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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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珘约着崔徵逛东市，给亲友买礼物，品尝美食美酒，将一切烦恼抛之脑后，直到累到走不动才回家。
一夜倦极无梦，待她睁开眼睛时发现红绡帐上一抹碎金般的阳光，脑中立即炸开了锅。
崔徵在她外床，躺得规规整整盖着锦被，手臂置于身畔，鼻息沉沉，似乎睡得极为香甜。
“今日归宁，怎么都睡迟了。”沈珘一骨碌翻身起床，孰料崔徵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肘，微一使劲又把她拉回了枕上。
两人近在毫厘，崔徵的手臂拥紧沈珘的纤腰，他困到眼睛都睁不开，声音里带着浓浓睡意，“急什么，咱们离得近，巳正出门都不晚，多睡一会罢。”
俊秀美貌的小郎君近在咫尺，沈珘心怦怦乱跳，生怕他再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你你你……放手啊。”
崔徵浓密挺翘的眼睫微微一动，似有一线微光望向了她，然后将她狠狠勒进了怀中，“娘子说什么？我刚才没听到。”
两具年轻的身体贴合在一处，也不知道是对方还是自己的心跳，颇有振聋发聩之意。沈珘只小小挣扎了一下，就引来崔徵毫无顾忌地深吻。
沈珘既怕痛又怕死，脑中乱糟糟地想着婚后躲不开的生儿育女之责，她想把崔徵直接踹下去，又琢磨着怎么与他约一个合适的时间和离，不知崔徵几时已经停了狂风骤雨一般的深吻，捧着她的脸颊轻笑，“娘子，回魂了。”
“我们先去办正事好不好？”沈珘轻声道。
崔徵哀怨欲绝，依依不舍地在她唇上吻了一记，才无奈地放开她，“娘子心里不想，为夫不会勉强你的。”
“啊？”沈珘这才发现自己僵硬到手臂一动，骨节都隐隐有咔咔作响之意，“我……我只是……”
崔徵作势想将她扑倒，没料到她屈一膝顶在自己腰腹间，不由得惨叫一声，主动滚下榻去扮演受害人。
沈珘并未发力，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剧烈的反应，不由得心中忐忑，连忙扑过去看他受伤如何，没想到崔徵突然将她拥进了怀中。
“为夫温柔乖顺，娘子万勿嫌弃，否则今日归宁，怕不是被舅父打出来。”崔徵埋在她肩窝里，声音似有无限委屈。
甚至有点哭泣之意。
沈珘没奈何只能拍了拍他脊背，劝慰了几句，万想不到他居然轻轻咬着自己的颈侧不吭声，一时从脖颈起燃了连营大火，连头发梢仿佛要灼烧起来。
两人腻在一处缠绵，仆婢再三催促才起来更衣洗漱，待到宣王府上时，已是巳末刻。
秋高气爽，天青云淡，宣王府是依着嫁女的规矩张灯结彩，虽然归宁不用招待外客，亲戚走动也少，但是赏钱酒席还是赐了许多，府内无论仆婢还是侍卫，清客还是官吏，人人踊跃欢喜。
朱雭代岳丈之职，按旧俗自然是有无数话要交代崔徵，谁知长史虞陌笑容可掬地赶过来，说宣王有请崔徵，只得放他先去见宣王。
按旧俗是母亲并闺中姐妹陪着新嫁娘说话，沈珘则被郑氏带进内院，自然朱雀、朱晏都在。
郑氏对崔徵十分满意，他从族中迁出，沈珘再无崔家宗妇的约束，背靠宣王这棵大树也好乘凉，并不委屈沈珘。更何况少了无数繁文缛节，上无公婆立规矩，左右无叔伯妯娌，两个人的小日子应该甜得蜜里调油才对。
谁知今日见着沈珘，她与崔徵在一起时并无太多亲密，郑氏忖度着必是闺中之事无人教导，见朱雀朱晏都在跟前，犹豫半晌正想说话，朱雀倒先笑道：“母亲与沈珘必有私房话说，我带阿晏出去玩耍。”
她是要带朱晏避开的借口，郑氏会心一笑，朱晏与她略有生分，轻轻抱怨了一句，还是随朱雀一同出来。
朱雀引导着她回房去，笑吟吟地问她在宣王府可住得惯，最近在学什么，秋天国子监开学，她可愿意附读等等。
朱晏对读书半点兴趣也无，脑中想着如何逃离她的掌控去前头看看姐夫，猛地一抬头，发现不知不觉间竟然与她来到自己房前，一时有点心慌，掉头就走，“我们回来多闷气，去前头看姐夫……”
她转身才迈了一步，就被朱雀拎着衣领回来，旁边几名仆婢皆抿唇轻笑。
“我陪小妹说几句话，你们在门口等着吧。”朱雀向她们几人交代了一句，便提着朱晏推门进去。
朱氏一家客居时间也长，宣王府是给他家单独腾了一个跨院，朱晏所居是紧邻着朱雭夫妇的东厢，也是一明两暗的格局。
朱雀拎着朱晏推门进去，见左手边是寝居，右侧本该是书房的内室影影绰绰堆得尽是箱笼，笑道：“小妹好多东西。”
朱雭一家三口加诸多仆从到长安，除了各人随身所用的东西，也有带给长安城中亲友礼物，所以行李颇多，倒也不稀奇。
朱晏磕磕绊绊解释了，她万想不到朱雀已经生了疑心，居然直截了当问她，“你这房中是藏了什么人吗？”
朱晏小脸惨白，连忙辩解道：“没有！”
朱雀凑近了问她，“不乖哦。”
朱晏哇地一声要哭出来，她的本意是唤门口的仆婢过来，没想到反倒是朱雀招呼了，随侍她的婢女才敢进来哄她。
朱雀纤腰一折，早已经在室内展开了搜索，她似乎是做惯了这种搜查证据之事，对所有家具陈列位置、箱笼、帘栊都极为熟悉，或轻轻敲击，或一揭而过，朱晏的泪还没有收干净，她已经将这一明两暗三间全都搜了一遍。
“没有？”
朱雀突然抬眸，青裙微扬，竟然轻轻巧巧跃上了房梁。
朱家仆婢知道朱雀的厉害，抱着朱晏正想先退出去，没想到梁上几声轻响，灰尘微动，朱雀已经提了一个女子下来。
有人识得她便是住在另一个院子的柳玉娘，前日沈珘成亲是突然失踪，怎会在小姐房中？众人皆大惊失色，朱晏甚至嚎啕大哭。
“你房中若无人庇护，她躲不过这两天的。”朱雀轻笑道：“阿晏仔细想想，你先回去见母亲吧，我将她送去受审。”
朱晏眼睁睁地望着朱雀提了柳玉娘飘然而去，哭得更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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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书房寂静无声，暗香流动。
崔徵揭帘进来，见他这位同母异父的兄长握着一本折子在看，唇角带笑，心情颇佳，立即放宽了心。
宣王似乎也是为他高兴，说了无数勉励的话，才提到正事，“朱老太爷来信说船只已建好，我已经禀明陛下，中秋之后，就随朱雀姑娘去一趟琉球。”
崔徵听他生疏地称呼“朱雀姑娘”，一时微有错愕，只是他素常在外人面前端方有礼，表情恭敬地问，“朱家当时散出买船出海的消息，只是为了解灭门之祸的烟幕，殿下怎地还真要去琉球？”
宣王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着绕开了话题，“你一时不能以科举出仕，与沈珘婚后另立门户，又恐有无限麻烦，我欲举你为本府主簿，就与她迁回府中居住罢。”
他这是命令，并非是商量，崔徵微怔之余又觉得头痛——主簿只是亲王府属官，当然是宣王想用谁用就谁，不必科举。
崔徵想到至今还对他有些抗拒的沈珘，头痛欲裂，“这……”
宣王轻声道：“我昨天去见了母亲，这也是她的意思。秦王、福王二位虽软禁于宫中，党羽颇多，只怕有为难你之处。我决意放下眼前琐事，不在长安，府中诸事，全赖兄弟作主了。”
崔徵听他这意思，主簿甚至都是个虚名，这是要他主理宣王府一切琐事。他心中无限疑窦，正想着拒绝的措词，没想到宣王突然笑道：“你自幼便老成持重，最近怎么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崔徵微生赧然之意，“新妇喜欢啊。”
他心思缜密，自从定亲起就遣人打听沈珘的喜好，尽量使自己成为沈珘会喜欢的模样，至今看起来也不算奏效，不过总算历尽千难万险把沈珘娶回了家。
此后余生，也不知还有多少劫难要经历，崔徵心里无限甜蜜中又掺着一丝苦，他原以为婚后只需关起门来与沈珘好好过日子，没想到这才三天，宣王就给他压了一副重担。
“殿下还没说为何要去琉球。”崔徵以退为进，目光灼灼望定了眼前的兄长。
提到此事，宣王似乎有十万欢喜，“她志在海上列国，如今只是被琐事牵累，将来还是要回去的，我若不早做打算，只怕到时候措手不及。”
崔徵只知道宣王与朱雀情深难舍，万想不到她竟然还有如此宏愿，一时倒不便再劝阻了。
两人正絮絮说着闲话，不想小婢进来轻声道：“朱雀姑娘回来了。”
崔徵连忙告退，宣王目送他离开，轻笑着对着他的背影补了一句，“崔主簿，明日点卯，别忘记了。”
朱雀与崔徵擦肩而过，见他魂不守舍，脚步虚浮，心中也极是好奇，她本是来寻宣王说柳玉娘的事，到跟前还未说话，先瞥见案上书册底下压了一封信。
看字迹，仿佛是朱老爷子写的。
她心中无限狐疑，脑中生了十万个展翼高飞的念头，万想不到腰间一紧，被宣王揽进了怀中，“娘子此去江湖，风雨飘摇，不缺个暖床的男宠么？”
朱雀抬眸仰望着眼前人，知道又被他猜到了先手。
她自重逢以来处处受制于他，这种感觉可真是令人……她心中想了“糟糕”二字，又突然觉得，时时事事被人惦记着的感觉并不是完全糟糕呢。
至于眼前人会带来的危险……她前世历过无数劫难，才不怕呢。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结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