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饕餮的局》云云云的栖

24、惩罚

　　第二天A城里就开始流传丧尸进化出了首领的传言，人心惶惶，三人成虎，渐渐地就变成了A城城主以及他的领导班子不干实事，只顾着自己苟活。传言还传得有模有样，细节详细得人人都是当事人似的。

　　于是陶瞳就被彭浩洋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刚进门劈头就是一把幻化的匕首朝自己的门面袭来，陶瞳侧身避开，匕首咚地一声深深地陷入身后的墙壁。可见亲爱的彭少是有多么地生气。

　　“进化丧尸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你大胆得很啊。”即使目前基地里幸存下来的人基本都是异能者，但是眼看着亲朋好友在自己面前突然变成丧尸怪物的阴影在众人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丧尸进化的消息突然传来，在目前阶段很不利于彭浩洋稳定人心，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彭浩洋这么生气了。

　　陶瞳无辜地歪着头，笑得一脸天真，“彭少说什么呢，进化丧尸是怎么样的？我都不知道呢。”

　　“最好不是你，不然不管你答不答应我，我都会折断你的翅膀，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除了呆在我身边我看你还能去哪里。我没多少耐心了。”彭浩洋食指按着节奏点扶手，哒，哒，哒，就像无人的城堡突兀出现了高跟鞋的声音，一声一声响在心头，宣告着危险的临近。

　　还是一脸天真又无辜地陶瞳没有出现被胁迫的慌乱，只是地哼唧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这系列的表情是和卞凌学的，小时候的卞凌想用手段把别人的东西合理地抢过来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样的表情，好用得很。就是人长大了，还用这样的表情抢东西就没人卖她的账了，陶瞳觉得很傻，但是现在面对彭浩洋这表情装傻用就很合适。

　　“彭少你不能这么逼我……”陶瞳说着便走到彭浩洋身前，隔着桌子把身体俯下来，用双臂把彭浩洋拢在自己的一手臂便可触及的方寸间，那是超越了人和人正常相处而跨进了暧昧的距离，声音轻柔无害而蛊惑，最能让人放松警惕，“彭少告诉我，异能降临那天晚上你知不知道市中心，还有多少活人？”

　　对于陶瞳的突然贴近彭浩洋有些欣喜，但是对于她的服软又觉得有些无趣，本来以为是一个多么有骨气的呢，磋磨没几下不一样还是乖乖地贴过来了。于是不甚耐烦地说：“知道又如何，如果能活下来自然异能过人，活不下来也是他们的命！本来都会成丧尸，抓几个当饵又能怎么样，灰都没了。呵呵。”

　　“彭少好手段。”陶瞳起身离开，确认没有冤枉人后，在起身瞬间陶瞳把彭浩洋的情感全都吃掉了，只是情感，并不是情绪。“那么，祝彭少心想事成，早日梦想成真。”身后的彭浩洋并没有什么变化，对于陶瞳的离开和祝福也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话比平时少了些许，要是平时他可能会接上一句“用得着你说。”，而不像现在完全没有了反应。

　　一个只有情绪而没有情感的人会是怎么样子？大概是个加强版的狂躁症吧，毫无顾忌的发泄情绪，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在他眼里喜怒哀乐之间并没有任何区别，没有任何同理心，不能明白别人何惧何忧，何喜何乐。这种情况要是人本身三观正倒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人本身三观就有问题呢？大概会把自己作得众叛亲离吧，德不配位，自然就会有德不配位的下场，只是陶瞳等不及了，所以推了一把。死有什么可怕的呢，可怕的是活着，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摔得粉身碎骨，却活得行尸走肉。

　　把门关上，陶瞳捂了捂肚子，根本不够嘛，吃着还有些恶心，这种事情虽然做起来很爽，但是理智上陶瞳是拒绝的，她是个有品位的饕餮，还有点洁癖。这种污浊的感情就像路边的杂草，多而杂，于她而言可以肆意采摘，可以肆意吞噬，但是于草而言却是灭顶之灾，摘完了那段时间的阳光雨露雷霆风霜都成了云烟，不存在了，就像看一幅没有任何意义的素描练习草稿，拉线排线没有任何意义，本该对自己而言是珍贵宝物，却成了垃圾篓里的一团草纸。留了根还可以长长，连根拔了，那只剩个泥泞的窟窿，什么东西也留不住。这就是陶瞳对彭浩洋做的惩罚。

　　这也是在饕餮的世界观里，最残酷的惩罚了。特别是这异能者众多的世界里，能力得到了释放，以往的规则秩序都成了一纸空文，谁人都是犯罪者，谁人都是管理者，所谓能者居上，能者何其多。

　　离开了办公室，陶瞳和纪恭三人躲避了彭浩洋留下的眼线，连夜离开了A城。而此时针对进化丧尸频频出现的问题，A城也开始召开了紧急会议。

　　会议上彭浩洋姗姗来迟，对于规则的淡漠，原本没有被陶瞳吃掉感情的时候，下属的通知多少会让他觉得重要和急迫，但是现在他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会议？重要么？进化丧尸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切。

　　会议上遇见进化丧尸的自救小队的小队长表现得很惊慌，他看到了丧尸进化的一幕，他无法想象任由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他们这样异能只能自保却并不强大的人要怎么活下去。他的发言让在座的人都沉思了会，最终上任城主让彭少拿主意，毕竟在他们看来彭少的异能才是最先觉醒，也是最强大的。“彭少你看进化丧尸该怎么处理，还有异能者后续安排……”

　　“杀掉就好了，进化丧尸又怎么，优先处理将异能者的等级安排出来，我要拿到成体系的异能者管理方案。”只有拿捏住了A城的异能者，才能算是把A城纳入囊中。

　　真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关键是现在没人敢出去杀丧尸啊，异能者管理弄出来也没用的撒，上任城主还是想提点一句，“可是现在根本……”

　　“是有人有意见么，一起杀掉就好了，留着也杀不了丧尸，吃干饭么？”彭浩洋已经不耐烦了，一句话总是要说这么多遍。

　　本来众人还以为要讨论下怎么安排人手去收集信息，再制定方案的……看来这位爷是想着把牛逼的人都选出来然后再出去把丧尸干掉啊，小公子哥还真是自信呢，不怕人没选出来，丧尸就杀过来了么……顿时座下的各人心思各异，尤其是刚刚来报告的小队长，更是对彭浩洋的淡漠而凉心，他们这些底层艰难生存的人生命对他们而言就如同草芥一般么？这样的领导……真的值得为他卖命么？

　　A城风云渐起，在不知道的地方，有不同的声音逐渐洪亮了起来，渐渐盖过了所谓彭少的命令，成为了主流……

　　陶瞳当然是带着她的小suv.跑路的，这时候陶瞳叼着一根棒棒糖奔驰在高速上，纪恭正在扭扭捏捏地对着陶瞳欲语还休，陶瞳不解，“这是怎么了？”纪恭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和陶瞳要一个脉动瓶子，陶瞳秒懂，但是决定耍耍他，“脉动的没有，只有矿泉水。”纪恭含泪，“瞳姐都可以都可以，我憋不住了。”

　　忍了半天尿意也想上厕所的丛滕，终于在纪恭拉下面子矿泉水他也可以的时候，看不过去了出声提醒：“你们有没有想过下车也是可以的……这时候都是末日了，哪里还有这么多规矩，这高速也没什么车。”

　　随着陶瞳噗嗤一声，纪恭憋得是脸红脖子粗，整个人都羞耻得像只红透的樱桃，还晶莹剔透得闪着泪光，不知道是羞耻的还是气的。

　　终于陶瞳还是找了个有植物遮挡的路段给纪恭停了车，没有进服务区，即使有意向进服务区搜索下补给，但是陶瞳还是没有选择进去，这个时候安全为上。

　　高景也醒了过来下车通通风，一行人轮流着开车，陶瞳之前就是高景在开，这会他也休息够了醒了过来。“瞳姐我们去哪里呀？”

　　“去B城，你们都有家人在那里吧，我也有朋友在那里。”陶瞳回答，张株洲和姚翊翊在异能降临前就去了B.城，前段时间刚联系上，好在丧尸只攻击人类，并没有太多意识去攻击基站，虽然没有人维护已经有部分地区失去了联系，但是大多数时候手机通讯还是能够使用的。

　　“我爹之前和我说的是B城的局势还不明朗让我不要回来……不过他也是个老学究整天泡在实验室里，也就我妈愿意陪着他，消息总是迟人一步的。”高景有些抱怨地说。

　　听到这样的话陶瞳有些思量，张株洲原本就是B城人，只是从小学习生活在A城，放假的时候才会回B城，也知不知道他们那个圈子和张株洲认不认识，为什么张株洲能够那么笃定地和自己说B城已经安全了，让自己如果A城待不下去了就可以去找他们。高景家虽然特殊，但是对于高景的关心也不至于消息落后那么多，现在都没有消息过来，但是张株洲早就已经笃定地给了自己这样的回答。张株洲在B城到底扮演什么角色……他们在B.城还好么？

　　突然纪恭突然拔高的声音穿耳而来，然后就是丛滕抑制不住的笑声。等俩人出来的时候纪恭脸上一脸尴尬和颓丧，仿佛整个人被吸干，丛滕却是一脸兴奋，好嘛，这是采补了？陶瞳出声询问。

　　摁着自己实在压不下去嘴角，丛滕连忙说道：“不是不是，就是刚刚，有几个植物突然动了，差点握住了鸡哥的未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丛滕又没忍住笑了会，“然后他以为是我做的，天地良心，我他妈自己的未来都扶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他的？”

　　“然后鸡哥一不留神就被那个植物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