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做美人》千千里

20、第十九章 回忆(小修）

　　我是王羽音，赤炎国最尊重无比的女人，尊重无比背后的辛酸又有谁知晓？
　　听爹爹说，我降生的那一刻，天将祥云，祥宁村的巫师给我批命。
　　“龙瞳风颈，富贵之极，他日必是富贵之人。”
　　爹爹信，便把我送到小山村唯一的私塾，让我与那些男孩一起学习。
　　我拼命的吸收着这些知识，不止跟师傅学习文化，还跟师娘学习舞蹈、棋艺、与绘画。
　　我不是相信‘龙瞳风颈，富贵之极’，但我信，只要我努力，他日必定能够出人头地。

　　我忘记了自古以来都是以男子为尊，女子为卑，男子入朝堂，入军营，而女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我恨，老天为何让我有女子身。
　　我不甘心，及笄之后，络绎不绝的人来到我家提亲，那些尘土配不上我这朵天上的祥云。
　　直到十九岁那一年，我遇到了慕容翔，一个风一样的男子。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他温软如云，衣带飘飘，束冠的黑发也随风起舞。
　　我知道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两眼相遇之间，“慕容是否有不雅之处，还望姑娘指出。”
　　被我注视的脸，悄然变红。
　　呆子，他都不知道我是在暗送秋波。
　　“没，奴家是被公子的读书声吸引而来。”

　　后来，才知道他是从京城而来，随父母隐居于此。
　　我在这里生活了十九年，它除了静再无其他优点。
　　而他却说，空气清新，山景秀丽，如临仙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用考虑太多的事情，人生应当如此。

　　我嫁给了他，只因他是唯一能与我匹配的人。
　　一年之后，清儿出生了。
　　“音儿，我们有儿子了。”他的脸上堆满了感激。
　　我也很开心，有了儿子之后，我就可以劝说他离开这里。
　　去京城过富裕的生活，不为我，也要为了清越。

　　他在我的鞭笞下，进京赶考，几个月之后，他高中状元。
　　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我抱着清越与他会合。
　　春风才拂面，便有捷迅传来，白马之上，他穿着红袍，笑着看着我，羽扇纶巾风袅袅。
　　他在说，他做到了，他考取功名了。我和孩子会有更美好的日子。
　　稚嫩小儿也在嚷着叫爹，他抱起孩子，抛到空中，再稳稳接住。
　　孩子被他弄的咯咯大笑。

　　“恭喜啊，慕容公子。”
　　“到了京城之后，不要忘记我们啊。”
　　“是啊，不要忘记祥宁村啊。”
　　他一一回答，而我则是庆幸，我终于摆脱了这个小山村。

　　京城，有着繁荣的街道，高低不齐的建筑，人来人往的人群。
　　清越奶声奶气的说“娘，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吗？”
　　我发问他，“清儿，你喜欢这里吗？这里有你爱吃的冰糖葫芦。”
　　一听到有自己喜欢的零嘴，他咧开牙齿，“喜欢。”
　　我瞟了眼旁边的人，告诉他，没有选错地方，连清越都喜欢。
　　他则紧紧搂住了我和清越。

　　皇上赐了座俯宅给他，名为状元府。面积不大，却是美轮美奂。
　　楼匾上的三个字，还是皇上亲自提名的，刚劲有力，皇上他一定是尚武之人。
　　我尝试着布置这个家，大到假山、花园，小到针尖、木筷。
　　我安心的做着状元夫人，享受着新的生活。

　　庆历十年，宫中宴请状元郎，他应邀而去，带着我这个家眷。
　　宫中摆酒，歌舞升平，富丽堂皇。
　　我安静的坐在他的身旁，听着他对答如流的回答皇上的问话。
　　“这次的宴会，可是专门为慕容爱卿准备的，爱卿可满意？”
　　他拉着我，跪倒在地，“微臣歇内眷王氏，谢陛下赏赐。”
　　磕头，跪拜。

　　酒过三巡，不只是谁大胆说了一句。
　　“皇上，微臣听说状元爷的夫人，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无所不精，这么好的一个宴会，不如让状元夫人，表演一番，岂不美哉？”
　　他又跪地，“陛下，贱内粗学无术，难等大雅之堂。”
　　堂上之人，轻啄了下清酒，“哦？王氏，你说说看，是不是如慕容爱卿说的那样，粗学无术。”

　　我练了十几年的琴，舞，居然被说成难登大雅之堂，被忽略的感觉让我脱口而出，“臣妇不才，就表演一曲灵生破。”
　　“准奏，拿琴。”
　　灵生破，赤炎国四大名曲之一，其难度可想而知。
　　只听波浪汹涌，浪花激溅；海鸟翻飞，鸣声入耳，天高云淡，让人不禁想要飞起，去寻找那天上之人，天上之景。
　　一曲结束，堂下一片哗然。
　　“好听。”
　　“好曲。”
　　宴会继续进行，歌姬漫步场内，舞动起来。

　　我坐回慕容翔的身边，他蹙着眉，压低声音。
　　“你争强好胜，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我有斗胜吗？再说，我也没有丢你的脸，他们都在羡慕你娶了个好夫人。

　　几日之后，宫中的陈德妃派人接我入宫，要跟我学习琴艺。
　　“宫中不比家中，切莫斗气。”
　　他嘱咐着我，德淑贤良四妃是地位仅次于皇后，贵妃之外的妃子，四妃又以德妃为首。
　　她派人来请，当然不能不去。

　　这一去，与慕容翔的夫妻情分断然决绝。

　　马车离状元府渐行渐远，马蹄声在静谧的皇宫内格外清晰。
　　来到一所宫阁外，马车停下。
　　“皇上说，让娘娘先在承雨阁休息。”
　　娘娘，他怎么叫我娘娘，应该是叫错了吧，也就没有在意。
　　“谢谢公公。”

　　承雨阁是东六宫之一，阁内有紫檀雕镂的桌椅，其雕镂的花样有山水人物，造型逼真。
　　烟水迷离，虽由人做，宛自天开。
　　“你来了……”
　　“臣妇，参见皇上。”
　　不是陈德妃吗？怎么变成皇上了。
　　“呵呵，爱妃怎么出去一趟就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你是朕的王淑妃。”
　　我浑身冰凉，脸色苍白。
　　“皇上，臣妇的夫君是新科状元。”
　　我是有夫君的，我的夫君是慕容翔，皇上他这是做什么？

　　“哼，朕说你是王淑妃，你就是王淑妃，来人，给娘娘更衣。”
　　我哭过、闹过、更自杀过。
　　“妹子，你怎么这么傻啊，皇上是什么人，他想要你，你能逃得过？”
　　在我自杀之后，皇上派陈德妃来疏导我。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要为你的孩子考虑，本宫听说，你有一三岁小儿。”
　　我抱着她哭了起来，清儿，我的儿子，他会不会在找娘啊。

　　无论我如何反抗，都是无用功，当我明白之后，便不再做无谓的抵抗。我顺从的穿上淑妃的服饰，努力的学习宫中的礼仪。
　　也许有一天，我能够再见到清儿与慕容翔。
　　侍寝之前，我忍着宫女们给我熏香，给我沐浴，给我梳头。
　　一番装扮之后，皇上缓步而来。
　　“朕一直在想，采取你这朵水仙花之后，会是何等模样。”
　　他的笑容是那么的真诚，炯炯有神的眼中，洋溢着对我的喜爱。
　　我清楚的明白，只有让他对我的喜爱没有变质，我在这后宫的地位才能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