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安分的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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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又输了。”
黑发少女脸上扬起腼腆的笑，似乎并不在意接连而至的败北。
悠有些无奈，少女并没有发挥全力，这种因被故意退让而得来的胜利，怎么都让人开心不起来。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悠单手撑着下颚，温润的眼睛微眯起，上下细密的眼睫交叠了两下，他想到一个主意。
“我们设置一个条件，输家要答应赢家一个要求，怎么样？”
“可是，做不到的话......”
少女弱声抗议。
“当然，那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悠补充道。
“那么继续吧。”
这回因为有了条件，少女的好胜心被激了起来。
她恢复了一开始那股杀伐果断的棋风，将悠逼到了绝境，使出了“王车易位”。
下到最后，悠凭借白皇后将杀了少女的孤王。
“我输了。”少女皱着眉道，特别不服气的样子，让悠忍不住笑出声：“哈哈。”
怎么说呢？
隐藏在娇柔外表下的少女，走的却是杀气腾腾的路子，这份反差，让他觉得这有些过于可爱了。
“再来一局。”桃沢这时被激出了胜负欲，连“悠大人”的敬称都忘了喊。
悠倒是挺高兴看到少女这副放开天性的样子，他点点头：“好的。”
没有提要求的事，悠继续和少女开始摆棋，准备“厮杀”。
少女这回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棋盘上，垂在背后的黑发也因为她移动棋子的动作滑到了身前，落在棋盘的边缘。
这让观察着她一举一动的悠有些担心，那会使棋子错位。然而他到底没有出声提醒，因为少女看上去很认真。
她的头微微倾向棋盘，漆黑如墨的眼珠转动着却未曾偏移棋盘的范围。
小脸因为屏息思考而浮现出浅浅的绯色，粉唇微张，白色的牙齿时隐时现。
她的獠牙很细很尖，却又很短，这一点也很可爱，......就像枢一样。
“终于赢了！”
她高兴地坐不住，从椅子上起身，有些忘情拍着手，想要像记忆里那样去握住与她下棋之人的手，撒娇耍赖索要奖励。
然而，一看见玖兰悠那张脸，那些虚幻的快乐霎时烟消云散。
现在，才是真实。
面前微笑着的英俊男人，才是真正的现实......
令她厌恶的现实......
“悠大人，现在，可以说要求吗？”
依旧维持着脸上兴奋的笑容，少女原本雀跃高扬的声音，又变回了平时内敛克制状态。
这让悠有些失望。
“嗯，你想要什么？”
他这时放松了身体，仰靠在椅背上，难得流露出了一丝慵懒的气质。
“取消悠大人接下来的要求。”
“这样...也行吧。”
觉得这个要求也算符合规则，悠没有反对，或者说他本来也没有指望能从少女那里得到什么，那个条件的设置只是作为激发少女斗志的一种手段罢了。
“那，请容许我先行告辞。”
见目的达成，桃沢起身准备离开，她现在已经不想玩了。
“下次...再一起下棋吧。”
“......”
背身离开的少女好好似没有听见这话，没有回答一直到书房的门被拉上，悠都没有听到她肯定的答案。
她不会答应的，因为那样，便是对过去的玷污。
接下来的日子，她重复着第一日的行动。
树里渐渐不再下楼，她的肚子像气球一样慢慢鼓了起来。对于她的这种变化，桃沢感到十分好奇，伴随着血淋淋的恐惧。
孩子，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呢？
黑发少女向她美丽娴雅的女主人请教着这个问题。
女主人的脸有些红，柔和的目光看向神情单纯的少女，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这目光便又糅合了母性的慈爱。
“等雪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你们就会有孩子哦。”
这个回答对桃沢来说是难以理解的，怎样才能算得上命中注定？
不过，她可没打算要孩子，小孩子很弱，什么都做不到，无用。
当然她曾不少次碰见白天醒来的玖兰枢，这个孩子让她十分头痛。
天知道她是如何压下心底的厌恶，去满足他的诸多要求的。从一开始始哄睡，到最后的早安吻与晚安吻。
或许是离开李土太久了，玖兰兄妹也没有带给她精神上的压力，这就导致她耐性越来越差。
每一次亲吻那个孩子，她总会被勾起吸血的渴望。
就算是隔着皮肤，她都能嗅到他皮肤下诱人的血香，明明对着玖兰兄妹，玖兰李土，她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
“雪，陪我去散散步吧。”
“是，悠大人。”
夜晚，月华清冷。
灰色的针叶林，覆上了厚重的雪，就像拧的牢实的酒塞，没有一丝空气能够动摇。恍若巨大的冰块，冻结了此方的时间与空间。
“最近，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悠拢了拢脖子上树里给他织的围巾，沙色的风衣也紧扣着。
说起来吸血鬼不怕温暖，却害怕寒冷，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
他凝视着沉默的少女的眼里飘忽着忧郁的情绪。
名为雪的少女，扬起在月色下显得格外莹白的笑脸，“没有的事，悠大人。我只是......”
“别找理由了，我看得出来哦。”
“是吗？”
她跟着问了句，反应过来又补充道：“并不是怀疑您的意思，只是我一开始说过的吧，我讨厌喝人血。”
“嗯，是这么说过。”
“那么就只剩下动物的血了，但是我讨厌动物的血，那个很腥好像吃生食一样的恶心。”
“那你以前饥饿的时候，怎么办？”
“这个是靠忍耐哦，我很会忍耐，这应该算是一个优点。”说到一半，少女忍不住自嘲。
“这样的话，你会慢慢堕落成levelE，没关系吗？”
“您不用担心，转化我的大人，赐予了我他的血液。”
“即使是那样，也不是完全没有风险的。”
“那就这样吧，也好。”
少女好像放弃了抵抗宿命，有些自暴自弃地低下头颅。
这时，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什么？”她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疑惑着的黑瞳微微扩大，反射着月光懵然如同猫眼。
“抓住。”
桃沢只好将手放到他干燥掌心，在被他慢慢握住的时候，她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和她不一样的温度。
然后，她就感觉身体一轻，双脚渐渐离开地面，被他带着飞向了背离小屋的方向。
“我们在飞？！”
“嗯，感觉怎么样？”
“好神奇。”她由衷感叹道，脚下的树变成米粒般大小，飞快地掠过就像滚落的沙子。
他们最终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停下，悠没有松开抓着少女的手，因为那里的冷意一直都在。
滋啦——，血肉破开的声音，少女难以置信地睁大了骤然亮起的绯瞳：面前的男人，咬破了自己手腕，鲜血横流。
他一面伸/舌/舔/弄/着唇边沾到的血液，一面将流血不止不止的手腕递到她的面前。
那有着无上美味代表着力量的纯血，对所有吸血鬼而言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少女的獠牙开始分/泌唾液，美丽的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她努力地将头与身体往后退。
然而男人的另一只手却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臂，让她退无可退 。
“喝吧，人类和动物的血都无法接受的话，那吸血鬼呢？”
“可是......”
“雪，可以的。我是你的主人，仆人要是不舒服的话，主人也会跟着受累的。”
“是，悠大人。”
少女被他说服，口中不停呢喃着“悠大人”，不在再抗拒送到嘴边的美味。
她神情迷醉地捧着流淌着鲜血的手腕，却没有因为过度饥饿而选择撕咬食物。
而像是温柔地，轻轻地，珍惜地吻了上去，舔/舐着伤口边缘凝结的血痂，吮吸着流动的鲜血，直到伤口慢慢愈合。
“悠大人，谢谢您。您真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
“雪，也很温柔哦。”他摸摸少女的头，就像是哄孩子。
雪，温柔。
哈哈。
温柔吗？
总有一天她会让他看到，最温柔地死亡。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安分的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