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说不喜欢我？》默灰

5、第五章

　　顾大体委学习生涯里认知的有两种人，一种成绩好的人，一种跟他一样脑袋不怎么灵光死活学不懂成绩差的人。
　　成绩好的人好的方式有千奇百种，成绩差的却差的大致相同。
　　在他们广大芊芊学子里心照不宣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满分一百五的试卷你走狗屎运能考个一百二是因为你所掌握的知识只能让你考个一百二十分，而那些满分一百五还能考到一百五的，是因为满分只有一百五十分，这样逆天不做人的人，他们统称之为学神。
　　顾淮南和蒋仕竔两人对视半响，顾淮南率先转过头去。
　　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难堪？羞愤？亦或是觉得丢脸？
　　顾淮南紧绷着唇角，执拗的故意没看那边。
　　训话还在继续，多数是让他好好学，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老师的好话。
　　不知过了多久，顾淮南终于听到一声‘回去吧’。
　　他倏地松了一口气，拿着试卷一言不发的快步从办公室离开。
　　第三节课大课间向来吵闹，从办公室到教室的这一段路，顾淮南却觉得走的格外的长。
　　还没靠近，隔着老远，就听见他们班传来的嬉笑打闹声，他从后门推开门一进去，班里氛围安静了两秒，看清了来人后又闹了起来。
　　后排座位的人空了一排空，为数几个不多的趴在桌子上补着觉，顾大体委把自己光荣的七十九分一股脑揉进桌肚里，揉了把脸。
　　过了会儿，他又从桌肚里把卷子掏了出来，手往桌子里面一伸，就感觉自己碰到了个什么东西，埋头一看，一份早餐安安静静的摆在自己桌肚正中间。
　　袋子里装有鸡蛋和包子，旁边还有一盒挂满水珠的牛奶摆在旁边，牛奶底部晕了一圈儿水渍，他把试卷往里面一揉，水渍正好浸湿卷面。
　　顾淮南把鸡蛋包子牛奶拿出来，拍了拍前面埋头摸裆一脸严肃奋血浴战的小胖子。
　　许智睿被吓一跳，低声‘卧槽’了一句，回过头看顾淮南：“哥，你干嘛，吓死我了，团战呢。”
　　顾淮南扬了扬手里的早餐，“看到是谁放这儿的吗？”
　　许智睿手里操作英雄的手没停，借着余光晃了眼顾淮南手上的东西：“不知道，早上没看到有人从你座位边儿上过啊，人给你你就收下呗。”
　　顾淮南‘哦’了一声。
　　若是平时，他指定兜着这玩意儿问清楚送东西的人是谁，但这会儿他兴致不高，表情难得有些恹。
　　徐智睿看顾淮南表情不太对，把手机里的游戏一丢：“咋啦？南哥？”
　　“你不是去箐姐办公室了吗？咋这表情？她骂你了？”
　　“没，”顾淮南不想多说，“你游戏快没了。”
　　“没事儿，不管它，反正也赢不了。”徐智睿浑不在意，反倒是把手机熄屏，抱着椅子反坐了过来。
　　顾淮南：“你怎么知道我去箐姐办公室了？”
　　徐智睿笑了一下：“小袁子说的呗。除了她还有谁？”
　　顾淮南朝袁莹的座位上看了一眼，对方正跟做她旁边的女生说着话。
　　他叹了口气，正准备把手里的早餐递给徐智睿问他吃不吃，余光一瞟，看见后门进来一个人。
　　蒋仕竔拎着他那张满分的试卷走了进来。
　　“南哥？”
　　耳侧传来动静，顾淮南回头。
　　徐智睿拿着手机抵在他课桌边儿上喊他，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竟不知不觉中喊了对方一声。
　　徐智睿：“咋啦？”
　　“没，”顾淮南将手里的早餐递了过去，“就想问你，吃不吃？”
　　身侧的人从后门走过来拖动椅子的声音又重又响，顾淮南没忍住垂眸往那边看了一眼。
　　“真给我？”徐智睿语气听起来挺惊愕。
　　顾淮南：“昂。”
　　“算了，”徐智睿说，“这可是别人给你的，我可不敢。”
　　顾淮南：“...你来劲儿了哈？”
　　徐智睿绷着嘴角一通乐。
　　“不是，”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又指了指脸，“我今早儿刚被我妈塞仨大馒头，这会儿也不饿啊。”
　　顾淮南心说那算了。
　　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徐智睿又开口了。
　　“哎，那谁，你吃早饭没？”
　　顾淮南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蒋仕竔说话。
　　两张课桌并齐，挨着的距离其实并不远，对方有个什么动静儿，做了什么，不用转头细看，他都能接着余光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还是眼神往那边靠了一下。
　　他看见蒋仕竔从课桌上的那摞书里抽了本练习册出来，徐智睿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准备从桌肚里掏笔，因此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像是在早餐上面滞留过了一遍。
　　紧接着他就听见对方清清冷冷的嗓音传来：“吃了。”
　　“哦...”徐智睿讪讪地笑着。
　　说起来，这人转过来也不过几天时间，迄今为止总共说过也没超过十句话，如果是个热情自来熟的，这会儿徐智睿早跟人聊起来了。
　　但毕竟是不熟，像这种聊天时候顺带问一嘴的，已经算是够意思了。
　　“那...要不你待会儿问问眼镜儿？”徐智睿说。
　　顾淮南‘嗯’了一声。
　　解决完这事儿，徐智睿把头又转了回去，顾淮南也正准备把那堆烫手的早餐放回桌肚里。
　　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落在了他的课桌上。
　　递过来的那只手骨节分明，衬得皮肤苍白。
　　顾淮南顺着那只手看向他的主人。
　　他看见对方喉咙滚动了一下，下颔线崩的有些紧。
　　“笔记。”蒋仕竔说，“我的。”
　　顾淮南心说我知道是你的笔记，转来这么些天，他看见对方用这本笔记本记了无数次，再清楚不过这是拿来记录什么的。
　　问题是：你给我干嘛？
　　可能是他脸上的疑问太过明显，蒋仕竔停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口：“张老师说，让我帮你。”
　　顾淮南垂眸盯着那本黑色的笔记。
　　对方桌面上的试卷分数刺眼，作为它的拥有者，对方并没有收敛的意思，也是，毕竟他又不丢脸。
　　顾淮南绷着嘴角，在心底里冷嗤一声：“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