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Unbroken》思梦

18、第十章 无愧于心（下）

　　莱姆斯在门口停了一下，但不熟悉他的人是看不出那个小小的停顿的。将近十五分钟之前，他接到了莉莉•波特（官方身份是邓布利多的行政助手，但是事实上她比这重要得多）出人意料的飞路粉召唤，让他尽可能快地来见部长。她脸上机警的表情让莱姆斯知道，这件事不是闹着玩的。她没告诉他这会议是关于什么的——有些事情是不能在公开场合讨论的——但是莱姆斯太了解她了，从用飞路粉到达魔法部之时，他就知道麻烦要发生了。于是，当他步入邓布利多办公室时，就没有了吃惊的感觉。
　　让他微微有点犹豫的是老人办公室里另外一个巫师的存在；脸上总带着酸溜溜表情的水泡眼魔法部副部长，巴蒂•克劳奇。莱姆斯能感到敌视的目光凝聚到了自己身上，但他还是毫无畏惧地大步迈进了屋里。没有什么能打败他的自信心，何况对这个他一点儿也不喜欢的克劳奇他什么也不欠。虽然他永远也不会否认克劳奇为打败伏地魔而做出的贡献，但这个人使用的方法经常会让霍格沃茨的校长感到恶心。这两个人之间的分歧是众所周知的；当然，很多人都会对克劳奇的粗暴无礼不满，但莱姆斯知道，这个副部长同时还反对他在霍格沃茨的存在。这跟个性不同丝毫无关；事实上，这种感觉来源于那种依然让他感到痛苦的身份偏见，不管他已经为打破这种偏见而花费了多少年。
　　可是总有些战斗是注定无法取胜的，莱姆斯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对这类事情表示不在乎。克劳奇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在乎。他可以对那些眼光狭隘到不能脱开他的身份去评价他的人视而不见；不管怎么说，魔法世界在他的生命里曾经跟他距离那么远，他从来没有期盼过能达到今天的地位。
　　“莱姆斯！”邓布利多热情的欢迎消融了所有可能出现的尴尬；他一直都是知道克劳奇和莱姆斯对彼此的看法的。校长握住部长伸出的手，显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
　　“部长。”邓布利多眼中的闪光告诉莱姆斯他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正式；这样就不会让爱管闲事的克劳奇知道凤凰社究竟是如何运作的，以及他们之间分享的亲密友谊。
　　“请坐。”他给了莱姆斯一个手势，让他坐在办公桌前克劳奇旁边的一张铺着绿色垫子的椅子上。当校长舒适地坐下后，他自己也坐在了办公桌后。然而，邓布利多继续开口时，那双蓝眼睛里的闪光似乎少了些：“恐怕我必须在这间屋子上施个静音咒，因为我们的谈话一旦被窃听，造成的损失可能无法估量。你们两个反对吗？”
　　莱姆斯轻摇了摇头以示同意；虽然他不知道谈话可能是有关什么的，但他相信邓布利多的判断——在为他工作了那么久后，他怎么会不相信呢？但是他注意到部长的眼睛聚焦在副部长身上。克劳奇犹豫了一下，深深皱起了眉头，最后他叹了口气。
　　“当然不反对。”他脸上的表情却远不像他的口气一样确信。然而邓布利多似乎没注意到（部长随心所欲地忽略某些事情的能力经常让莱姆斯感到吃惊），轻抖魔杖施出了魔咒。
　　“好极了。”邓布利多把魔杖放在一旁。“巴蒂，你愿意开头吗？”
　　克劳奇脸上突然出现的自鸣得意的神色让莱姆斯的牙齿咬紧，他知道自己的第一印象是对的——有麻烦要发生了。副部长用可能他自己以为亲切的方式点了点头。“谢谢，阿不思。”
　　他微微转过身，面对莱姆斯，一丝居高临下的微笑并没有让他的样子和蔼多少。克劳奇甚至没有为掩饰语气里的满意操心：“恐怕我有些坏消息给你。”
　　“哦？”莱姆斯打定主意要让自己的声音音调平稳，绝不为那骄傲表情抛出的诱饵所动。
　　“的确是。”克劳奇的黑眼睛闪了一下。“看起来，校长，你身边有个间谍。事实上，就在霍格沃茨教师队伍里。”
　　哦，废话。当想到种种可能时，他的心脏跳得他几乎都能听见了。但是多少年的经验已经让莱姆斯学会了控制自己，他平静地问：“部长，你是愿意通知我是谁呢，还是更愿意让我蒙在鼓里？”
　　“卢平，我认为在你这个身份的人考虑到这样的问题时不应该如此随随便便，”克劳奇尖刻地说，眼睛在闪烁。
　　“部长，你是指我校长的身份，还是狼人的身份？”莱姆斯问，试图把自己的愤怒排除在声音之外。他这一辈子都在面对偏见，但他不习惯于让自己的忠心受到质疑。这让他嘴里酸酸的。
　　“我应该认为你指的是两者吗？”
　　当莱姆斯看到邓布利多警告的眼神时，他发现自己可能走得有点远了。他极缓极缓地深吸了一口气，静静数到五，才又开始说话。“学术上我可能被划分为‘黑暗生物’，克劳奇先生，但是我像你一样是人类——而且有时会犯错误，”他说着，又一次成功地控制住了平稳的音调，“但是，我不是伏地魔控制下的生物。我们以前已经达成了这一共识，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了。请把话说清楚，部长，告诉我是谁渗透进了我的教工。”
　　他看到了邓布利多脸上一闪而逝的微笑，知道自己已经完美地对付了克劳奇的愤怒，又没对部长对他的信任表示不敬。莱姆斯平静地凝视着对面的男子，看着克劳奇的眼睛因为愤怒和怀疑眯了起来。他知道这个话题不会再继续；很多年以前，邓布利多已经和克劳奇摆明，这么做只能让他迅速被解雇。邓布利多选择这个无礼的巫师做副手是有很多原因的，但喜欢他的性格并不是其中之一，现在部长投向他的下属方向的严厉目光已经说明了这一切，不需要语言的解释了。他刚硬的蓝眼睛里有明显的不快。
　　“很好，”克劳奇勉强地回答。他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轻微的蔑视划过了他的脸庞。“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得到了证据，证明一件我们怀疑了很久的事情是正确的。我们的间谍之一已经证实，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一名食死徒。”
　　“我知道了。”莱姆斯缓缓靠向椅背，抽空向邓布利多的方向瞥了一眼。这怎么办？他可以说很多事情，但是其中没有一件可以改变这么一个事实：克劳奇不会相信他。因为一旦这位副部长嗅到了什么东西——尤其是食死徒——的踪迹，让他放弃几乎是不可能的。邓布利多看到了他的眼神，抬起一条眉毛以示询问，霍格沃茨的校长点了点头，无比愿意让部长来解决这件事。不管怎么说，这位老人是凤凰社的领袖。
　　“巴蒂，我恐怕你只得到了一半的信息，”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我已经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是食死徒有些日子了。”
　　“什么？”克劳奇尖声叫道。
　　部长继续说着，好像他没听见他的声音。“然而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或者说你的信息来源——没有把这件事交给阿拉贝拉。”
　　“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克劳奇愤怒地反驳。
　　“你不需要知道。”
　　“我不需要知道？”这个问句被他的脑袋朝莱姆斯的方向气愤的一努打断，“我猜想他知道。”
　　“我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校长，”莱姆斯温和地回答。
　　“重点就在这儿，”克劳奇咆哮，“你为什么要让一个食死徒在霍格沃茨教书？”
　　莱姆斯淡淡笑了；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觉得这事很有趣，但他永远都不会喜欢克劳奇。“我坚定地认为西弗勒斯•斯内普是那个职位最合适的人选。”
　　“你疯了吗？”对方气急败坏，校长脑中闪过一个简短的念头——看着克劳奇失去理智是多么好的事啊。可副部长扭头去瞪着邓布利多。“阿不思，你肯定应该有理智。你不能让伏地魔的间谍——等等！当初是你雇了他的，对不对？”
　　“事实上是我，”前校长平平淡淡地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在伏地魔圈子里的角色。”
　　克劳奇看起来终于说不出话了。他的嘴张着，他张开两手似乎要证明什么，但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如果邓布利多没有继续的话，也许他会恢复过来的：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确是个食死徒，巴蒂。但是，十几年来他一直在为我做间谍。我信任他。莱姆斯信任他。你不知道的原因是他需要保护——而且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透露出这一信息，意味的将是他的死亡。”
　　克劳奇皱起眉。“你怎么能确信他在为我们工作？”
　　“哦，我确信，”邓布利多回答。
　　“我不信任他。”
　　莱姆斯重新加入了谈话。“说实话，克劳奇先生，你不了解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那他是什么，浪子回头的食死徒？”他边回答边哼了一声。但是邓布利多温和地笑了。
　　“你可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