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囍]》是千叶不是千夜

6、离人愁

　　孟轩骑着高头大马，身上的婚服准备得匆促，绣样没有多少，草草一个囍字绣在胸前，他也不在意只是笑

　　戏班到了另一座城，今天唱的是一出离人愁，还是之前那个女角登场

　　这戏讲的是一对恩爱夫妻，妻是酒家的卖酒女，郎是草堂里的教书秀才，两人本该和和美美白头到老，不想山上的匪贼来镇上烧杀抢掠，丈夫上京赶考独留妻子一人在家，匪贼动了色心，奸杀了她，尸体丢在了荒郊野外，黑白无常前来锁命，那妻子却不愿投胎，苦苦哀求想见丈夫最后一面。丈夫好不容易考取功名回乡，却不想青梅竹马的妻早已死去，当下呕出血了，明明妻子的鬼魂就在他眼前，他却再看不见

　　也不知道是哪个秀才写的无聊故事，没有才子佳人，将军小姐，只是这世道瓜田李下的一桩小事

　　孟轩回头望了望周玖的“轿子”眼里闪过一抹悲切，他急忙回过头来不敢再看

　　“郎啊郎，何时还？”女角登场，独坐窗前对月唱

　　走过珠街，这里有无数的商铺，为讨吉利都是朱门，映着门前的白纸都显得喜庆

　　“我两自幼相识暗生情愫，本该天长地久却不想不过朝夕不见，你便出此灾祸”秀才回乡，已是人去楼空

　　到了孟府，外面摆了流水席，菜已经凉了，桌上的喜糖没有人动

　　“我以钟鼓悦卿，卿莫要负君意”

　　“我以琴瑟和君，君莫要负妾心”

　　秀才想起当初成亲之时许下的誓言，他如花美眷的妻啊，如今只剩一捧黄土

　　孟轩下马，走到轿子前，想要踢轿门，但寻思了半天，只是乐着眯眯眼，哼唧了句离人愁

　　“千年关雎无佳人，黄粱梦里念青衿”

　　他牵着红绣球，另一端垂在地上，走上了阶梯，踏进了孟府的门，他看了看身旁，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出声

　　“我的郎啊，今生与你相见无望！”鬼魂哭着扑倒在秀才面前，戏文到此为止

　　走进孟府里正厅不过两个回廊，他一路走一路笑，觉得自己再幸福不过

　　“玖玖，你看这是江南产的云锦缎，最白，那是吴州出的桑蚕布最薄，还有那个，是最贵的桂芷缎，你是我的新娘，我全部告诉你”两个孩子一人踩了个矮凳，趴在窗户上指着来来往往的小厮，男孩不停的说，女孩不住的乐

　　孟轩每往前走一步就想起一次周玖，想到他曾与周玖躲在回廊拐角让大人找不到，想到他牵着周玖一起回家吃饭

　　他不停的想着，突然站住了，小孟轩小周玖牵着手站在他前面，小周玖对小孟轩说“将来我做你的新娘”

　　他静静的看着，笑了，往旁边看，说

　　“你看，你说你做我的新娘”

　　红绸垂在地上，没有人回答他，他说完后开始往前走，一盏茶的路程生生走了一刻钟，孟轩牵着红绸站在爹娘面前，只听管家司仪压着哭音喊

　　“一拜天地！”

　　拜了天地，你就是我认定的妻

　　“二拜高堂！”

　　拜过父母，你生是孟家人，死是孟家鬼

　　孟母看着儿子掩面而泣

　　“夫妻对拜！”

　　玖玖，别怕，我回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