小师弟,惊觉不对的楼师兄跌跌撞撞地闯进了炉室。
      炉室中,一直熊熊燃烧的炉火已经熄灭了,巨大的坩埚中是一汪黄澄澄的铜汁。提前做好的模子已经被人推到了坩埚边上,上边粘了一张白宣:师兄,把我的名字刻进钟里。
      泪,如断了线的佛珠般缤纷落下,落在那一汪铜汁中化作阵阵白烟。

      七日后,一座特制的十六乘的大红花轿抬着铸好的铜钟出现在了已经建好的钟楼前,楼良弼浑身缟素,身前扎着一朵刺目的大红花,默立于大红的花轿边。
      太守悄悄的回避了。
      在全城百姓的帮助下,铜钟被挂上了钟楼,所有人离开后,楼良弼留了下来,大家都识趣的不去打搅。
      十天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好奇地进了钟楼,却惊讶地发现楼良毕弼已经死去多日,身前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叠纸,上面用端正小楷记录了自己的毕生所学。
      此后百年,无论天灾人祸,战火纷飞,钟楼始终屹立不倒,将怀中的一口铜钟护得完好无损,灵钟每年自鸣,保一方风调雨顺。世人皆传,良弼有情,化楼护钟。

      汉奸说完了当地口耳相传的传说,已经是两股战战,出了几层的虚汗,他越说越觉得确有其事。
      “无稽之谈!!”鸡屎黄军官叱道,但那阴晴不定的脸色也出卖了他的心虚,毕竟两国一本同源的文化,有些事不可不信,可这钟上的传奇也愈发助长了他的贪婪。
      日本军官对自己的副官耳语了两句,副官领命而去。
      一个小时后,一门野战炮被晃晃悠悠的推到了钟楼前。
      “准备!”鸡屎黄抽出腰间的军刀直指钟楼,竟是想强行轰开钟楼,强抢铜钟。
      两名炮手开始摇炮校准。
      就在此时,一声钟鸣响起,不同于一般钟声的悠远宏大,这一声钟鸣竟是带着一股撕金裂石的铮铮之声,如一把无形地利剑,从四面八方劈向来犯者。
      四下响起一片哀嚎,所有身披鸡屎黄军装的人都抱头滚到了地上,钟声绵绵不绝,黑红色的血从七窍中渗出,强盗们的脸上布满了惊恐。
      胖汉奸拼命地对着钟楼磕头,磕得额头一片血肉模糊,脸上涕泪纵横。
      鸡屎黄军官挣扎着起身,冲到山炮前,怀着满腔的恨意拉动了扳机。
      轰然一声之后,屹立了几百年的钟楼被侵略者轰塌了半边,绿色的琉璃瓦碎了漫天,烟尘过后,一口铜色温润的钟出现在天光之下,钟身上的铭文在阳光下流光四溢。
      鸡屎黄军官挣扎着向前爬去,突然,噹的一声,悬挂铜钟的铁链毫无预兆地崩断了,铜钟从空中直坠下来,哐地一声巨响直接砸在了钟楼底层的青砖之上,将坚实的青砖砸得粉碎,随之,那口整体浇铸的铜钟竟然从当中裂成了两半。
      铜钟落地的巨响震断了侵略者最后一口气。
      两道白光从残破的钟楼中冲天而起,消失在天际。

      70年后,当地文物部门出资重建了钟楼,裂开的铜钟也被文物研究所带走进行修复。
      两年后,修复工作完成,当地政府挑了一个黄道吉日,要把这口象征风调雨顺的钟重新挂回去。
      “钟儿,去哪儿呢?”大眼睛的漂亮青年刚从被窝里钻出来,就被一条强壮的手臂重新捞了回去。
      “看挂钟的仪式啊。”青年把一个英俊的男人从被窝里刨了出来。
      “有什么好看的,陪我再睡一下。”帅哥一个翻身,把青年扑回被窝里。
      “楼老大,你花了两年修好的,不想看看啊。”青年使劲扑腾,他要去看他们爱情的见证。
      “看你就够了,不过,我想听声音。”帅哥想了想说。
      “听钟声?”青年问。
      “嗯,对,就是你昨天晚上那个声音,时间还早,来,再给爷叫一趟。”
      某钟:这是个神马时代啊,师兄学坏鸟,欺负银%>_<%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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