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饕餮的局》云云云的栖

18、投诚

　　陶瞳有些惊讶，自从小时候发现自己和常人不一样后，陶瞳就很注意和他人保持着距离，即使维持着表面的亲和也很难像常人一样维持情谊。她一直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现代医学治不好的病，直到遇见了谭玮和祁琦，他们叫自己饕餮，才发现同类的存在，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自己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至于世界上除了这四人外，还有没有像自己这样的怪物存在，是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你的意思是，除了我们还有别的人，也是接受了所有世界自己的能力？”

　　齐骇点了点头，“脑袋还不错，梼杌就不行，我和那傻子说的时候，他居然问我这世上难道还有第五个凶兽？”说着自己都乐了。

　　所以齐骇算是接受命运开始游戏的新手指引么，陶瞳有点恍然，怪不得自己没有异能的时候，总觉得祁琦知道的东西不止是他告诉自己的那么点，原来他自己也是从齐骇嘴里听来的。倒不至于齐骇会骗她，从另一个角度上讲，他们四人是一体的，生自世界的恶意，不过是寄居在了人体身上。

　　“所以？祁琦这次让所有人一起来玩的抽卡的游戏，不仅仅是为了对抗所谓的世界末日吧。”陶瞳顺着齐骇的思路往下说，“如果有人和你一样提前拥有了所有世界自己的能力，这个世界说不得就落入某人的手中了。”

　　齐骇在他立起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端端正正地，一幅认真工作签写文件的样子，“没错，祁琦当时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觉得是个好事，所以我帮了他一把，让他提前使用穷奇的力量。”

　　“我们和他们，是竞争关系么。”陶瞳目光幽深，这是陶瞳最关心的。

　　“不算是，但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被别人打扰感觉总不会很好。”

　　齐骇猛地把背靠到椅子上，就像有人在后边扣住身体，想要把自己掠走一样。他双手在空中抓着，想要抓住些什么，最后还是不抵来自身后的力量，连着椅子一起摔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渐渐化成黑雾，表情却极其愉悦，笑着对陶瞳说：“有人来了，有缘再见，小饕餮，如果你那时候还存在的话。”在他的脸最后消失的时候，“哦，对了我给你留了个小礼物，你不会不喜欢吧……”

　　齐骇弄倒下的椅子和陶瞳进来时一模一样，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模拟妈妈倒下时候的场景么？如果真像他那样，妈妈是被人掠走的话……陶瞳看着椅子脚还在转动的轮子，若有所思。

　　“我看看谁在这里，美女，无关人员敬请离开。”门口，来了不少人，领头的人吊儿郎当的表情，把衣服穿着流里流气，皱巴巴的衬衫愣是穿出了体桖的味道。只见他骚包地把手搭在门框上，不像是来救援人员的，倒像是酒吧来搭讪的。

　　“彭少人都带过来了，现场就只有他们和丧尸的尸体了。”流里流气的男人身后来了一个下属把情况汇报给他。

　　接着，纪恭、丛滕和卞凌都被带了进来，而高景却不见踪影。

　　陶瞳看着彭浩洋没有说话，纪恭、丛滕在被带到房间之后自动自觉地向陶瞳靠拢，走到陶瞳身边，卞凌犹犹豫豫地缩在一旁，却没有走过来。

　　彭浩洋看了眼还呆在自己身后卞凌，又转过头对陶瞳笑了，让围着他的一群人继续搜寻，自己却留了下来。“怎么办呢，你们把丧尸都杀死了，但是活人也没有了。美女你说，我该拿你们怎么办。”

　　这就是谈条件了，因为人突然多了起来，纷杂的欲望猛烈地袭击着陶瞳的灵魂，引诱得饕餮的灵魂感觉到了凶猛的饥饿感，在人群离去的那一瞬间恨不得把所有人的情感都吞噬掉。可是她还是忍住了，无关狩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有着重重的对权势的欲望，而他眉眼里的戾气，告诉陶瞳这是一个极其嗜血的人，在他身上绝对能挖到许多消息。

　　纪恭看着彭浩洋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很不舒服，“彭少，我们都是认识的，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明明是……”

　　彭浩洋幻化的利刃穿过纪恭的身侧，把纪恭身后的玻璃打碎了。“纪恭啊，你可不能因为咱们家认识，你就要跟我攀亲戚呀，亲兄弟明算账呢，你这是要我徇私枉法么？”

　　纪恭被这挑衅气得不行，就要冲上去给他来上一拳，就被陶瞳召出来火焰的手挡住了，陶瞳覆手熄了火焰，把纪恭拉了回去，“你身边很缺有用的人手吧，丛滕可以控制植物，我可以召火，纪恭可以用领域控制丧尸。我们可以帮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一旁隐身着的高景忍不住撤去隐身冲了出来，“你怎么可以提这样的条件！今晚的事情……”

　　“就只有彭少知道，所以真相是怎么样，彭少说的都对，彭少你说是么。”陶瞳阻止了高景继续说下去。

　　彭浩洋没有理会一旁突然出现的高景，反而是眯着眼睛看了陶瞳半晌，敷衍鼓了俩下掌，“美女说得真好，既然你都开口求我了，我怎么会不答应，收队。明天你们就来局里报道吧，合作愉快。”彭浩洋走的时候还不忘捏了一把躲在自己身后的卞凌的手腕，暗示性地握紧又松开，惹的卞凌的脸飞起了红霞。看到卞凌红起来的脸，彭浩洋低沉地笑了笑，跟着集合过来的人一起离开了。

　　所谓的救援也都是走个流程而已。

　　等彭浩洋走后，纪恭对陶瞳跳了脚，“为什么要给他做事，你知不知道今晚的车祸还有市中心消失的人，可能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陶瞳眼睛都没抬，“你有证据么，怀疑是怀疑，没有具体的证据，你只能选择蛰伏。在他身边做事，对于调查真相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他控制了A城的舆论了吧，还有别的什么，你们知道么。”

　　“他是和我们一样来自B城的，只是他家在权势方面厉害得多，他来A城本来就是为了拿到A城的控制权的。所以B城那边……也有人帮他。”高泽解释说。

　　“那这样就更好了，在他身边能获得相当多的消息。天就快亮了，你们快休息一下吧，趁着还能睡几小时，白天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陶瞳摆了摆手让三人赶紧去休息，不再多说的样子。

　　等一行人走出陶瞳爸妈办公室房间的门，陶瞳召出了一把火，把整个房间都点燃，在熊熊燃烧的火焰把陶瞳的侧脸映得有些疯魔。

　　高景有些想安慰她，被陶瞳阻止，“你看这结构像不像焚化炉？四四方方的拘束了我爸妈一辈子，他们也想着按照平常人一样的流程走完一生的吧，就让我送送他们。你们就先去休息吧，别管我了。”

　　三人离开后，陶瞳在燃烧的办公楼前站了很久，直到卞凌的声音把陶瞳叫了回来，“你别假惺惺的了，你一直知道这些事情会发生的不是么？我都听到了！你这个怪物！”

　　陶瞳转身，看着卞凌红着眼睛瞪着自己，一幅饱受欺骗，悲愤欲绝的模样，她就是齐骇留给自己的小礼物？这也太磕碜了点。

　　“你都听到什么？”陶瞳看着卞凌，自己和齐骇的谈话？可是她和彭少一起进来的，不知道听到多少。

　　卞凌瞪着她，厉声问道：“这都是你们的计划对不对！你一开始就知道的，你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既然你这么关心你爸妈，为什么不阻止呢？死了这么多人了！他们都是因为你死的！”

　　“我不知道你都听到了什么，但是你有什么立场来质问我？你拿到异能的第一时间就冲到我家了，你爸妈呢？被你抛弃了吧。”陶瞳平静地看着她，这也是陶瞳一直疑惑的地方，卞凌几乎在陶瞳听到电视播报连环车祸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冲到了自己家门口堵门，只是一身慌乱但是身上并没有受伤的地方，她的父母呢？大晚上又不是和自己家的情况一样，那都在家休息才对。那只能是她的父母也都拿到了异能，并没有沦为丧尸，她有所谓重生的记忆当然可以知道哪里更加安全，但是她没有选择安顿她的父母，而是来找陶瞳，把自己父母留在危险的居民楼里。

　　被陶瞳扒了脸皮的卞凌眼神有些闪烁，但是她的底气还是很足，“他们当然没事，他们不需要我也可以逃出来……我是重生的我当然知道。你就不同了，你明明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你却没有阻止，你父母就是你一手害死的！你还在这里烧楼祭奠？别假惺惺了！”想到自己上一世的默默无闻地死去，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怪物女人不作为，新仇旧恨，让卞凌无比愤怒。

　　“看来你很相信你多出来的那份记忆，怎么那个世界和这里很像么？”陶瞳笑笑，“那个世界的我看来也是做了同样的选择，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末日会降临？”

　　“当然是因为你们这些怪物搞得鬼！没有你们，这个世界就可以一直正常和平下去！”卞凌把没有你们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陶瞳立马原地消失。那份记忆里并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自己上一世自己和自家爸妈一起行动，在丧尸出现的那一夜逃出了居民楼，然后在救援人员的安排下成了自救小队的一员。当时队里的强者不少，原来没有丧尸的世界里喜欢自己的人有很多，丧尸一来，因为自己的异能只能召唤些小小的水流，只能在后勤里帮帮忙，热热水，原来喜欢自己的人，要么成了丧尸，要么因为自己的弱小就根本不理会自己，还对自己呼来喝去的，一下子所有人都忘了自己了。在自救小队后勤磋磨了一生，无人问津，默默地死去，根本没办法接触到上层更强的人。而今世就不同了，一想到刚刚捏着自己手腕暗示的男人，卞凌的心就开始扑通扑通地跳，那是A城基地后来的首领，是记忆里的自己根本接触不到的人。

　　“……我还以为你因为那个世界的记忆能知道得多一些，看来是我想多了。”陶瞳有些无语，想了想还是对卞凌解释，虽然知道这很有可能是无用功，她不一定会听进去，“末日的出现不是丧尸，也会是别的形式，这个事实是确定了的。你应该没有关注过这个世界都发生了些什么，有些看起来不起眼的事情，没有人阻止就会发展成生灵涂炭的起因。比如刚发现的可以无限复制的休眠菌群，比如连续异常的季风，比如某国突然发生的战争。其实每一件事都可以引发世界末日，让你的原本的世界荡然无存。如果放任不管，活下来的人不会有你，也不会有我，更不会有你的父母长辈，你知道会是什么么？”陶瞳停了停，显然卞凌没有跟得上陶瞳的节奏，“只有小孩子，而且还是刚性/成熟的孩子。世界不会理会已经存在的东西，它只喜欢发展运动的东西。刚性/成熟而且三观还未形成的孩子是它最满意的存在，所以世界它可能会把这些孩子留下来，对于别的生灵也是这样，只有幼小而蒙昧的个体才有可能存活。现存的一切都会被毁灭，蒙昧的孩子在一无所有的世界里，可能会有新的希望吧，但是那时候已经和你我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末日的降临是阻止不了的，你，能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