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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序妄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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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妄言代序。
妄想是一种美德,让人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线便能够坚信那就是光亮的未来。
于是,才能生生不息。
我就是这样把自己浇灌起来的,也许不能够开花,但总归是,长起来了。
依然抽穗拔节,浑身疼痛,哪怕是为了一个分明不能开花的未来。
只因为我嗅到了花香,猜测自己生在花丛,以为自己也是花。
神游天外的次数多了,思考留下的残渣又苦又涩,然而在水里一浸,依然颜色艳丽芬芳缭绕。
我是舍不得那些妄想的。
自认为那是珍贵的东西。
零碎,零碎,零碎和参差不齐,这就是生活和记忆。
生活发酵起来是故事,记忆发酵起来就是说不出口的妄言。
我曾经以为落泪却不能成珠的原因,是没有鲛人;而当我真的找到了鲛人,他却妩媚一笑,转身摆尾入水远去。
剩下我在岸边,落泪,发现仍然不能成珠。
就好像寒苦的人远远看到幸福了,看到奇迹了,看到爱了,连滚带爬地跑近,发现别人在享用它。
我偏执地一路拾撰那些遗落的幻觉,割的手心鲜血淋漓,却发现它们仍然华美诱人。
那是遭受碾压后支离破碎的幸福,装在万花筒里,随手一抖,就能眩目得让很多人以为那就是幸福的原貌,并且照此去寻找。
悲剧美得让人不忍侧目,造成它的方式只有两种:
生活很简单,你却一层又一层。
生活纷繁缭乱了,而你仅剩单纯。
故事,故事就是一半的往事一半的幻觉,一半的回忆一半的扯谎,一半的虚伪一半的未知。
合起来竟然就是真实。
妄言,真的妄言没有赝品。
姐姐的好友兼同学,金家长子云且,那个印象里一派悠闲的大学助教,前段日子跟个男人私奔了。
那男人还是私很欣赏的,金云且未婚妻周渐的兄长。
惊讶完毕,金周两家人居然都没说什么,似乎早有预料,又似乎满不在乎。
金家妹妹偶尔还是来我家吃零食,谈起她“蜜月”去了的云且大哥,一脸的光芒。
多牛啊,他把周琼这条狼给套住了。金盏无限崇拜地这样说。
不,我觉得周琼比较像狐狸。我认真道。
一边的周渐优哉游哉喝着可乐,丝毫没有介意我们当着她的面讨论她的大哥和她的未婚夫有一腿这种怪事。
那是!她说着,眉眼里眯眯的都是狡黠:我哥是什么人,要不是金云且,别人还配不上呢。
我们遂大笑。
妄言。
没有人敢妄言以后会发生什么。
缘分这种东西,很微妙的。
我不介意随波逐流。
也许以后某天,谁也在悠然说起我的某事,参杂着要假不假的枝节,旁人听着,爱信不信。
于是我貌似永生。
最近吃得圆润许多的家宠,猫儿梅吉,伏在我的腿上,对我的说法不置可否。
它只当我是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