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芙蓉》香山老妖

21、二十一

　　“小玉，可以进来吗？”芙慕收拾停当就去了小玉房间。

　　“门没关，进来吧！”

　　芙慕推门进去，见小玉正起床，陪嫁丫鬟小凤正端着水伺候她洗漱。“昨晚没睡好吧！”

　　“恩。”小玉将毛巾放回脸盆里，“怎么睡得着啊？”

　　“不是叫你不要多想了吗？你想了一晚有什么办法？”

　　小玉苦笑着摇摇头：“姐姐你不要取笑我了。”

　　小凤收拾了一下，端着脸盆正要出去。

　　芙慕看着小凤突然眼前一亮，赶紧拉住她：“等一等。”

　　小玉不解：“怎么？”

　　“大少奶奶有什么吩咐？”小凤停下。

　　“昨天双儿摔倒的时候，你在吗？”

　　“在。”

　　“那你也应该看到当时的情况了？”

　　“小姐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小凤为自己的主子鸣不平，她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和小玉讲的一样。

　　“小玉，我有办法说服二叔了。”芙慕说完，对小玉叮嘱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午饭时，秦越照芙慕的吩咐把秦磊叫了过来。

　　不管是谁，在内心烦闷的时候总是希望有个人说说话的，此时的秦磊正是如此。加上兄弟俩也确实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不用预热，两人的话就多起来了。

　　两人家长里短，从小时候说到现在，芙慕则一言不发地在一边给他们夹菜、添酒……

　　“大哥，让你看笑话了……”秦磊一仰脖子就灌下一盅酒。

　　“唉，这种事情谁都无法预料的，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这个女人的心太狠了！”秦磊恨恨地说，眼里仿佛要冒出火来。

　　“……她也知道错了，责怪她也无济于事……好在你们都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秦越想起小玉昨天上吊的事，不甚唏嘘。

　　“她做出这样的事情以为死了就能挽回吗？她是装的！你昨天看到了，她没有死，她是故意做给你们看的……这个女人的心毒着呢……”

　　芙慕见他口口声声都对小玉抱有敌意，她思量再三终于开口了：“二叔别怪我多嘴，小玉性格懦弱，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哼……”秦磊没有反驳，但他是不相信的。

　　“你早就知道双儿有孕了吗？”

　　秦磊闻言愣了一下，接着摇摇头。这个消息自己也是昨天发生了这个事情才知道的，可是为什么竟然觉得应该是早就知道了的？

　　“那么也就是说你是昨天才知道的？”

　　秦磊点点头。

　　“双儿呢？她也是昨天才知道？”芙慕追问。

　　“她？”秦磊想了想，仍然点头。以双儿昨天听徐郎中说话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震惊与悲痛，她应该也没想到自己怀孕了。

　　“你和双儿都不知道，那还有谁知道她怀孕了？”

　　秦磊想了想，摇头：“应该没有了。”

　　“对啊，既然连双儿自己都不知道怀孕了，小玉又怎么得知她怀孕的消息呢？她又怎么会想着要让双儿流产呢？”

　　芙慕这话一出，秦越赶紧点头称是，秦磊也觉得有道理。可是他终究是对小玉怀有偏见，即使如此也不肯改口说小玉是无辜的，反而，强词夺理：“可她推双儿总是事实啊！如果她不推双儿的话……”

　　“你看见她推双儿了？她为什么要推双儿？她与双儿有什么过节？”芙慕打断他的话，步步紧逼。

　　“……”秦磊语塞，脸却因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而涨得通红，端起酒杯一口倒进。

　　芙慕知道话说得差不多了，她缓和了一下语气：“二叔，你也别怪我多事，有些事情小玉和我说了，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偏见？她嫁到这里一个多月，你根本就没好好陪她过吧？她见你喜欢双儿，其实也是想和双儿搞好关系，不让你难做，更是想顺着你的意挽回你的心。”

　　说到这里，芙慕停了下，看秦磊好像听进去了点，她才接着说道：“她昨天去双儿房间，就是把从娘家带来的那匹缎子送给双儿，是双儿接过缎子后自己倒下的……小玉不管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闺女，她犯不着去巴结双儿，更没有必要把那么好的缎子送给双儿，她才是正房，她是大，哪有大的反而怕小的……”

　　“所以她才要推倒双儿！”秦磊找到芙慕的破绽，把气撒了出来。

　　“如果小玉真的要以大欺小的话，她不必带着缎子去，也不必当着别人的面‘推’双儿了！”

　　“谁？还有谁在？”

　　“双儿没说吗？当时小凤也跟着小玉去了，是小凤把缎子拿给双儿的，小玉根本就没接手。”

　　秦磊不语了，他皱起了眉头。

　　“你有没有想过，小玉身为正房为什么要去巴结双儿？”

　　秦磊抬起头看着芙慕，等她说下去。

　　“你还不明白吗？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我？”

　　“对！如果不是你处处偏着双儿冷落了小玉，小玉用得着委曲求全吗？她这个二少奶奶有名无实，还不如一个偏房！她也是走投无路了才这样折了面子去找双儿的……难道这一切不是因你而起？”

　　“你知道什么！”秦磊被芙慕的话震惊了，他从没把这笔帐算到自己头上过。他也很快为自己的错误找到了借口，“她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她早已不是……”

　　芙慕见他现在情绪激动，怕他酒后失言在秦越面前说出不该说的话来。赶紧打断道：“你真的清楚吗？你好好去了解过她吗？你听别人说了什么？究竟她是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自己去了解了不就清楚了！怎么能凭人家三言两语就坏了你们夫妻的感情，伤了小玉的心？”

　　秦磊停下酒杯，盯着芙慕：“她和你说什么了？大嫂，你为什么处处帮着她说话？”

　　秦越见气氛不对，赶紧圆场：“你大嫂说的也没错，小玉应该不会存心去伤害双儿的，一家人嘛，谁不希望和和气气地过日子呢？如果她昨天真的就那样去了，你的良心会安吗？她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么会寻死？”他夹起一筷子菜往秦磊碗里放去，“不管怎么说，她和双儿都是你的人，你不能失了偏颇，让她们两个有矛盾。‘定国先安家’，‘攘外必定先安内’嘛！”

　　芙慕见他还是无法抛弃成见，好几次想把双儿假怀孕的事说出来！可是她又很清醒地知道，现在说出来秦磊同样不会相信！也许会以为自己帮小玉一起对付双儿，只会让他更加不信任自己！面对一个被猪油蒙了心窍的人是说什么都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