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回忆齿轮の第一次转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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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无边的、浓浓的、粘稠的、阴湿的、模糊的、挣脱不开的黑暗。
模模糊糊间，她听到有人在交谈，是两个男声。
“你打算怎么办？”一道尽量压低了的气急败坏的声音。
另一个人并没有马上回答他。“…斯特国…科技能做到吗？”
交谈的声音模糊而遥远，昏迷中的她只有一点清醒的意识，因而听不真切。
“我可以试试看……机器人…”
一串脚步声。很轻。
“好好保存…天眼的能力……”
又是那个最开始的男声。“…她不回来？…”突然的一声闷响。“…开玩笑…！”
玩家痛苦地开始大口大口吸气，因为感到身体的内部开始剧烈地发疼，仿佛自己的肺不知道被谁灌满了水，成了一条马上就要窒息的濒临死亡的鱼。
两个人突然开始争论。不，不对。她的手指开始抽搐。为什么自己能将这么远的声音听得这么清晰……明明这两个人是在实验室外争论…为什么…？
“但她总有一天得回来。”
回忆结束。她陷入更难挣脱出的泥沼。断片的深层记忆一股脑地被表面的涌流翻出，龙卷风在南太平洋表面形成，在亚马逊破茧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轻盈地落到了小鸡岛的某个山顶上。
*
激光弄断了发圈，伍六七的头发也因此而散开。他把昏迷过去的玩家轻轻放在身后的地面上，身边手拿双刀的梅花十三脸色惨白。
“喂，梅花十三。我知道你想保护她。”伍六七抬手，抹去了嘴边的血痕。“…而我，也是。”
梅花十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大保和小飞早已经被斯特国王子击倒了，现在，战场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不可以倒下。
伍六七没有回头。但他突然发觉，自己仍能清楚地透过王子露着残忍的眼镜片看到玩家那苍白的脸颊和脖子边上凌乱湿冷的黑发。
他把手中那把布满裂痕的刀“哐当”一声丢到了旁边，眼神直直地看着前方——他们此刻共同的敌人，随即，像闪电般猛地冲了出去。“掩护我。”
梅花十三丢出十几个梅花镖向王子攻去，希望能借此分散他的注意力。自己则两手握刀，从配合伍六七的方向朝前跃去。
鸡大保和小飞也再次加入战场——王子的能量盾快要拦不住了！
“嘭”的一声巨响，被围在中央的敌人面前多出了一团灰色的雾蒙蒙的烟尘。梅花十三被击飞了出去，小飞也是。
突然，又是一声巨响，伍六七居然出现在了斯特国王子的背后！“情比金坚七天锁——高仿版！”他大张着嘴喘气，努力牵制住了斯特国王子的动作。“……梅花十三！！！”
梅花十三愣了一下，重新掏出刀，向前刺去。“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可恶…
伍六七看着空中静止了动作的梅花十三，心下暗道不好。没办法了，那就只能……
“集中精神，以气御剪！”他大喊出这八个字的同时，往日的回忆也像录影带倒放一般在脑海中一帧一帧地闪过：马小姐手里的气球，黑玫瑰阿婆和她的孙子小龙，有收集癖的大叔、江主任、嫩牛五方…大保、小飞…周董的七彩鬃毛……
剪刀飞快地旋转着穿过大街小巷，如同银色的风火轮般滚到了山顶，“唰”的一下，穿透了斯特国王子和伍六七的胸膛。
梅花十三呆立在原地，看着两个人一起倒下，接着转身把玩家抱到怀里，从兜里找出了一个鸟形的哨子，放到嘴边。
正准备吹的时候，斯特国王子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果然啊，人类的心脏太脆弱了。”
梅花十三猛地转头，一脸警觉地重新摆出了战斗姿势。
居然没死？这群科技疯子！
“…不过，要不是这颗早就装好的后备心，我还真的差点就挂了。”
他疯狂地大笑，从手里抽出光剑，飞快地欺身到她面前。突然，梅花十三身边地上躺着的玩家突然起身，平举起手臂指向了斯特国王子。她开口道。“退散。”
一道耀眼的白光从她双目间的额心冒出，竟然抗下了斯特国王子刚刚的攻击。
梅花十三来不及怀疑，在玩家结束攻击后抬起右手，并拢双指放到太阳穴边，双目忽地亮起诡异的荧光色青绿。
但做完这一个动作后，玩家就又重重地倒回了地上。
而另一边，身后冒有大片黑紫色火焰的伍六七突然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他手里不知怎的，又捏住了那柄刀身化成千万碎片散落的刀。
*
玩家转醒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
“阿七，你猴赛雷啊！”大保跑到了手中拿剑伍六七边上，大叫道。
什么，斯特国王子已经没了吗？
玩家转身环顾一圈，确实没有再看到那只四眼田鸡的身影。天啊，玩家站起身。要快去看看伍六七有没有受伤才行…！
“阿七，你有没有受伤？”玩家一脸紧张地跑了过去。说起来，她身上的伤势倒并不严重。“阿七？”
披散着头发的伍六七眼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玩家直觉感到有些不对劲，但在看到他用尖刀指着大保后才惊叫出声。
“不想死就让开，我是玄武国的暗影刺…”
结果他竟顺着玩家的尖叫昏了过去。
小飞把伍六七扛起来，顺便叫住了玩家。“唧唧唧！”你也要去神医那里看看！
鸡大保心有余悸，用翅膀轻轻拍了一下小飞的肩膀。“怎么不让我也去神医那里看看啊？刚刚阿七真是吓死我了…”
梅花十三表情淡漠，放下手时还看着原来斯特国王子站着的地方。“师傅，都看到了吗。”
*
“一个小小的问题。”玩家躺在病床上，揉着眼睛，看到了另一张床上的伍六七，发现他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所以，刺客没有五险一金？”
伍六七“啪”的一下摔下了床。“？？？”
玩家拿起叉子，往嘴里放进了一块削了皮的苹果。“啊，那个，因为大保都告诉我啦。阿七，原来你是刺客啊。”
“我，我是。”伍六七从地上爬起来，感觉自己现在可能需要来一颗速效救心丸。“那，那…”
玩家又吃了一块苹果，看着伍六七脸上奇怪的表情，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停下来，发现桌上这一盘子的水果都需要付费，看，这万恶的价格小卡片。“嗯…？”
伍六七深吸一口气。
伍六七看着玩家，眼睛里居然有水光闪动。“拜托请你不要和我分手！马小姐！我做刺客只是为了赚钱！绝对不是什么坏人、呜呜呜！”
听到这番话，她倒是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伍六七。”
玩家一般不叫他大名。
所以伍六七咽一下口水，紧张地坐起来。“马小姐。”
“我前几天一直很生气，因为你又一次不见了。不打招呼的那种。”
玩家说话时一直盯着盘子里的苹果，把伍六七看得心里毛毛的。“对不起…”
“但是现在，我释然了。”玩家看向伍六七，嘴角竟然挂上了一丝平和的微笑。“因为大保说了你的那些事…而我，”她顿住，眨了眨眼睛。“决定为你保守秘密。喏，接着！”
伍六七看到一个黑影砸过来，连忙伸出手，接到了一把剪刀。“送你的新剪刀。”
伍六七感动极了，所以再一次“啪”的摔下了病床。“马小姐，我爱你。”
他从地上爬起来，坐到玩家的床边，和她交换了一个吻。
“那么，以后可就要报备出门执行任务喽。”玩家抬起眼睛，盯着伍六七。
他笑了。“大保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啊。唉，放心啦，我一定会的！”
玩家微笑起来。其实大保也没说什么。只不过说了伍六七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完成过一次任务、这家伙作为刺客真是善良得令人叹为观止、以及他和大保以前并不认识而已。放心吧，她不会让他杀人的。因为少年自己本身并不知道，双手沾染上鲜血的后果，就是和死神一起堕入地狱。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回忆齿轮の第一次转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