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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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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钦,一个卧底多年的缉|毒警察,前不久依靠他传递回国的消息,与国内缉du警察秘密行动,一举捉拿了长达几十年在云缅边境制|毒|贩|毒的帕沙一流。
唯一可惜的是,帕沙在逃亡过程中中弹死了,帕沙的儿子跑了。
“钦哥,我是真佩服你!”一个穿便服的坐在司钦的单人病房床前,一脸崇拜的对着司钦竖大拇指。
司钦友善的笑了笑,轻声道,“看你也不大,怎么会做缉|毒警察?”
小伙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憨憨道,“嗨,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我爸爸就是缉|毒警察。”
司钦唇边的笑意渐浅,看着他,思绪忽然就飘回他幼时六岁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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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钦清晰的记着那天是周日,第二天就是小学一年级报道的日子,母亲难得休班带着他去游乐园玩。
他拿着人偶发给他的气球,正甜甜的跟人偶拥抱道谢,就看见母亲十分慌乱的拉扯着他的手臂,匆匆出了园,打车往市公安局去了。
他那时候太小了,没有见过父亲一面,只觉得父亲应该也是高高大大的、穿着警服威风的样子。
穿着警服的小姐姐带着他去了另一个房间,让他自己玩一会。
司钦很听话,可是没多久,他就听见母亲悲怆哀恸的哭声。
小孩子的好奇心很重,他也不例外。
他偷偷出了房间,寻声去了声音来处,垫着脚拧了好半天才打开一条缝。
房间不大,母亲坐在电脑前掩面痛哭,司钦顿时心疼了起来。
他七扭八扭的钻了进去,电脑上的视频刚好播完,又重头开始。
没有声音,却也足够震撼司钦。
视频上是他的父亲,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人瘦成了电线杆,双臂被绑在椅子后面,胳膊上都是细细密密的针孔,双腿也奇怪的扭曲着,似乎是断了。而黑漆漆脏污的脚,也都没了脚趾,血肉模糊的糊在一起。
视频无声的进行着,这个黝黑无神的男人仿佛吊着最后一口气,一把匕首从背后阴暗处横在男人的颈项上,他的父亲就这样残忍的被斩|首了。
司钦只在照片上看见过他的爸爸,他一直幻想着有一天放学,爸爸就穿着警服站在门口对着他伸出手臂,等着司钦奔过去,再紧紧抱住他。
母亲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伸手去捂司钦的眼睛,哭的说不出话。
一旁的人低声劝慰道:“我派人送你回去简单的收拾东西,马上搬出现在住的房子,这个既然从缅甸传了回来,你们现在住的地方应该已经暴露了。”
母亲渐渐冷静下来,紧紧的抱了司钦一下,安抚的亲了亲他的额头,小声道,“钦儿就在这里等妈妈好吗?妈妈回家一趟,给钦儿拿喜欢的玩具车,马上就回来,好吗?”
司钦很想说“不”,但是他还是很乖的点了点头,跟着一个女警察走了。
母亲被护送回家,而司钦跟着女警察坐在屋子里,良久,司钦轻声问道,“那是我爸爸吗?”
女警察一怔,心中直犯酸气,眼中盈着泪,轻轻点了点头。
“哦。”司钦说,“他是死了吗?”
女警察捂住嘴巴,泪水划过脸颊,顿了顿,她又点了点头。
司钦又问,“那我再也见不到我爸爸了,是吗?”
女警察终于绷不住了,蹲下身来,跟小小的司钦认真的说,“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是你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我们都会疼你爱你……”
司钦垂下眼,轻声说,“可是我没有爸爸了。”
女警察还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有人把她叫了出去。
“帕沙……人……车祸,……抢救……难,……。”
声音太小了,司钦听不太清。
第二天司钦没有去小学报道,而是去了一个陌生的小城,那个女警察带着他交接到当地警方安排好的学校,司钦也成了唯一一个暂住在警院宿舍的孩子。
而他妈妈,被帕沙的人报复,车子在回家的路上被一辆超速|毒|驾的货车撞飞,护送的警察当场死亡,他妈妈在ICU里躺了大半年,成了植物人。
后来在司钦读三年级的时候,母亲才被组织安排到他上学的小城市里的疗养院安置。
可是没多久,他母亲也没了。
司钦就这样默默长大了,警院的老前辈都知道司钦父母的事,都劝他不要考警校,偏生司钦一根筋,谁的也不听,梗着脖子硬是考了警校,毕业做了缉|毒警。
司钦其实没有什么报国的想法,就是单纯的恨意,帕沙不死,永远是他的心头刺,永远是他的梦魇。
司钦各个项目都是拔尖的优异,父母也都已经不在了,他也没什么牵挂的,一心想去云缅做卧底。
最终组织也同意了,抹去了司钦一切痕迹,伪造虚假的生活痕迹和学历,而司钦也的确做的很好。
帕沙是逃亡中了流弹死的,死是跟司钦没什么关系,但是死之前,司钦一点没手软。
他父亲曾经经历过的,帕沙都一丝不少的尝了回来,卧底许多年,司钦的手段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帕沙跟死也就差了一口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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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哥?钦哥?”
小伙子唤了司钦好几声,司钦才缓慢的从过往中抽离出来,“嗯,不好意思,受了伤之后有点难集中精神。”
“哎哟,怪我!天都黑了,我打扰您休息了吧!您休息吧,我去门口守着去。”小伙子摆摆手就往出走。
司钦唇边原本就僵硬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
这二十年来,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一切,都终结在帕沙死的那天。
小伙子也足够用心,怕他一个人寂寞,总陪着他说说话,还给他买了不少杂志小说,就堆在他伸手触及的床头柜上。
司钦捂了捂眼睛,缓慢的舒了一口气。
良久,司钦随手摸了一本书翻了起来。
“<一提离婚就腰疼>?”司钦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极慢的溢上一丝遏制不住的笑意,有些难言的满足,缓缓的翻开这本书的第一页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