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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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挽曦的黑眼仁偏大，自带可爱滤镜，笑起来更是甜度飙升。
尽管面色略显苍白，但桌面上精心打理过的栀子花束，依旧不能及迟挽曦半分。
不过以前的迟挽曦从不这样笑，更别说对面的人是蔺岳灼了。
被晃到的蔺岳灼微微失神。
好在来送茶点的佣人挡住及时挡住了他，才避免被迟挽曦察觉。
“殿下玩笑。”蔺岳灼垂眸，隔着手套摩挲着触感温润的茶杯。
“臣能被选中，主要因为臣与殿下的信息素匹配度是0%，运气好罢了。”
上万号参选人中，既有Alpha又有Beta。
出于对迟挽曦的保护，皇室原是不打算考虑Alpha的。
但没想到在进行信息素匹配时，居然发现了一位匹配度为0%的。
结果正是蔺岳灼。
迟挽曦端起茶杯浅酌，借此掩盖自己的震惊。
0%意味着两个Alpha和Omega之间将会毫无吸引力，可能甚至不如同性间来的有火花。
上一世他为了参军早早挖掉了腺体，还从未参加过信息素匹配活动。
没想到和蔺岳灼的匹配度居然是0%。
0%的例子，哪怕是活了两世的迟挽曦在记忆中搜刮了一圈，似乎也没见过。
和100%一样，0%的匹配度在所有人的认知中都是只存在于理论层面的。
他和蔺岳灼果然是天生的冤家。
怪不得蔺岳灼会成为保护他的不二人选。
加上蔺岳灼刚刚获得元帅头衔，还没有正式继任，骑士团的大小事务仍旧是老元帅在处理。
简言之，蔺岳灼来保护迟挽曦，恐怕比任何人都来的更安全更合适。
根本挑不出任何问题。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迟挽曦是可以随便找个理由硬赶走蔺岳灼，但他随和亲民的人设就要崩了。
见迟挽曦迟迟不说话，蔺岳灼松松领带，解开两颗扣子，仰头将衣领向下拽了拽。
银色的金属环卡在蔺岳灼突起的喉结下：“殿下大可放心。”
随着蔺岳灼说话的动作，微微上下滚动的喉结时不时轻触到金属环的边缘，看上去算不上舒适。
金属环到颈后，牢牢压在腺体上，将Alpha的信息素锁住。
蔺岳灼曲指轻敲了两下金属环：“这是研究院的新型抑制环。”
“目前还没有投入市场，我带的这支是特别定制，使用权在殿下手上。”
迟挽曦知道蔺岳灼带的那东西。
当拥有使用权的人认为蔺岳灼信息素水平过高，会对自己产生威胁时。
可以通过抑制环直接向蔺岳灼注射麻醉剂，当场把人撂倒。
蔺岳灼受什么刺激了，居然会同意带这个。
这下迟挽曦把人赶走的想法彻底胎死腹中。
怎么感觉还没开打就被敌人拿捏住了。
迟挽曦有点冒火。
要不是为了完成倒霉任务，他现在早两拳上去了。
迟挽曦假笑着拨了拨散落在耳畔的头发，碎发为迟挽曦又添几分脆弱感：“我对蔺元帅自然是再放心不过了。”
“哦？臣每次来温莎宫请安，殿下都避而不见，臣还以为殿下对臣有什么意见，看来是多虑了。”
蔺岳灼整理好衣领，将领带推到合适的位置。
迟挽曦目光闪烁，频频咳嗽装作身体不适的模样：“怎么会，不过赶上我身体不舒服而已。”
“让蔺元帅误会真是不好意思，我累了，如果蔺元帅没有其他事情，不如今天就到这里吧。”迟挽曦垂着眼皮，连呼吸也变得清浅急促起来，看上去像是真的有些不舒服。
这种情况蔺岳灼自然不能强留，虚伪客套了两句，眼看就要结束会面时。
蔺岳突然发难：“对了，臣有一事冒昧问殿下一嘴，请问殿下为什么没通过臣的好友申请，是没看到吗？”
蔺岳灼不紧不慢地将杯中的茶水饮尽。
一番话看似连台阶都帮迟挽曦找好了，只要顺着下就好了。
迟挽曦偏不。
他轻抚胸口像上不来气似的，露出些疑惑的表情：“怎么会，今早我不是与副官沟通了吗？”
蔺岳灼“贴心”解释道：“今早添加殿下的是臣的私人账号，因为昨晚工作账号的好友申请没有被通过。”
迟挽曦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昨晚那个账号是蔺元帅的工作账号啊，我看到账号的系统原始头像，还以为是新建的号码来冒充蔺元帅的。”
“不如蔺元帅私人账号的头像童趣可爱。”
迟挽曦用手帕遮住嘴低声咳嗽，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了，实则不断腹诽。
恨不得提溜起蔺岳灼的耳朵告诉他。
他快五十岁的爹都不用系统原始头像，卡通兔子更是幼稚死了，什么鬼审美啊？
“殿下还真是深思熟虑。”蔺岳灼收回搭在桌面上的手，“是臣冒昧了，还请殿下尽快回去歇息吧。”
“元帅客气，以后我的大小事务才是都要麻烦元帅上心了。”迟挽曦起来时还身形不稳的晃了晃，一副随时都能倒下的样子。
被侍从扶住后，才与蔺岳灼虚虚握手告别。
心里盘算的全是之后要怎么使唤蔺岳灼。
既然赶不走，就干脆让蔺岳灼主动拎包跑路。
两人在不怎么真诚的赞美声中对上视线，明明是幅“男俊女美”画一般的场景
躲在迟挽曦识海中偷偷看戏的系统，一瞬间却仿佛看到空气中有“噼里啪啦”的不火花在闪。
吓得捂住眼睛不敢多看。
“对了蔺元帅。”临到门口时，迟挽曦转头看向身后的蔺岳灼。
苍白的脸上满是无辜，迟挽曦虚虚指向自己腰后侧，另只手还被是从搀扶着：“蔺元帅这里沾到花粉了。”
玻璃花房虽说是花房，实际占地面起堪比一个游乐园。
这是迟挽曦还未出生时，父母特意为即将降生的迟挽曦建造的。
蔺岳灼身上的花粉大概是不留神蹭上的。
鹅黄色微微发白的一小团在深色军装上格外显眼，却恰好又在本人看不到的位置。
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件不起眼的小事。
但偏偏让从进门后，就端着幅从容不迫姿态的蔺岳灼收起了笑意，肉眼可见地僵了瞬间。
迟挽曦看似好心：“应该是元帅进来时蹭到的吧，我一见到元帅就看见了。”
迟挽曦确实是在打完招呼后，蔺岳灼侧身落座时留意到的。
也是故意拖到现在才提醒的。
蔺岳灼脸色有些发黑，但还是礼貌地颔首示意：“多谢殿下提醒。”
“蔺元帅客气。”迟挽曦摆摆手道别，被人扶着缓慢离开。
转过身后抑制不住地扬起嘴角。
蔺岳灼还是和之前一样，对形象在意到吹毛求疵的程度。
估计这会儿正边往盥洗室赶，边不断回忆有几个人看见他穿着带花粉的军装了。
龟毛，迟挽曦在心底嘲笑道。
扳回来一局，迟挽曦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迟挽曦走得快，没看到蔺岳灼在分别时默默上升了几点的满意度。
很快在花粉事件后，又降回了负五十。
*
晚间，迟挽曦难得没偷溜出去。
做完俯卧撑后，坐在床上表情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系统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限量版《Omega必修手册》没有被宿主掏洞，正高兴地抱着书满屋子乱飞。
“你都飞半个小时了，能不能消停会儿，我眼花。”迟挽曦一个抱枕扔向飘在床尾的系统。
被砸了个正着的小蘑菇，从羽毛枕和床的缝隙间艰难爬出。
扶扶并没有被撞歪的伞帽，一蹦一跳地冲迟挽曦跑来。
“宿主宿主，我们是不是可以刷刷蔺岳灼的满意度啊？”
满意度的评定标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但并不要求迟挽曦把整个帝国所有人的满意度，都刷到百分之百。
因为总满意度是根据不同人在帝国的影响力综合得出的。
也就是影响力越高的人的满意度越高，对迟挽曦的任务越有利。
蔺岳灼身上那可是帝国元帅的负五十。
要是能刷到及格线，岂不是能原地完成任务。
迟挽曦白了它一眼：“免谈。”
“为什么呀？真的不试试吗？”系统拽住迟挽曦睡衣袖口的蕾丝花边，晃了晃。
迟挽曦抬手直接系统提到视线平行的高度，冷漠无情地吐出两个字：“没门。”
眼看着小蘑菇因为书没事变得亮到刺眼的绿光渐渐变暗。
迟挽曦感觉自己太阳穴都在跳，一个系统怎么会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的？
“蔺岳灼在怀疑我的身份，但还没确认。”迟挽曦弹了下系统的伞帽。
趁着他入学帝国学院前和蔺岳灼相互适应这段时间，应该尽快把人烦走。
否则等入学后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蔺岳灼迟早会发现。
“等这家伙确定我的真实身份，咱们的任务就别想完成了。”
蔺岳灼恐怕要把他穿女装卖萌撒娇的样子360度拍下来。
然后把他嘲笑到入土，顺便给他的任务捣乱。
“加好友，说喜欢都是在试探。”见面后迟挽曦就彻底搞清了。
“我认识蔺岳灼二十来年，从来没见这家伙对哪个Omega有所并不同，现在的人设对他根本没用，满意度刷不上去的。”
迟挽曦暂时还没想到赶蔺岳灼走的好办法，和蔺岳灼作对他确实很擅长。
但现在蔺岳灼想摸清他的身份，以前针锋相对那套肯定不能用，被认出来就麻烦了。
蔺岳灼又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主。
他得另做打算。
系统睁着豆豆眼，迷迷糊胡地看着迟挽曦，也不知道听懂没。
“我会想办法完成任务，不许再跟我提这件事。”迟挽曦放下手。
赶小狗似地用手指顶了顶系统，“到一边玩去，我要睡觉了。”
系统乖乖跑到一边去，迟挽曦把脸埋进沾染上淡淡青柠味信息素的被窝里。
大概是熬了太多天，又或是白天和蔺岳灼斗累了，揣着心事的迟挽曦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间迟挽曦自己都没察觉，他居然冒出点好奇。
蔺岳灼信息素的味道他好像还没闻过。
到底是什么味道和他的匹配度是0%。
这一觉，迟挽曦梦到了和蔺岳灼初见的乌龙场景。
前世迟挽曦是母亲被Alpha骗婚后生下的。
直到他两岁时迟晴才知道，男人口中的爱她是假的，贫穷是假的，单身是假的……就连结婚证和婚礼都是假的。
迟晴不过是Alpha众多情人中的一个，她的孩子成了个私生子。
迟晴在得知真相后为了和这些人划分界限，带着孩子搬离了曾经生活的城市，也多次表示对男人的家产无意，别再来打扰他们。
但有些情人和私生子却像甩不掉的膏药，粘着两人。
迟晴要上班，不能每天接送迟挽曦。
怕孩子被人欺负，就只能告诉迟挽曦如果被人欺负了一定要告老师，不然就给妈妈或者警察叔叔打电话，千万不能让自己受委屈。
那时候迟挽曦刚升小学。
放学时，一群高年级的男孩趁迟挽曦上校车时把人拽了下来：“怎么，你妈都嫁入豪门了，怎么连个接送的车都没有？”
男孩象征性地望向开走的校车：“都怪小少爷磨磨唧唧，校车走了怎么办？”
“不如少爷出钱我们打车回家吧。”
比同龄人瘦弱些的迟挽曦冷着脸，任由五六个男生将他推搡进了小巷，他明白自己力气没有这些人大，硬碰硬是不行的。
几人人搜着他的口袋，又抢过迟挽曦生日时收到的新书包，将迟晴给他包的整齐干净的课本倒了一地。
为首的男生拍拍迟挽曦的脸：“你哥不是说，你妈靠脸就能从Alpha兜里掏钱吗？”
“怎么这么抠，连点零花钱都不愿意给儿子。”
“哈哈哈哈，小三生个孩子也是小三！”
难听的话灌入迟挽曦耳中，让他恼得咬紧了牙。
一直安安静静的迟挽曦突然暴起，一巴掌打在了为首的男孩脸上：“不许你们说我妈妈！”
很快对方脸颊上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这一举动无疑惹怒了带头的男孩，几人向迟挽曦伸出手：“你还敢打我！给我把他抓住！”
为首男生的目光落了巷子深处的垃圾桶上，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很快跟班们捡来了垃圾桶旁的碎纸屑：“我要喂他吃点东西。”
可惜理想很丰满。
现实却是迟挽曦虽然个子和力气都比不上他们，但胜在灵活，左躲右闪愣是没让几人碰到，还放倒了几个跟班。
迟挽曦还小，只知道他没有爸爸的，所以自己要担起保护妈妈的责任，他背着迟晴去家门口的武术学校偷听过几节课。
迟挽曦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石子，劈头盖脸地砸在了这群男孩身上，这都是他偷学到的。
几个跟班被迟挽曦绊倒正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碎纸屑撒了一地。
屁股在满是碎石的地上摔的生疼，像是要裂开了。
带头的男生见状也怂了，不敢上前跟迟挽曦单打独斗。
“素质低下，没人教的小孩。”迟挽曦喘着粗气，漂亮的像洋娃娃的小脸泛着红，满是冷漠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几人。
迟晴原本是位大学声乐老师，由于骗婚风波被学校辞退。
搬家后又被其他情妇造谣，导致频频被辞退，娘俩就一直过得紧紧巴巴。
好在迟晴心态还不错，很少和迟挽曦提这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着孩子
那年学校开学早，天气还没来得及凉下来，
但迟挽曦知道妈妈养他不容易，并没有把学校统一买夏季校服的事告诉过迟晴，每天上学依旧穿着秋季校服的外套。
在扭打下迟挽曦校服的拉链被挣开，露出里面的短袖。
倒在地上的跟班像是扭了脚，一时半会儿起不来，便坐在地上开始狗叫：“居然穿粉衣服，好恶心，又不是女孩。”
“好娘啊，他是娘娘腔！”
那是迟晴为了庆祝他上小学，特意买的新衣服。
迟挽曦被妈妈笑眯眯地抱在怀里：“好可爱，这个颜色果然衬我家小曦！喜欢吗？”
“喜欢。”迟挽曦的小脸被衣服映得发粉，乖巧地环着迟晴的脖子，认真点头。
迟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那太好了，小曦高兴妈妈就高兴。”
迟挽曦很珍惜这份礼物，被气到眼眶发红。
一拳砸在离他最近的跟班的脸上，跟说他的人扭打起来，对方本就受了伤，自然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被迟挽曦按着打。
“穿粉色不叫没有男子气概，像你这样欺凌同学才是，你们都是懦夫。”
小迟挽曦还不太会骂人，这是妈妈告诉他的，也是迟挽曦一直坚持的信念。
奈何迟挽曦打人的同时，也被跟班狠狠揪住了衣领，棉线崩开的细小声音掺杂在打斗声中响起。
察觉到的迟挽曦挣扎的动作渐小，卸了力道。
他不想把妈妈买的新衣服弄坏。
被迟挽曦按在地上的男生却以为他没力气了，试图反击。
迟挽曦的衣领还在跟班手里，他捏住跟班的手，想把人掰开，但对方发了狠，迟挽曦力气又太小没能成功，倒在地上的几人看着两人扭打。
大概是刚才被迟挽曦打怕了，居然也不敢上来帮忙，只敢小声给同伙加油：“快打他脸！”
迟挽曦躲过对方伸来的手，将人压制着，没让其得逞。
两人僵持不下时，耳边突然传来吃痛的叫声，还有阵阵热风在空气中划过，像是被拳头带起的。
迟挽曦疑惑地抬起头。
陌生的身影逆光站在迟挽曦身前，巷口的夕阳为来人镶上圈金红色的光边，迟挽曦仰头盯着来人的背影发楞。
比同龄人稍高的男孩顶着头黑硬的短发，和迟挽曦比起来肤色略深。
书包要掉不掉的挂在他单侧肩膀上，白球鞋被弄的脏了吧唧。
刚爬起来没多久的一群男孩，又被人打倒在地。
来人拽拽地插着兜，把迟挽曦挡的严严实实，不屑地开口。
“喂，没人教过你们不许欺负同学吗？”
蔺岳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他打翻在地的几个男生。
脸上的创口贴，露出手臂上带着淤青，让他话的说服力大大下降。
“你眼瞎啊，谁欺负谁你看不清吗！”为首男生指着脸上肿起来的巴掌印，都快气死了。
他们确实是来找茬的，但废了半天劲可是连迟挽曦的毛都没碰着，反而被暴打了一顿啊。
正要上前和蔺岳灼理论，就被身后的小跟班拽住。
两人低声交谈，数秒后男生瞪了迟挽曦一眼，像是还要撩句狠话。
蔺岳灼见状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教训对方：“我警告你不许再欺负她，否则我见你们一次打一次！”
一众男生吓得夹着尾巴跑出了巷子，连死拽着迟挽曦不松手的那个见同伴都跑了，也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小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迟挽曦有些难以适从。
呆了片刻后，生疏地道了声谢。
迟挽曦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干脆蹲下身去捡自己的东西。
一只带着细小伤口，沾着土的手捏起落在远处的笔递到迟挽曦手里：“我是三年级五班的蔺岳灼，你呢？”
蔺岳灼蹲在地上看着迟挽曦。
琥珀色的眼睛清亮透彻，在夕阳下被染上些橘红。
迟挽曦收拾书包的手微顿，他从同学的嘴里听过这个名字。
大家都说蔺岳灼脑子聪明，开学就跳了一级。
不但长得高还特别厉害，连高年级的学生也不怵。
加上家里有权有势，基本上在学校都是横着走的。
迟挽曦抬头隐晦打量了番对方。
夏季校服上的小领结早不知道被蔺岳灼丢到了哪里，脸上还挂着彩。
书包挂在一边肩膀上，脚上踩着双看上去价值不菲的童鞋。
抛去受到年龄限制，就算已经比同龄人高上不少，却仍旧五短的身材。
和当时迟挽曦想象中小混混的形象差别不大。
迟挽曦紧攥着书包带，他并不想和这种类型的学生扯上关系。
但蔺岳灼帮了他。
迟挽曦抿抿嘴：“迟挽曦，一年五班。”
“哎？你也是五班的，好巧啊。”蔺岳灼锲而不舍地往迟挽曦身边蹭蹭，跟人套近乎。
迟挽曦犹豫地摸摸书包夹层里自己省下来的几块餐费。
如果请蔺岳灼吃根冰棍作为答谢，这件事算不算就两清了？
也不知道蔺岳灼会不会愿意吃街边几块钱的便宜冰棍。
迟挽曦还没来得及得出答案，头顶再次传来了蔺岳灼的声音。
七岁多的蔺岳灼身上还没有长大后养成的那股波澜不惊的劲。
脸上带着稚气满满的婴儿肥。
蔺岳灼挠挠自己短短的刺猬头，双手叉腰歪站着。
伸出去的那只脚不安地拍着地面，时不时偷瞄蹲在地上的迟挽曦一眼，吞吞吐吐：“那个……”
蔺岳灼眼前全是刚刚迟挽曦一闪而过粉扑扑的脸，还有因为抿嘴被挤出来的两个小酒窝。
总而言之，词汇量匮乏又脸盲的小蔺岳灼只觉得除了他妈，没有比迟挽曦更好看的“女孩”了。
不对，迟挽曦和他老妈并列第一。
其实报道时他就在新生群里看到迟挽曦了，不过一直没找着机会搭上话。
蔺岳灼终于鼓起勇气，磕磕巴巴地吐出句。
“我救了你，看在你是个女孩的份上，我，我可以勉为其难的让你以……以……”
以什么来着，动画片里是那个词是怎么说的？
蔺岳灼烦躁地抓抓头发。
那集他看过很多次，关键时刻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无奈之下，蔺岳灼退而求其次，放弃了那个在他看来很有文化的词。
小声地补上了后半句，“勉为其难让你当我的小媳妇儿。”
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以后你就不用害怕了，我会保护你的。”蔺岳灼锤锤自己还不算宽阔的胸膛，试图表现出些男子气概。
“你的手疼不疼啊？”蔺岳灼看向迟挽曦刚刚锤过人的拳头，比他的小一圈，这拳头打在身上肯定也不疼，那几个混混又菜又夸张。
蹲在地上的迟挽曦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蔺岳灼。
开始怀疑这人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眼睛有问题。
后来长大些，迟挽曦回想起来，才大概猜到蔺岳灼当时想说的可能是以身相许。
果然，不论是小蔺岳灼还是大蔺岳灼都很讨人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初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