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教师成长记》残月戏鱼

8、第八章：冤家路窄

　　“开完会。
　　向海洋倒退着走，和莫小鱼面对面，向海洋长篇大论地说着今后的学习生活，一副誓死也要把自己修炼成一个优秀的人民教师。
　　莫小鱼微微浅笑着，装作认真地倾听着。
　　向海洋认真起来的样子，总算有了点大学生的样子。
　　晚上九点，离宿舍熄灯还有两个小时。
　　不错的夜晚，第一次离开父母，第一次在外面过夜，心里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滋味。
　　记忆里，最深刻的是爸爸妈妈在家时最多的是斗嘴，经常斗得是天昏地暗，口干舌燥，全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早已司空见惯了。虽然爸爸妈妈把时间都放在了吵架斗嘴上，但这十几年也是尽了为人父母的职责，对于莫小鱼也是有求必应。
　　特别在高三这一年，两人更是协商解决了不斗嘴的不良行为，给她创造了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莫小鱼还是感激涕零的。
　　好不容易把女儿送进大学，今晚他们会怎么度过这样和谐的夜晚呢？
　　莫小鱼默默想着 ，其实妈妈做的饭菜还是很美味的，爸爸幽默风趣，经常耍嘴皮子，逗得母女俩整天都乐呵呵的，即使有时斗嘴，爸爸也能化笑话为干戈，妈妈扑哧一笑，恩仇全泯。
　　一路上，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叽叽呱呱的向海洋，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应该说是使不完的激动情绪。
　　“向海洋，你会不会想父母，会不会想家？”
　　对于莫小鱼的提问，向海洋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瞬间暗淡下来。
　　就知道戳中他的弱点了。
　　别看他平时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实则是个粘人的小暖男，在家时和向妈妈都是腻歪歪的，经常让莫小鱼碰到他撒娇的样子。
　　为这，莫小鱼常常取笑他是长不大的巨婴。
　　莫小鱼上前就他肩膀轻擂了一拳，安慰道：“想家了，有姐呢！”
　　“我可不像你那样没心没肺的，父母好像是你捡来的一样。”
　　“说谁没心没肺呢！”莫小鱼佯装生气，向海洋才转笑安慰。
　　这样的秋夜，天空挂着一轮明月，月盘那么明亮，月光那样柔和，洒满一路，像铺了一地的银毯。
　　“梅花雪，梨花月，总相思。自是春来不觉去偏知。”
　　莫小鱼莫名感伤，青春正年华，眼望空中明月突生几分愁。
　　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只是眼前的景色让她徒增几分幽怨。
　　月光下，莫小鱼还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夏依秋一袭蕾丝长裙，秋风一吹，长发飘飘欲仙欲幻。夏依秋浅浅笑着，轻启朱唇，明眸皓齿，目光灵动，声音清灵。
　　“我们今晚的合作还是很默契的，希望我们下次还能一起合作。”
　　“是的，谢谢你的配合，我是第一次登台，如果没有你的配合，我想自己不会那么顺利，该说谢谢的是我。”
　　林木森脸上挂着微笑，脸上泛着红光，在莫小鱼看来那是贱贱的光。
　　礼貌地回应着夏依秋，跟莫小鱼白天见到的讨人厌简直是判若两人，表情是何等的和蔼，语气是何等的亲切，态度是何等的诚恳，这样反而更激起莫小鱼的不满。
　　“自己就那么讨人厌吗？不就是长得漂亮了点吗？至于这样尊贵吗？至于区别那么大吗？”莫小鱼越想越气，这下良辰美景都没有兴趣了，悻悻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向海洋不明白这个莫小鱼变脸速度之快，真是让他应接不暇，招架不及。
　　向海洋自讨没趣地跟在她后面，一前一后回宿舍。
　　夏依秋心情甚好，嘴里哼着歌，人美歌甜，老天就是爱偏心眼，好的更好，都是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事还是等等。
　　“夏依秋，你的裙子真好看！”
　　“你以前是学主持的吗？怎么声音那么好听？”
　　一阵接一阵的恭维话传进耳朵，莫小鱼心里也清楚，人家确实是优秀，如果她不那么傲慢，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莫小鱼打开手机，登陆□□，虽然现在大家喜欢用微信，对于□□还是情有独钟。
　　喜欢那种消息到达的声音，和他上线的咳嗽声，那样熟悉的感觉，她不想失去。
　　好友“新不了情”离线。灰色的头像，没有一点回应。她发了一个表情过去，没有响声，如石沉大海，心也失落落的。
　　这几天，她都希望把自己的生活历程跟他汇报一下。
　　“你在哪？你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多天都没有你消息？”
　　窗外皓月当空，树影婆娑，莫小鱼倚窗望月，心五味杂陈。
　　心绪拉到几年前，一个叫“新不了情”的□□好友走进了她的生活，虽然从未谋面，却是如此的心有灵犀，她不开心的时候，他会讲笑话，她开心的时候，他会和她分享。
　　高考时，他鼓励她，传授学习方法，莫小鱼对他产生了种莫名的依赖，她常常幻想着他的模样，常常回味他们的谈话内容。
　　现在好像他消失得干干净净的，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头像一直都是灰色的。让莫小鱼又急又难过又无可奈何。
　　静谧的校园，树影婆娑。
　　林木森倚靠在一棵凤凰树下，细长的眼睛紧紧眯起来，身影被路灯拉得颀长。他手中的手机已经开不了机，公家车上的那一夹就把自己的全部身家就给败没了。
　　第一次离开家乡，那是透满纯朴的地方，一山连一山，一水环一水，清晨虫鸣鸟啾，溪水潺潺，夜间，明月挂树梢，静谧祥和。爸爸执掌一方的教育，他上大学的那天，全村的人都来送，盛情难却。
　　林小木森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那天查到高考分数的时候，600多分！
　　没有多少意外，但是填写志愿时，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他只是在一所普通的高中就读，他的老师兼班主任好不容易培养出一棵好苗子，这是棵百年不遇的好苗子。
　　他却选择了一间普通的师范大学。
　　尽管班主任上蹿下跳地做着思想工作，好说歹说，就差给他跪下了，但是林木森坚决坚持自己的选择，班主任一急，嘴巴长满了水泡，一病不轻。
　　连校长也好不容易到手的政绩也成了泡沫，见每个人都摇头感叹，惜才感慨。
　　从此举校哀叹，校誉如流星般，“嗖！”的一声，销声匿迹，让人猝不及防。
　　爸爸林家栋掩饰不住的激动，他郑重其事地说：“如果你没有决定好，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林木森浅浅一笑，轻松地说道：“高考分数只是一个形式而已，要真正成为一名像爸爸一样的教师，还得需要付出双倍的努力才可以。爸爸，从小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你也不希望我食言吧，你的孩子多了不起，总算是为你争光了，得犒劳犒劳犒劳我。”
　　爸爸拍拍他坚实的肩膀，欣慰地点点头。
　　“走，今天让你这个小子狠狠宰我一顿，我们到镇上去！”
　　熄灯的铃声响起，林木森迅速起身回到宿舍，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一夜碾转反侧，相信这一夜注定是无眠之夜了。
　　整个宿舍不时地发出“咯吱，咯吱”床摇晃的声音，只是谁都没有说话。
　　夜安静得出奇。
　　可能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而且都是男生，没有什么八卦可讲，陌生的感觉让谁都没有打破这种静谧。
　　女生这边就像炸开了锅一样，杂七杂八地，天南地北地聊着。
　　“听说宿管阿姨是个未婚大龄女人，变态得很，声音大的出奇，以后得避着走才行……”
　　“我们导师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师大传说有位赛潘安的导师，好像叫欧阳致远，他是师大百年不遇的美男子，只许师大有，不许人间无，真希望他能来我们班做导师……”
　　“如果能找到白马王子谈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就不枉来师大一场了……”
　　“那个主持人林木森听说来头不小……”
　　莫小鱼静静倾听着，她很好奇这些人怎么那么神通广大，怎么什么都知道，她想反正也睡不着，让她们多聊聊师大的新鲜事，以解不眠之苦。
　　“看在你们第一天，第一在我们师大睡觉，所以让你们多说一会，现在，马上——立刻拉上你们的嘴巴链子，好好睡觉，好好做个美梦！”
　　突然传说中的大喇叭宿管阿姨的声音震得整东宿舍楼似乎都摇晃起来，大家马上刹住，咂咂舌，安分地躺在床上。
　　无意的睡眠，让多少人想念家乡，思念家人。
　　天空升起鱼肚白，莫小鱼才迷糊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