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见喜》瑞雪照汤圆

4、所以……她得到了顾阮的身体？

　　徐绵绵正在和弟弟徐风视频，手机突然跳进一条消息：顾阮请求添加您为好友。徐绵绵一激动差点把手机甩出去。“小风，我有点事，先挂了哈。”“唉，女人啊，肯定交男朋友了。”徐风不玩狼人杀，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是位出色的预言家。
　　“你怎么知道我微信？”“为什么加我微信呀？”徐绵绵怀着激动的心用她颤抖的手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僵硬地发出一句“您好”。
　　……
　　顾阮打开手机，只觉“群鸦蔽天”，他的小棉花是什么奇葩中年人吗？打招呼居然是“您好”。不过他自我安慰道：这是心上有你的意思。小姑娘害羞了，嗯，一定是的。
　　……徐绵绵和顾阮真是绝配。
　　顾阮回道：“我是广播电视学的班长，之前见过，但你应该不知道我是班长。我们班有什么卫生情况你就联系我吧。”徐绵绵看到消息的心情就像一颗青杏，又酸又涩。她沮丧地想：原来是因为公事才加我啊。
　　人们都会面临一个两难的问题，那就是到底是选择喜欢自己的还是自己喜欢的。徐绵绵不一样，她觉得这完全不成问题。她徐绵绵，就是有本事把自己喜欢的变成喜欢她的。
　　下周学校要举办运动会，会有领导来视察，所以徐绵绵所在的负责卫生的生活部格外忙碌。
　　现在徐绵绵正在检查明镜湖周边的卫生。明镜湖是鸿大的一大景观。湖水是浅浅的碧绿色，清澈得可以一眼望到湖底的草荇沙石。像一块巨大的镜子镶嵌在鸿大，所以得名“明镜湖”。
　　正是午休时间，校园里几乎没有人，徐绵绵也有些犯困，但还是不敢懈怠。
　　她走到湖边，看到碧绿的湖水边缘有一个塑料瓶。“咦，怎么值日生连这么大的垃圾都没看到？”她一边疑惑，一边探出身子去捡。她努力地弯下腰，伸出胳膊：就快拿到了……
　　突然，徐绵绵脚下一滑，失足跌进湖里。春夏天湖边的泥土本就又湿又滑，徐绵绵又没站稳，竟然这么不幸地掉进湖里。
　　徐绵绵不会游泳，一边扑腾着一边大声呼救：“救命，救命，救命啊！”她觉得身上好冷，力气也快用完了。她绝望地想，自己的人生也太短暂了，她还没有把顾阮带回家，学校里的小花猫还没摸够，还有一个快递没收到，甚至……写作课作业她还没有写完……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意识模糊，她觉得平日里看起来美丽的湖水里此刻好像伸出无数无形的手在拽着她慢慢下坠……下坠……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她看到了一个人跳进湖水。
　　“徐绵绵，徐绵绵，绵绵！”徐绵绵听到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声音在叫她，但她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顾阮看到徐绵绵迟迟不醒，焦急万分。不停地用手按压着她的心脏。求你了，求求你了，千万别离开我。他俯下身，为徐绵绵做人工呼吸。这是他第一次同徐绵绵接吻，与脑海里千百遍的幻想完全不同。他的那些少年的旖旎心思荡然无存。只是顾阮感觉自己的意识好像正在被抽离。
　　一滴泪落在徐绵绵的睫毛。
　　徐绵绵，我长这么大，凡事都只靠自己，现在我求上帝，求佛陀，求众神，求你一定要醒过来。
　　“咳……咳咳”徐绵绵吐了几口水，醒过来。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竟然和她自己四目相对了？难道我已经死透了，灵魂出窍了？天啊，爸爸妈妈，徐风，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躺在地上的徐绵绵突然起身，对她说到：“绵绵你终于醒了！”徐绵绵心想什么鬼，灵魂出窍也不是这种情况吧？！她慢慢站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要低头看“徐绵绵”？徐绵绵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她焦急地揉了揉脑袋，我丢，我的马尾呢？？她转头看向湖面上自己的倒影，她竟然……竟然变成顾阮了？！可是她还有自己的意识啊，难道说……她在顾阮的身体里？她看向“徐绵绵”，她也是一脸震惊。徐绵绵指着她说：“你……你是顾阮？”顾阮点了点头，鬼知道从第二视角看到自己的身体有多可怕。
　　徐绵绵和顾阮相互看着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徐绵绵终于忍不住抓狂了：“这么扯淡的事也能发生在我身上？这啥呀？你的名字？还是羞羞的铁拳？”
　　顾阮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伸手想拍徐绵绵，但发现自己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愚蠢了，因为他需要踮起脚……顾阮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我们先冷静一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总要想个办法不是？现在宿舍肯定是不能住了，我爸爸在学校外面有一套小公寓，很近的。我们可以先在那里住。请你相信我。我们现在这样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住。我们暂时先这样，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到换回去的办法。好不好？”
　　徐绵绵尽管很喜欢顾阮，但她才认识他不长时间，这顾阮万一是个变态呢？哎，她甩了甩头，怎么能这样想妈妈未来的儿媳妇，呸，女婿呢？
　　她想了好半天，说：“是不是我再掉进湖里一次就可以换回来了？”顾阮摇摇头，说：“不是。”徐绵绵想着也不是，刚刚她是自己掉进湖里的，顾阮也没和自己一起掉下去啊。
　　徐绵绵正纠结着，顾阮却另有心思：究竟是怎么换身体的呢？难道是因为……那个吻？如果是那样的话，再换回来可就难了。且不谈小棉花愿不愿意和刚刚认识的自己接吻，而且就算是小棉花答应了，万一交换的条件不是接吻怎么办？顾阮等了徐绵绵那么多年，他不想给徐绵绵留下不好的印象。看这小丫头的反应，好像也不知道那个吻。
　　顾阮看着徐绵绵。她皱着眉头，说：“好吧，只能这样了。不过不能让别的同学知道我们同……嗯……住在一起，而且我们要制定一个合约。”
　　顾阮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们先去换衣服吧。”
　　五月的天气，徐绵绵爱美早就穿起了裙子。此时裙子被水浸湿，薄薄的衣料贴在身上，隐隐约约显出里面印着小草莓的内衣……徐绵绵看着“自己”，心痛地说：“你……你快去吧，不过你必须闭着眼睛换！”顾阮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好。”
　　顾阮回到徐绵绵的宿舍，许言和程优已经起床了。许言看着湿漉漉的绵绵：“绵绵，你怎么啦？”顾阮道：“没事没事，我刚刚不小心掉进了湖里，还好路过的一个同学会游泳救了我。”程优大惊失色道：“怎么会掉进湖里呢？冷不冷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顾阮被盘问了好半天，费了大力气才把她们安抚下来。
　　他洗了平生最快的一次澡，简直不能直视自己。他的腹肌，他的肱二头肌，都没有了……但他还是庆幸是自己和小棉花换了身体，如果是别人，他一定会被活活气死。
　　他打开徐绵绵的衣柜，挑了一件看起来还可以的粉色连衣裙穿上。他对着镜子照了照，嗯，不错，腰没露出来，背也遮得够严实，裙子也够长，小棉花的腿也保住了。只是他穿裙子的感觉实在怪异得很。别看顾阮现在很镇定，刚刚换衣服的时候他手都是抖的。天知道他脱下那一件小草莓内衣有多尴尬，后面的扣子怎么都解不开……
　　他觉得埃菲尔铁塔就是他刚刚尴尬的手法抓挠出来的……
　　顾阮不知道，一直到走出宿舍，他的耳根都是红红的。
　　顾阮和徐绵绵办理好相关手续，便出校了。一路上，两个人四只耳朵都是红红的。
　　系主任的办公室里躺着两条出校证明：一条是广播电视学的顾阮，出校理由是去妈妈的公寓住。另一条是汉语言文学的徐绵绵，出校理由是去她的二大爷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