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重生了》音寻十二月

13、第13章 人命案

　　沈域眉头紧皱，强行从记忆里回神过来，望着谢音坐的那辆马车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东方清越看他神色不太愉悦，也没再继续讲话。
　　忽地街头一阵骚动，人群惊扰着往两旁散开，一列官差衙役匆匆往前而去。沿道百姓和商铺里的人，皆伸长脖子望着。

　　“发生什么事了？”东方清越连忙拽住一个人问。
　　“听说，是胭脂楼出了人、人命案。”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东方清越表情一愕，与沈域对视一眼。

　　“我找人去探听下具体情况。”东方清越说。
　　沈域点点头，没太放在心上。
　　虽说是天子脚下，可这种烟花之地，本来是非就多，发生命案也不是特别惊奇的事。

　　沈域找了家茶馆二楼坐下，望着楼下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悠悠品茶。
　　东方清越匆匆去匆匆回。得来的消息，却让沈域心头一凛。

　　“死的是晋王养在胭脂楼的那个姑娘。”东方清越想起那名女子的样貌，手中合拢的折扇往掌心一砸，啧了一声，叹道：“可惜了，那姑娘挺好看的……”
　　他猛地想起什么，连忙住了嘴，小心翼翼地瞟了沈域一眼。
　　只见沈域眼神阴沉，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东方清越心里唉哟了一声，暗道不好。
　　那姑娘长得，有几分神似丞相夫人呢……也不知道她的死，是意外还是有其他什么内情……

　　“怎么死的？”沈域忽然开口问。
　　“据说是来了个脾气暴躁的客人，非要绿衣姑娘伺候，但那绿衣是晋王养在胭脂楼的，除了晋王，谁也不接待。于是那人就闹了起来，他是个会功夫的，强行闯入绿衣的房间，后来起了冲突，据说连袖剑都拔出了……几个人拉拉扯扯间，不小心就刺死了那位姑娘及其婢女……”

　　沈域眼神冷沉。
　　“继续探查一下。最近若有什么其他异常，也一并查清。”
　　“是。”

　　沈域与东方清越道别，回了丞相府。
　　谢音还没回来。
　　他先去书房呆了小半日，午膳前谢音终于回来了。
　　她亲自到书房里来请沈域用膳。

　　沈域正坐在桌案前翻看折子，因为天色暗，桌上还放了一盏灯。看到谢音进来，他目光抬起，视线落在她帽兜边沿的雪白绒毛上，上面沾着几粒晶莹。
　　“外面下雪了？”
　　“是啊，下了点雪沫子呢。”谢音柔声回答。
　　沈域起身，走过来将她帽兜上的雪沫拂开，“怎么没打伞？”
　　“走到半路才下的，也不大，所以没折回去拿伞。”谢音说。

　　“走吧。”沈域抬手，本想牵她的手，想想这寒凉的天气，最终只是隔着她的衣袖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种牵手的方式让谢音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她连忙将自己捧着的手炉往他手里塞。
　　“我不冷，你用吧。”沈域将手炉挡了回去。走到到门口，李幕将手中的墨竹油纸伞撑开递给沈域。

　　沈域一手执伞，一手牵着谢音的手腕，走了出去。
　　屋外原本稀薄的日光早就被阴沉沉的天幕遮盖了，雪粒如细粉一样，洋洋洒洒从天空飘落下来。
　　谢音一手捧着手炉拢在身前，一手任由沈域牵着往前走。

　　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沈域。
　　他身上穿着不薄不厚的长衫，外面罩着黑色大氅。乌眉墨发，面如冷玉，跟平日里样子差不多，看不出来他冷不冷。
　　可想起他的怪病，谢音总觉得他应该是冷的。

　　还好书房与东明苑隔得不远，进入东明苑后，顿时温暖如夏，谢音松了口气。
　　午膳早已摆好，俩人净了手就坐下来用膳。
　　因为今日是沈域休沐之日，所以他继续呆在府中，用完膳后又去了书房。

　　谢音午憩睡了一觉醒来，看到躺在自己身侧的沈域时，愣了一愣。
　　屋内极暖，她只穿了一件单袍，嫌热连被子都没盖，这会儿身上却盖着薄被，莫非是沈域给她盖的？
　　看着安静躺在那里的沈域，谢音觉得有些新奇。

　　上一世沈域和她并没有住在一处，偶尔他来留夜，往往早起时谢音身边人就空了。可以说，她几乎没怎么见过沈域睡着的样子，甚至都没有这么近地仔细端详过他。
　　沈域的睡姿端正，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此刻安静地阖着。他的脸上最出彩的便是那一双眼睛，闭上后，虽然显得气质柔和了些，但整张脸似乎就没有醒着时那么夺目了。

　　谢音盯着他的睡颜看了半晌，手指抬起，莫名地想抚上他的脸颊，还没碰触到时，手腕就被冰凉的手指截住。
　　沈域忽然醒了，扣住了她的手腕。
　　谢音对上他漆黑的眼，心里微微一惊。

　　“夫人要做什么？”沈域唇边噙着一抹笑，淡淡看她。
　　谢音自然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只是想摸一摸他的脸。
　　谁能知道前世她虽然和沈域同寝多次，但实际她都没怎么碰过沈域，倒是他将她每一处都探索个遍。

　　沈域见她窘迫，也没继续追问，他松开她的手，起床。
　　谢音暗暗松了口气，也连忙跟着坐起身。
　　俩人又简单洗漱收拾一番，喝了侍女端来的热汤，沈域又继续去书房了。

　　“大人，这是东方大人的飞鸽传书。”
　　傍晚时，李幕走了进来，拿着信鸽送来的纸卷，呈给了沈域。
　　李幕站在桌案前，看着沈域展开纸卷。他看不到上头的字，只能看见沈域的脸色渐渐地沉了下去。

　　李幕不敢细问。
　　只见沈域起身，走到窗边的矮几前，将那纸卷丢进碳炉里烧了。然后他盘腿坐在矮几前的蒲团上，提起桌上的冷茶，倒了一杯，送到口边。
　　李幕本来打算叫人去换热茶，看看沈域的神色，最终想想又打消了念头。

　　沈域喝着冷茶，偶尔掀起眼皮望向屋外飘着细雪的灰蒙蒙的天空。暮色四起，雪也渐渐地大了。
　　东方清越查到的消息里说，晋王府昨日夜里死了一位侍姬。
　　本来前阵子晋王府就总有侍姬死去，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可这隔了许久，又死一个，而且据说死的就是这些日子最受宠的那位。

　　这本也是晋王后宅家事，可东方清越查得仔细，就得到了一些更详细的内情。
　　据说这个侍姬颇为受宠。因为他们一直在关注着晋王的举动，知晓晋王楚弋并不好女色，突然宠一个侍姬，自然会让他们详查。

　　这一查，就知道了这位侍姬叫秀音。
　　一个侍姬的名字也犯不着让人细思，但这侍姬原本不叫秀音，而是叫秀烟，且是晋王特地给她赐的名字。
　　沈域一口喝干冷茶，手中的杯子却没有放下，而是紧紧攥在手里，手指甚至用力得有些发白。

　　晋王对谢音的心思，沈域自然已经知晓。
　　可胭脂楼里晋王养的绿衣，以及这个受宠的秀音，为什么突然接连死去呢？
　　这绝对不是什么意外。是楚弋自己下的手吗？
　　沈域放下茶杯起身，撑起伞走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