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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五座岛 ...


  •   「011」

      她迷蒙地睁开眼。

      这个距离,能很清晰地看到他颈窝和手臂,他肩颈处肌肉绷出有力的线条,锁骨上覆着层刚开始酝酿的潮润汗意,看到他身影在自己视线内晃动,她才一点点反应过来。

      “嗯?”因为刚睡醒,她鼻音很重,混着这音节,更像某种程度的娇嗔,她颇不理解地看他会儿,又被窗外吸引视线,“烟花?”

      砰一声接连一声地,在冲绳上空的夜幕中炸响。

      裴冽眯眼,将她下巴捉回来:“还有功夫看烟花?”

      他朝前按下墙壁上按钮,遮光窗帘很快咔哒一声自动合拢,她不知这场烟花是为自己而放,也不清楚空气里沉沉浮浮的醋意,只感觉随他朝前的动作嵌入得更里,鼻尖有些痒,像要打喷嚏,又哼出个不甚清晰的鼻音。她揽住他伏下来的肩颈,问,“你洗完了吗?”

      “没有。”

      “……”

      这气氛颇像七年之前,如果他不开口说话的话。

      烟花终于放完,海面归于静寂,恍然间只听到细浪拍打礁石,然而游艇隔音极好,她当然听不到真正来自海面的声音,但冲刷声清晰地倾袭感官,听了会儿她把头埋进他颈窝里,有些脸热,指尖触到他发丝,问:“你没吹头发吗?”

      “你不是在睡?”

      是没想吵她的意思,他声音很哑,感知浓烈,她恍惚记起来:“我是睡着了。”

      睡时也没听见烟花声音。

      她缓缓地道:“但是为什么,又醒了。”

      答案显而易见。

      裴冽与她对上视线,他瞳色极黑,浸水后愈发沉亮,此刻却暗着,说不清的涌动缠绵地发酵,她当然清楚他眼神变得温柔的原因,但看了会儿渐渐受不住力,下巴微微昂起,五官说不清地轻轻皱拢,灯光落得氤氲,像老旧港片里开了滤镜的诗意,屏幕上都有分不清的光晕,意识到他眸光逐渐直白,她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表情,像只鸵鸟一样又把脸偏过去。
      没一会儿,他俯下身,啜吻她侧颈。

      ……

      她在睡过去的梦里又梦到圈圈。

      和他分手第三年,她发现自己的情绪状态并没有如所有人所说那般“越来越好”,和他在一起时真的很肆无忌惮地计划过未来,未来里他们会养一只叫圈圈的小狗,最好是卷毛的棕色小泰迪。
      所以她养了只狗转移情绪,圈圈支撑过她很多险些熬不过去的日夜,她哭时,小家伙就趴在她枕边替她舔掉眼泪,她很少有开心的时刻,因此只是看着它独自开心,小狗很容易快乐,每天早上把她拱醒,然后要去公园散步。

      她醒时还贴在裴冽胸口,恍惚一会儿,侧过身播出通视频电话,怕吵到他,小声问那边:“圈圈在干什么?梦到它了。”

      “刚在泥巴里打过滚,正洗澡。”

      她随着轻轻笑起来,然后说:“给我看看。”

      屏幕里,一只一半泥巴一半崭新的小狗看到她,立刻从浴缸跳出,溅出去一滩一滩的水,高兴地朝她摇着尾巴,用头拱着屏幕。
      镜头也被沾上一粒一粒的水珠。

      睁着眼的裴冽清晰地看到她昨晚喊的圈圈。

      一只狗。

      一只棕色的,不知道有没有五岁的,小狗。

      他跟一只狗吃了一整晚的醋。
      裴冽,你真是越来越出息。

      他还以为是她前男友。

      那边说圈圈很想她,问她什么时候回。

      她想了想,低声说,“快了。”

      挂断电话后她侧身,这才发现他醒了。
      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她只睡了四个小时。

      她想问是我把你吵醒的吗,但顿了顿,还是没有说话。

      他们在昏暗的房间里呼吸均匀,没一会儿门铃响起,是有人送餐,他递了一碗粥过来,然后说:“吃完再睡。”

      以前也是这样,不论前一天做到多晚,只要她醒着,他都会让她先把早餐吃了再继续睡。

      她小口喝着粥,过了会,才听到他问:“你养了只狗?”

      “两只,”她说,“一只小狗会很孤独。”
      圈圈买回来不到一年,她就养了第二只。

      “我们以前好像说过要养狗。”

      “是吗,”她低头,“不记得了。”

      他不觉意外:“梁小姐忘性大,正常。”

      “我记性挺好的,”她说,“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
      他很喜欢小狗。

      她说:“那天你低头摸一条小狗,下雨,我隔着窗玻璃看到你。”

      淅淅沥沥的小雨,总贯穿他们恋爱的始终。

      他没说话。
      但不是。

      那不是他们的初见。

      「012」

      第一次见面,是云大的篮球室。

      那天周末,大概是寝室突然停电,她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现在篮球室高悬的电吹风下,她指尖穿插过及肩的长发,轻轻抖动时,腕上手链折射出细碎的光。
      皓腕凝霜雪。他忽然想到这句诗。

      她漂亮得很难形容,是寥寥数语勾勒不出的美貌,否则,他很难理解自己那一刻为什么没有从空旷的储物间走出。
      她吹完后抬头,才发现储物间的昏暗里还站着人,惊了一下,手指从发尾垂落,视线停了两秒,顿着礼节性给了个笑,没看清他是谁。

      她离开仓促,落下一枚蝴蝶耳坠。

      他将它拾起带回寝室,大概猜到她是从开学起就在人人口中传颂的“梁令仪”,千金之躯,富贵难及。

      很难形容人在某一刻孤注一掷的欲望,他在床榻上偏头看那枚耳坠,这是一个能和她认识的机会,但耳坠上垂落的钻给出些警示,他稍作搜索,轻易发觉。
      十几万的耳坠,她随身带着,丢了也没立马发觉,甚至没动用广播室。

      他是风光的,在所有人眼里,他是top级院校的年级第一,前途不可限量,不缺示好和机会,但没人知道他父母离世,给奶奶治病抵押卖走家中房产,他在两手空空时站在山顶,这个时刻的人不配拥有爱情。

      于是那枚耳坠没有成为机会,最终出现在广播站的失物招领里,他匿掉了自己的姓名,她找不到他,只能从广播站的学长学姐那里得到一句:“好心人啦。”

      第二次见面,是下午的第一节课前。

      骄阳刺眼,所有人都低着头匆匆行走,临近两点,上课快要迟到。

      她坐在三教的喷泉池下,肩上挂一把遮阳伞,晃着腿和那边打电话:“怎么还没到?等你好久了。”

      是在和男朋友打电话么,他想。

      但他低头,行色匆匆走过。
      低头的少女没有发现他。

      第三次见面,是学校文化节,他路过教室听她指导朋友弹钢琴,她一身白裙随意弹奏音节,真正开幕时却坐在他旁边没有上台,他再次意识到她是出生就会被写上新闻的家世,假如此刻上台,将会登报。
      她的演奏,在比赛,在家族聚会,在更神圣处。

      燃起的心动再熄灭。

      于他这样的人而言,心动再掐断两次,不会给自己再沉迷的机会。

      可还是再见面了。

      第四次,她受人所托查寝,大门打开,寝室惊呼一片,他靠在自己床铺的墙面上没有起身,低头敲着电脑,冷不丁听到声音,身体已先于理智拉起帘幕。

      她就站在门口,冷色的白炽灯显得她愈是发光,她摊平掌心,偏头说:“大功率电器要收缴,你们有吗?”

      面对着这张脸,即使没有也想给她变一个出来。

      室友怔怔递过去抽屉里的吹风机。

      她顿了下,像被老实笑了,半晌又后退两步:“还有人没吹头发,这个就不收了。”

      后来再没出现过。
      第五次遇见,是她仰头去摇校门口文具店的风铃,他站在二楼,透过淡蓝色的风铃玻璃,看到她浅咖色的眼睛。

      他发觉她上课爱踩点,但踩点几次后变成早到;上课是很用功的,笔记记得整齐;不在学校搞什么特殊待遇,下了课和朋友一起去食堂,哪个窗口好吃哪个窗口味同嚼蜡如数家珍,她是如此真实又遥不可及地,生活在与他迥然不同又相同的世界里。

      直到大二那天。

      学校小范围的夏令营结束,他在西门看到标有LOGO的校车驶来,那天下了雨,道路拥堵,一小截的路程开了十多分钟,他在窗口看到闭眼的她,她正趴在车里的栏杆上睡觉,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嫌无聊在休息。

      一只柴犬迎面走来,他俯身去摸,噼里啪啦的雨滴落在伞面,他顿了会,在她窗下抬高伞沿——
      少女百无聊赖睁眼。

      一瞬四目相对,雨势成帘,她的视线在那一刻投落在他视网膜的正中央,像只小鹿闯入潭水,他看到她眨了眨眼,像是与他初见。

      不能心动的,他提醒过自己很多遍。

      但他依然举伞站在路边,她拍着裙面说没带伞,问能否顺路。

      雨天送来她身上清淡的花果香气,稍纵即逝,却在当夜萦绕在他身边久久不散。

      一周后导师发来消息,说有个校企合作的小项目,问他有没有兴趣,只是同组有个女生,可能他会不想接触。
      独来独往,一直是所有人贴在他身上的标签。

      他一句不去停在对话框里,直觉莫名,删掉,又问:【谁?】

      【你可能不认识,梁令仪。】

      他沉默许久,这项目没什么意思,他确实不想参加,但过了半晌,理智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说了好。

      第一个组会她就把实验的道具香蕉给吃了,他淡声提醒,换来她的惊愕:“啊?我还以为是果盘。”

      怎么样的千金大小姐,才会觉得一个校企合作的小会,还会提供果盘。

      “怎么办啊?”她小声问他,“怎么办?”

      他还以为她这种人生下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慌张,吃了就吃了,总有人替她收场。

      不是大事,但他故意偏头看她,说:“不知道。”

      她愁眉苦脸地把剩下半根香蕉吃完。
      他透过黑屏的电脑反光看她,第一次觉得想笑。

      那天的进度没到实验,他提醒她明天记得买根香蕉补回来,次日她郑重买来三盒果盘,整个组获得了水果自由。

      她做事其实很认真,这点也超出他认知,她说像她这样作为焦点长大的,就被默认凡事要做到最好,做好了不足为道,做不好却处处落人口舌,很累的。

      沟通麻烦,某天结束她调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放桌上,说加一下,好联系。

      他停了很久才抬手去扫,跳出来一个水冰月的头像,昵称是——
      【今天不想上早八】

      她将电脑装进包里,侧头问一旁师弟:“明天几点来?”

      师弟兴冲冲:“早上八点!”

      但他顿了顿,说:“十点。”

      她忽然转头看他,眼睛瞬间亮起,问:“真的?”

      “记错了,”他说,“十点半。”

      于是她眼仁也跟着发光,像中了什么大奖,他怀疑如果不是师弟拉着他离开,为了看她还能怎么更高兴,他会直接把时间改到下午。

      后来为了熬夜给师弟改PPT,次日马原课上她还是撑不住睡着了,下课时老师敲了下她脑袋离开,她迷迷糊糊又一个激灵坐起,总觉得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老师说什么?”

      他面无表情理着书本:“让你把笔记抄十遍。”

      她震撼,“真假的?”

      师弟在一边笑,因为是开完会直接来上课,所以他们三个坐一起:“师兄诓你呢,老师就说了下个月考试。”

      他把自己的课本推到她桌面上,她一整节课都没有记重点,等他回寝后几小时才收到她主动发来的消息:【我好像把你课本装包里了。】

      他笔记写得详尽,她在自己书上誊抄完,他回了个“发现了”。

      后面几天都没有组会,顿了顿,她说:【那我明天请你吃饭把书还你,就当感谢笔记。】

      他说好。

      她选择的夜宵是小龙虾,被辣到眼尾鼻尖一片红,嘴唇肿得很漂亮,像被人捉着亲了半小时,在她吸气声中,他拧开瓶椰汁递过去:“你能吃辣?”

      “不能。”

      他觉得好笑:“那你还点爆辣?”

      “试试嘛,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后来他连续做了一周的梦,每一周都是她坐在自己对面,和他说——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真正彻底意识到不对劲是在那天晚上,梦里她依然坐在他对面,说出的话却变成了:“要不要做?”

      ……

      他在那一刻倏然惊醒,愕然于自己竟然会将她梦成女主角,此前从未有过,他此前从不会做这样的梦。
      他伸手圈住灼热的觉醒,仰起头喉结滚动时,电话响了。

      微信来电显示:今天不想上早八。

      他犹豫很久,如同日光下被人戳穿,动作无法中断,但他还是接起,声音哑得不像样:“喂?”

      但她一丝异样也没听出,飞快地说着没头没尾的话:“嗯我快到了,你已经在楼下接我了吗?那你朝我这边来吧,我很快啦。”

      然后她跑起来,呼吸急促。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迅速下床朝外跑去:“你在哪?”

      “嗯……后街超市这边。”

      他加速朝外跑去,接到她是在短短两分钟之后,她在昏暗的凌晨时分惊愕地抬眼看他:“……你怎么真来了?”

      他看向她身后:“人呢?”

      她这才敢回头,松了口气说:“好像走了。”
      话音刚落又抬头:“你怎么知道有人跟着我?”

      “你半夜打这样一通电话过来,傻子才猜不到。”

      她哦了声:“不过你也不用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踪,打个电话吓一吓就够了,现在两点半,你没睡吗?”

      “……刚醒。”

      “怎么醒了?”

      “噩梦,”他一言蔽之,“你这么晚出来干什么?”

      她默了会儿才说,“来大姨妈了,楼下超市关门,只能来这边。”
      她想着反正路很近,免得吵醒还要早起的室友,谁知道这个点外面还有人。

      “下次这么晚不要自己出来,找别人帮你买。”

      她脑子有些沉,也是睡梦中被暖流唤醒的,一下子忘记外卖这件事,抬头直白地说:“叫谁买啊,我又没有男朋友。”

      ……

      对视了一分半钟。

      他忽然问:“要不要谈?”

      那一分半钟里他在算,以他的能力,需要如何去赚,才能确保和他在一起之后,她的生活质量不受到任何改变。

      他说,“以后我帮你买。”

      一辆跑车鸣笛,嚣张高速地穿过街道,她在被扬起的风声里眼神与他定格,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头说,“哦,行啊。”

      “有点饿了,”她说,“去买两串关东煮吧。”

      他们绕着校门口的桥走了好一阵,最后进不去门了,只能去几百米外24小时开门的麦当劳,她靠在他肩上睡到日光浮现,娇气到光开始刺眼就醒了,一秒也没多睡。

      他们在清晨空旷的窗边对视,她好像分不清昨晚到底是梦或者现实,愣愣地,不知是询问还是重复,或是确认:“要不要谈?”

      她靠得太近了,枕着他肩,是低下头就能接吻的距离,唇色像快成熟的水蜜桃,他垂眼擒住她下巴抬高,亲了下,说,“要。”

      那是他遇见她的一年零一个半月。
      仰头时得望的月光,终于洒在他身上。

      宿舍楼下总有抱一起接吻的情侣,送她回寝的第二周,她踏上台阶,看到旁边一对啃得激烈,于是回头狐疑看他:“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他蹙眉:“?”

      她是真的以一种很考究的态度,看看一对对接吻的情侣,又看看他,很真挚地发问说:“那你为什么不想跟我接吻?”

      “十二天了,”她看着自己手心,“就牵过三次手。”

      说完她转头准备上楼,他将人一把拉回,终于克制不住浓重的欲望,低声说:“想。”

      视线相撞,她沉吟好半晌,不太确定地问。
      “你是被我提醒才想起来的吗?”

      他没想笑,但实在没忍住,垂头,整个胸膛也跟着轻轻抖起来,笑到她整个脖子全红透了:“别笑了!”

      ——怕吓到她,他是这么想的。

      第一次做是在大二暑假,他们出去旅游。

      那时候已经恋爱快半年,第二天一早要去吃那座城市里有名的早点,她背对着他有些不设防地开口问:“什么东西顶我腰了?”

      过了半晌,很惊惶地回头看他:“是你……了吗?”

      他不清楚她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脸色:“你的表情好像第一天发现我是个男人。”

      ……

      “不是,”她好像尽量想辩解,口不择言说,“是之前寝室晚上聊天,大家都在分享恋爱经验,我好奇怪……”声音渐渐有些小下去,“为什么你和她们男朋友都不太一样,就只……摸过我的腰,我问她们你是不是不知道可以摸别的,她们都笑我。”

      察觉到他脸色,她惊愕:“你也笑我?!”

      他闷闷笑出声来,好一会儿才将她翻过面,故意逗她。
      “这样啊,现在知道了。”

      “……”

      要不是床只有一米五,他怀疑自己会被她推到两米开外。

      那天没做,其实他没打算在那时候,但他高估自己的忍耐力,朝夕相对同床共枕七天,回云城前一晚事态开始失控。

      外卖临时送来一大袋,她惊骇地看着地面,止不住地想往后退:“怎么买了这么多?”

      “看看哪款合适,”他笑,“放心,没打算今晚都用完。”

      她吓死,说幸好,不然五十二个,全用完我恐怕会直接死。

      “就做一次,”他在汗水里亲亲她鬓角,带着她的手拉下浅灰色纯棉的松紧带,“乖,帮我脱。”

      ……

      后来他在学校对面的公寓租了个采光很好的大房子,两百多平,但她没嫌小过,后半年课不紧时几乎都和他住在一起,经常看她晚上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趴在桌上学习,也会有敲着电脑而她跳进自己怀里,看他在忙什么的时刻。

      他常常记不清遇见她之前经受的苦难。
      唯独遇见之后,每一天的记忆都清晰。

      大概那才是他人生真正的开始。
      从她睁开眼,看向他的那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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