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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事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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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好恶心,我都要吐了。”说话的人拿着钉耙耙开堆叠的腐烂草堆,面上是止不住的嫌弃。
他身旁的另一人面上更不好看,他拿着个布袋子要将那人翻开的糜烂的腐草装进去。
两人的动作粗鲁又不耐,却不敢不做,因为这都是那能打飞人的新老大的吩咐。
他们抱怨连连,边上还有人捏着鼻子等着,催促道:“搞快点,我还要送河边去洗呢。”
“说什么风凉话!你就送个东西你急个屁,要不你和我换,你来耙!”
“换就换!等会扛这东西还要弄一身腐水,我总共也就两身衣服!”
耙草的人一听,立刻反口:“呸!我就说说,谁和你换!”
“不换就搞快点!”
“你来帮忙不就快了!”装袋的那个喊。
“我才不,老大只让我扛。”新老大说什么要搞流水线生产,他是听不懂什么意思,反正他就负责送东西,其他的他才不要多做。
除了他们外,到了河边有专门负责洗腐草的,要放在麻袋里伸棍子进去冲洗,洗完了又有送洗过的腐草去大木槽的,然后还有什么复杂搅拌的、抄纸的、压水的、松纸的、晾晒的。
是的,新老大是想要他们造纸,不说他们好好的山匪怎么就突然要造纸了,他们也没有一个人信凭这些沤烂的腐草就可以造出那些读书人用的纸。
事实上确实是不行的。
兰岱说的纸和他们认为的不是一回事,他是想要造草纸,上厕所用的那种。
为什么要造纸?
一是他受够了用竹条或叶子擦屁股,二是他作为老大得为小弟的生计负责。
兰岱想当老大的心是认真的。
他想着自己和那什么熙禾派,什么江天光差哪?不就差他是一个人,人家是一帮人吗。
人多欺负人少,不要脸!
干脆他也搞个帮啊派的,和他们刚团战!他一开始选中山匪其实是觉得山匪没一个好东西,就是牺牲了也不可惜。
可在真的接手了这帮小弟了解了他们的生平后,他却发现天生恶人也没几个,大部分是逼不得已,多是被天灾人祸逼的过不下日子了才选择了做山匪。
也不知道幸不幸,这窝山匪的老大王翀智是个前和尚,吃斋念佛那么久,虽因红鸾星动还俗了,但心里到底是有佛的,被他带着这窝山匪也没干多少罪无可恕的事。
这本是好事,只是这样一来,对兰岱来说,他们当炮灰定位就得改改了。
作为一个良民,抢了山匪老大的职务后他就没打算再带他们去打劫。
山匪也要吃饭的,不打劫总得想点别的营生。
兰岱因为自己上厕所困难就觉得厕纸市场大有可为,刚好他以前看过老手艺纪录片,对里面的古法造纸记忆犹新,就独·裁的决定了让小弟们转业。
小弟们敢怒不敢言,不管心里愿不愿意,都被迫照他的安排干。
然后他们就惊讶的发现凭借那些踩一脚都嫌弃的腐草烂叶竟然真的成功的造出了纸。
就是亲手抄纸的彭初三都不敢相信这纸真是自己搞出来的。
他晕乎乎的想,以前村里去读书的那个大头说他买一张纸要多少钱来着?六文还是七文?天啊,他做出了这么多纸值多少钱啊!
普通杂草的纤维短,造出来的纸又脆又易掉屑,写字还一下就晕了,就是擦屁股在兰岱眼里也不算合格。
但再怎么不合格也比木石竹片和草叶来得好,他还是满意的。
再说他也安排人去砍竹沤竹了,等竹纸做出来质量又会好上许多,这些草纸做个过渡也是好的。
这些纸除了留出自己上厕所用的,剩下的当然是要拿去卖的,兰岱给定了个一文钱五张的价,五十张一捆,一口气买一捆卖九文钱。
这纸价在小弟们看来便宜的不可思议,但在兰岱说了这是擦屁屁用不是写字用后他们又觉得这定价有点小贵。
这一张纸按兰岱定的规格大概是A4纸大小,省一点的撕开用,上一次厕所一张或两张就差不多了,也就是一文钱的纸能擦三到五次。
谁家的屁股那么金贵哦!随便扯片叶子不也行擦吗?
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小弟们自觉是舍不得买纸擦屁股的。
兰岱不得已又得花口水给他们分析一下客户目标。穷的叮当响的那当然是舍不得多花钱,但城里镇上那些有点小钱能出去吃饭喝茶,又没富到能拿布匹丝绸擦屁股的肯定是会对厕纸感兴趣的!
然后小弟们就挑着厕纸下山了,再然后就赚钱回来了。
兰岱每一捆都只收回七文钱,剩下的都是卖的人自己的。
然后这七文他又会拿出五文来按劳分配给在造纸时出力的众人,自己只收进口袋里两文。
这一波大家都收到了百来文。
这钱来的是没打劫容易,但不用冒着生命风险啊,一次就能赚这么多已经不少了。
手上切实拿到钱了,那感觉就不一样了,之前腐烂难忍的破草堆在眼里都成了金疙瘩。被迫认的老大那也是成了财神爷。
老大还能不服气,财神爷必须被供着!
下山看见悬赏令的,心里本还有点小九九,这会儿就都当没看见似的,心里还想呢,人家找的是背金弓的俊男,他们老大只是长得俊,又没金弓,肯定不是一个人!
确定厕纸能赚到钱,兰岱就扩大了生产规模,并且让小弟去给找下线。
王翀智期期艾艾的告诉他其实他们在深山的隐蔽处还有个村子,不能出来干活的家属亲友都在那里面呢。
一个村子有几百个人,工厂规模瞬间扩大。但兰岱还是让他们去找下线。
“村子可以做源头厂家,给批发价给下线……”兰岱又给小弟们开了个会,费尽口舌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心思。
好在不管明不明白,他们也不敢不按他的意思去做。
不知不觉的,兰岱就拉起了一个厕纸生产销售线,并借着这条看上去很不起眼的线在霸鲸帮的势力范围下安排自己的眼线。
就在他躲在山里积累资本的这段时间外界找他都快要找累了,江天光甚至都怀疑起熙禾派掌门是不是在逗他玩,世界上根本没有那个叫兰岐的人。
“吴掌门,我手下的兄弟为了你的事也忙活了那么久了,也算是费心费力,你看……”
熙禾派掌门吴茝宝陪着笑,不甚情愿的让弟子去库房搬了箱银子来:“兄弟们辛苦,这点心意算是我请大家喝酒。”
江天光看了看那箱闪亮亮的银子,脸上的笑都友好许多。
“也不是我兄弟不尽心,各处关口我们都堵了,保证人不能出去,但人要是往那深山一钻,我们也不能刮地三尺的找不是吗?”
“是是是,不过江兄手下能人众多,除了托付江兄,我也是别无他法,还望江兄多多费心。”说着这样的话,吴茝宝肉疼的又让搬来一箱银子。
江天光微微垂眸遮住眼中的思索,笑着道:“吴兄诚心,江某定当尽力。”
带着银子回了自家的地盘,江天光找来心腹近一步安排手下去寻人,又特地叮嘱若是寻到人小心不让熙禾派的人知道,将人带他面前来。
“吴茝宝那个老匹夫有名的爱财如命,竟能为了寻那人舍了这许多银子,要不是那神王弓真是天下至宝,要不就是另有所图,这图的肯定不比这些银子少啊……”江天光眼中贪婪毕露。
没多久,吴茝宝给了江天光两箱银元宝求他务必找到神王弓的消息不知怎的露了出去。
大部分想的都和江天光一样,若不是无价之宝怎能让人不计钱财的去寻呢?
寻兰岐和神王弓的人越发多了起来。
街上拿着武器的江湖人多了,老百姓们难免有些惶惶。
“这些拿刀的人怎么越来越多了?”
“嘘,小点声,担心给人听见。”好心的老板提醒了提问的小伙,又忍不住和人显摆起自己知道的消息。
他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靠近小伙的耳边小声道:“据说我们这里出了个皇帝老爷都稀罕的宝物,谁能得到宝物就能当大官!”
“什么宝物?”小伙追问。
“好像是一把金弓,就原先熙禾派发悬赏说给人偷了的那个,就那个说贼长得特别好看的。”
“啊!”
小伙短促的喊了一声,老板也不奇怪他的惊讶,谁听了这消息不惊讶啊,找到一把弓就能当大官,这么好的事谁不想落自己头上啊。
“你说这贼也真会偷啊……”
小伙扯起嘴角勉强露了个笑,挑起担子就要走。
老板忙拦住他:“诶!等等!我还没买纸呢!”
小伙又将挑放下,老板买了一捆五十张的厕纸,又买了六捆一捆三十张可以拿来做包装纸的精品纸。
小伙收了钱都没细点,匆匆挑起担就走了。
老板拎着纸看他远去的背影嘀咕:“奇奇怪怪的,别不是也对那宝物动心了吧?那东西我们小老百姓可沾不得。要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