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饕餮的局》云云云的栖

46、继续选择

　　“这不是习惯的问题，游戏规则而已。比起这个，高景你发现没有，你爸爸不见了。”张株洲指了指高景，掰着手指头数人头。“真是按照非对称对抗游戏来说，算上丛滕还有你爸，才够五个人。”

　　“你想说什么？”高景掏出手机查看队伍面板，果然四个人中，有一个已经变成了等待死亡的钩子。

　　“还不懂么？我们之中只有你是战斗系异能者，陶瞳没有设置异能限制吧，只有你可以清理变异植物，而我们会替你去“遛鬼”，争取时间。”张株洲看着高景还是沉默不语，咬了咬牙把事情说得再清楚一些。“要么救你爹，我们的结局大概率团灭，要么牺牲掉我们，保证你百分百出去，你选吧。”

　　“我不做这种选择，真按照她这句话的意思，除了怕她，哪里还有什么出路？”高景攥紧了手里的手机，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如果真按照游戏设定，此时的争论无异是在增加父亲死亡的概率。没有人去解救被“鬼”抓住的人，时间到了，也会死。高景心里着急，但是还是想要说服俩人和自己一起去救高父。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选择权在你，反正没有出路，尝试下又能怎么样呢，我和翊翊必然是要和陶瞳对上的。对于救人，我们也是有心无力。”说完张株洲牵了姚翊翊的手，向地图深处走去。

　　高景恨死了这些无穷无尽的选择，他握紧了拳头锤到旁边焦黑的树木上，手上传来的疼痛告诉他这个领域里即使是痛觉都是那么真实。
　　什么恶作剧，拿别人至亲开玩笑，过分了。
　　手里幻化出金属长枪，高景借着手机里的定位找到父亲的所在。他有些嘲讽地想到今天借着这个定位从大伯那里找到父亲，现在借着这个定位从陶瞳手里找到父亲，亲朋好友都给了自己一刀，自己活得可真是失败。看着自己父亲鲜血淋漓地吊在树上，他更是怒不可遏，抄起长枪就对着树干冲去。他没有注意到高严玖突然睁大了双眼看着他的背后。

　　饕餮苍青色的大头逼近了高景的脖颈，幽幽地说着：“鬼是会守尸的，你忘了？”

　　高景收不住冲出去的势，只能侧过身子滚到一旁，把手里的长枪向声源掷去。“陶瞳给我出来！”

　　没有人回答。阴沉的环境里，空气都凝滞了，停止了流动。只有高景大口的喘气声，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紧张还是在愤怒。
　　高景只听见身后一声凶兽的吼叫，腥风裹着热气冲自己袭来，在眼前投下一个巨大的阴影。来不及躲闪，高景快速用金属将自己要害护住，弓起身抱着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高景听到了张株洲的声音。

　　“快跑。”

　　张株洲对于高景送人头的行为有些无语，他用手机打着手电筒对准了饕餮的眼睛，虽然只是试试，但是好在陶瞳对于设定是一个很讲究的人，这只饕餮凶兽果然迷瞪了几秒。催促着高景快走，张株洲自己也溜了没影。跑了一段没看到陶瞳跟上，张株洲叹了口气，他和翊翊都是非对称对抗玩家，溜鬼也有自己的套路，但是陶瞳太懂他们了，直接流氓守尸，她是真的不在乎他们怎么选，一心想要玩死高景。
　　和姚翊翊汇合后，张株洲对着姚翊翊摇了摇头，“没勾/引到，她太流氓了。你那边呢？”
　　姚翊翊直接黑脸，“我鬼影都没见着，她在躲我们？”
　　捏了捏姚翊翊的脸，张株洲笑弯了眼睛。“不至于，最多不在乎，她的目标似乎是高景家父子。她的能力我看着和纪恭的很像，如果她也是领域主，陶瞳完全可以把丛滕的尸体隐藏，不至于让高景崩溃，抓高父守尸也是针对高景。高景怎么她了，这么玩他？”
　　姚翊翊也蒙圈着，剧情没有这些，对于这段剧情书里直接俩三句就带了过去，想要从书里找参考答案是没有可能了，姚翊翊分析起了起了陶瞳的兴趣倾向，发现还是绕不过那个问题，她要B城干什么？“我还是不知道她拿B城干什么，还要让B城留住更多的人，难道是和她的异能有关？”

　　讨论来去也没有个结论，俩人决定再去勾/引一次陶瞳，再不济也要争取到和她独处的机会。正当俩人琢磨着分头行动还是俩人一起相互配合时，陶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们找我？干什么。”

　　姚翊翊抬头，就看见黑色兜帽的女子坐在焦黑的桦木枝干上，她放下了兜帽，黑色柔软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收在衣服里，黎明时分太阳却永远不会升起，撩起天边一隅，昏暗的环境衬得陶瞳眼里的红光越发瘆人，她弓着身子撑着头，手肘撑在腿上，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陌生得可怕。

　　“曈曈？你下来说话好不好，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姚翊翊压制住内心对于这个陌生陶瞳的抗拒，努力找回末日前的熟悉感。

　　感受到了姚翊翊的抗拒，陶瞳有些嘲弄地勾起了嘴角，“我没变，我一直都这样，我现在离你们比任何时候都要近。你们想要弄清楚什么？看到你们过得很好，我挺开心的。”

　　“我们过得好？陶瞳我问了你那么多次，你到底想干嘛，今天不动声色地就搞了个大动作，你就没想过别的意外？你这朋友做得真没劲。”张株洲抢在姚翊翊前面狠狠地怼了陶瞳一通，他真不明白陶瞳对着他们为什么还要藏着掖着，是他们不配么？不能推心置腹的朋友做起来有什么意思，从小长大的情谊还抵不过末日几个月分离？

　　“这件事只能我自己来做，所以即使是丛滕我也把他摘了出去，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陶瞳皱了下眉，张株洲强烈的负面情绪让陶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自己做错了么？没有，恐惧对象必须是自己，这是最基本的要求。陶瞳可不像吃草，上一次破例报复彭浩洋已经让自己心理难受了好几天，即使是灵魂饥饿感的缓解都没能抵消内心的抗拒。
　　祁琦说自己活着就只关心能不能吃饱，说得很对，陶瞳无法反驳。

　　“是不是因为你的异能？曈曈，你……”

　　“不是，虽然也有部分原因，具体的和异能没有关系，我注定要走这条路，不论是什么方式，这就是我的选择。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末日。”
　　陶瞳打断姚翊翊想要为自己开脱的说辞，她本质就是这样没必要遮掩，陶瞳眯着眼睛尽量让眼里的嘲讽藏得深些，“没有末日，带着枷锁过完一生，过着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日子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总究是我，带着枷锁我也还是个怪物。哪能像这样这么放纵潇洒，快意人生。”

　　“曈曈，你不要这样说自己。你值得更好的生活，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你拿下B城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怕你呢，他们将来会怎么想他们的城主？这样做没有理由的，也不会长久，你想要好好统治B城我和洲洲可以帮你啊，有我和洲洲在你不用管事都可以过的很好……”姚翊翊忍不住了，她听不得陶瞳这样说自己，她看剧情的时候就觉得陶瞳的做法无法理喻，仿佛为了剧情存在而存在。现在她又说自己必须这样做，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做才可以，这让姚翊翊怎么接受，比剧情人物更离谱是明明是活生生地人，却要按照设定去生活。

　　陶瞳从桦木枝干上跳了下来，起身站定看着天边迟迟不出现的晨光，眼里的红光闪烁暧昧不清，“他们怎么看我这不重要，但是他们怕我，这很重要。”

　　然后陶瞳似乎想到什么似的，歪着头对姚翊翊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做城主？还好好统治B城，我自己都没想这么远，原本我可是想着给自己找个代理之类的而已。”

　　在姚翊翊和张株洲的支支吾吾中，陶瞳了解到了姚翊翊所谓“穿书”的梦，而俩人最后放弃研究所谓穿书与否，回归现实的结论，让陶瞳结合异能的定义思考了下。

　　“这本书说不定就是翊翊你写的，说到底异能并不是你自己的东西，而是借的。”陶瞳向俩人解释了一番异能的定义，才把话题转回姚翊翊“穿书”这件事情上，“我遇到过一个女孩子，按照她的说法是重生，但是我推测她只是在向异世界的自己借走异能的时候把记忆也一起带走了，只不过俩个世界相似程度很高。翊翊的穿书应该也是这种情况，总体来说都是多了一份记忆，具体怎么用就看个人了。”
　　想到A城的卞凌在彭浩洋死去后的生活，陶瞳觉得很讽刺，天胡开局也能玩崩，卞凌实在人才。
　　“所有世界，也包括这个世界的未来，如果真是翊翊写的，下次就把我写得多点吧。”

　　张株洲看着姚翊翊又要感动得热泪盈眶，就抓紧时间问了陶瞳的异能，他有种预感，陶瞳的异能将会是他万象整理中重要的一环。
　　“造梦者？我更喜欢这个称呼。”在陶瞳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张株洲眼前划过海量数据……他的框架找到了。

　　“陶瞳你神了，以后B城我们可以这么搞……”

　　“这种事情以后再说，高景终于做出选择了……他离开地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