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破雾》露白白

51、水管藏尸

　　等到麻溜处理好两对吵架的纠纷，钱依许端着饭盒去食堂干饭，吴雯雪跟她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钱依许戳了戳今天的菜，美美吃起来———她现在可没有什么减肥的想法，之前忙案子的时候她掉了八斤肉，一下子就瘦了，太瘦了不健康，还得补一补。

　　不过，这顿吃完，就注定她又要有一阵子吃不上热乎饭了。

　　因为回家的吴雯雪打电话回来———修水管的师傅，从她父母家的下水管道中，拉出来一排脚趾头。

　　没错，是一排脚趾头。

　　十根。

　　人的脚趾头，被切下来，一个一个的，大的小的，按照左右脚摆放好，就放在吴雯雪爸妈家卫生间的地板砖上。

　　一些头发丝和污垢缠绕在上面，看着就慎得慌。

　　赵队和周副队带着钱依许他们一行人飞快赶到现场，吴雯雪正在安慰卧室里的父母，看到他们带人来了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汇报情况。

　　“赵队，这是刘师傅，脚趾头就是他用铁钩勾上来的，而我家之前一直下水比较慢，怀疑是有东西堵住了，才找的刘师傅过来疏通下水道的，却没想到会是脚趾头。”

　　吴雯雪脸色很难看，她爸妈这次是真的被惊到了，吴母脸色惨白，直接躺平了。

　　赵队继续问道：“有没有其它线索？”

　　吴雯雪摇头：“我第一时间联系物业了，让他们把我们这一栋楼的住户信息都调了出来，名单我发到咱们群里了。”

　　赵队点头：“上面的人我们来联系，看有没有失踪的，小钱，你去再问问治安那边有没有陈年失踪人口，浩白，你去楼上下调查一下，立勇和兴军，你们顺着管道，去联系人过来挖开，看看剩下的尸体残块在不在管道里……”

　　赵队给每个人安排任务，最后对着蹲在地上的尤法医问道：“尤老师，怎么样？”

　　尤法医从进门开始就已经开始检查这十根脚趾头了，这会儿听赵队问话，她面容肃穆，说出了令人心惊的话：“赵队，这十根脚趾头，不是同一个人的！”

　　什么？

　　钱依许汗毛都竖起来了，打电话的手顿住！

　　尤法医站起来脱下手套，吩咐安宁把这些脚趾头装进证物袋子里后才道：“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事实确实如此，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些角质属于两个人，还是一男一女。”

　　下水道里怎么会有两个人的脚趾头？！

　　钱依许盯着透明的证物袋子，被污垢浸泡过的脚趾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状，尤法医真厉害，这样了还能看得出这些脚趾不是同一个人的！

　　赵队咳嗽一声，眉头紧皱：“棘手了啊！”

　　尤法医耸肩：“再找到残块就送回去吧，我先回去化验。”

　　赵队点头，看着尤法医离开，再看大家都傻呆呆的回不过神，低喝一声：“还看什么！快点干活！”

　　钱依许回神，连忙走到角落给宋维年打电话。

　　“小钱？找我啥事？”

　　钱依许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宋维年倒抽凉气：“妈呀！又来案子？还是分尸案？还一次性两个？我的天！离上一个案子才过去多久啊！”

　　钱依许心里也莫名烦躁：“好了！你快帮我查查失踪人口吧！最近我在治安队那边都没有接到报失电话，想来这次的受害人可能不是最近失踪的，但也说不准，反正你先帮我查查，有名单发过来哦！”

　　“好的，没问题！”

　　拿到宋维年发来的名单，钱依许先自己看了一下，发现陈年失踪人口名单只有四个人，她心里不由得感慨，以前的县城风水真的很好，是不是现在真的撞邪了？一个案子接一个案子？

　　而在看了失踪人员名单后，她心里就先一步否定了受害者是这些人的可能。

　　无它，这四个人里，有三个是小孩，一个是老人，而且资料里显示，这四个人都是智力有缺陷的，属于纯纯走失，遇害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一切还要等查过之后才知道。

　　将名单发到群里，钱依许跟赵队说了一声，然后就去楼下看找来的施工队挖开下水道了。

　　一下楼，恶臭就席卷而来！

　　郑浩白他们已经穿好了防护服，准备下去打捞了。

　　钱依许戴好口罩，蹲在边上，看着他们打捞，心里却有一种无力感———总感觉，这次的案子很棘手！

　　真的是什么线索都没有，人还碎成这样。

　　还被扔进下水道里，真的太惨了。

　　还没等钱依许思绪飞远，下去的郑浩白忽然喊了一声，瓮声瓮气的：“好像找到了！”

　　浓稠得像浆糊一样深褐色的污水里，郑浩白捞出来一把头发！

　　钱依许一下子丧了！

　　这么一厚把头发，谁知道是不是被害人的啊！

　　郑浩白也有些尴尬，知道这样的也没办法取材，只能扔到一边继续翻找。

　　炎热的天气、恶臭的环境、密不透风的防护服，没一会儿就让下去的几人感受到了什么叫受罪！

　　而等他们坚持下来，却没有在下水道里捞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几个人都累得够呛，完全不想说话！

　　而钱依许站在污水池边，抬头看向旁边的大楼，忽然灵光一闪，立马招呼施工队的人：“快点快点，来两个人！把这根污水管拆了！”

　　郑浩白脱了防护服正在散热，听到这话不由得疑惑：“小钱！这根管子可是从上通到下！你这一拆，这一栋楼的污水就要从天而降了！”

　　钱依许当然知道这些，她连忙跑过去找赵队：“赵队！能不能让物业把这一栋楼的水停掉？脚趾头是从世界家里的马桶管道勾上来的，下面的污水池里却什么都没有找到！我怀疑，剩下的人体碎块是不是还在管子里！因为太多太密集了，所以堵住了下水管道！但因为这之间又有缝隙，所以还能下水，只是比较慢！”

　　“凶手一定是想借下水道把尸体冲下去，但是他一定没想过，这管子把尸体拦住了！”

　　赵队连连点头，连忙去找物业，物业乖乖听话，在业主群里发布了停水通知。

　　而这下，刑警队聚齐到楼下，看着施工队挖机举起来，一铲子铲断了外面的下水管道！

　　“扑通——”

　　“哗啦——”

　　管道断裂处像是被忽然疏通的鼻孔自由呼吸一般，瞬间掉落许多杂物垃圾！

　　几人站远一点等里面的残留流下来之后才走上前。

　　果不其然！

　　切成小块的尸体碎肉赫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但是！

　　没有头！

　　赵队当机立断吩咐大家抓紧时间收敛人体碎块，同时招呼更多警力过来守护现场，封锁这一栋楼！

　　“现在开始，这一栋楼所有人都是嫌疑人！”

　　“尸体能被这么细致的处理，疱尸不可能太远，案发现场很有可能，就在这栋楼！浩白！今晚加班！对所有人进行问话！”

　　“是！赵队！”

　　“所有人！干活！”

　　“是！”

　　一块块麻将牌大小的肉块被装进证物袋子里，逐渐堆成一座小山高，钱依许从吴雯雪家里找到了两个新的收纳箱，将证物袋子放了进去，满满两个收纳箱堆满了。

　　鲁兴军咂舌，不合时宜的开了个玩笑：“这两个人就像乐高一样，尤法医今晚要拼图了。”

　　这话一说换来了大家的白眼。

　　所有人都沉浸在捡尸块的状态中，钱依许戴着手套的手却无意中碰到了范林山，她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戴着口罩的范林山有一点心不在焉的模样。

　　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楼道口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性站在那里接受周副队的问话。

　　钱依许想起之前跟吴雯雪的聊天，凑了过去：“范师兄，那就是你的女神？你是不是在担心她？”

　　范林山回神，低声道：“她胆子比较小，这里出这么大的事，我还不能去安慰她。”

　　钱依许点点头，不是干他们这一行的，看到凶杀案死人什么的肯定是会害怕的。

　　“今晚不知道要查多久，我看周副队快问完了，不行我帮你捡，一会儿也快捡完了，你上去假公济私一下，跟她说说话。”

　　范林山心动，钱依许朝他挤挤眼睛。

　　范林山这才弯了弯眉眼：“谢啦小钱！”

　　钱依许摇摇头，接过他手里的夹子继续捡，每一块都需要到郑浩白那边拍照，贴上标签，几个人速度也不慢，范林山没走多久，尸块就收齐了，大家又在管道附近找了找，确认没有残留，就立刻将尸块抬上车，送回局里。

　　赵队这才招呼施工队重新安装新的下水管道。

　　毕竟，还是不能影响居民的正常生活。

　　嫌疑人在这栋楼里，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嫌疑人。

　　“赵队！查过了，这栋楼里的住户都问过了，没有人失踪，登记在册的每个人每个成员都联系得上！”施立勇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那被害人就不是这栋楼里的住户！”赵队沉思片刻，招呼大家：“辛苦大家，现在被害人身分不明，我们也不好挨家挨户上门去调查，现在线索比较少，咱们最关键的是要弄清楚被害人身份，所以今天就先到这里，时候也不早了，大家赶紧回去，等尤法医那边出结果了，咱们才好继续下一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