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第三卷 第七章 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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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七章怀疑
王林怒道：“大胆！休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我没有胡说！是我亲眼所见！”叫花子呼声震天。
“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我拉出去！”王林话音刚落，众衙役立马向叫花子冲去。
程楼横扫一刀，大喝一声：“都退后！我看谁敢造次！”
见势不妙，衙役们列架围成一圈，但未再上前，只等着王林下令。
王林抬手示意众人停下，与程楼说：“卫风将军，莫要听信这小人的谗言，我根本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程楼正身，放下刀，语气稍显和善：“县令莫恼，待我问清楚，信与不信我自有打算。”
她转而问叫花子：“你说你亲眼见是王县令杀了孙员外，当时可还有其他人在场？”
叫花子摇头，“……没有。”
“那王县令是用什么凶器杀的人？”
“没、没看清……”
听到此处，程楼心里也打了鼓。
叫花子一口咬定是王林杀的人，怎的不是没人证就是没看清？
这时莫城如开口问道：“是何时发生的？”
叫花子答：“三更、锣敲了不久，夜里下了大雨，我路过孙家后门想跟墙角避、避会雨，结果发现后门没关，我就、就进来了，然后就看见王林从这屋子里出来，等我再进屋，就看见孙员外被人抹了脖子！”
王林怫然道：“荒唐！我与他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他！”
程楼慎重问：“王县令，事发当夜，你究竟有没有来过这里？”
“没有。”王林斩钉截铁，“我从未离开过县衙。”
程楼：“可有人证？”
王林蹙眉，语气迟疑：“……那天晚上我自己在房里睡觉，没有人证。”
程楼暗暗思量，王林即便不是朝廷命官，她也不能轻听轻信一个莫名闯来之人对他的指证，就妄下定论。
“你确定你那晚见到的人，就是王县令吗？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我朝律法，污蔑朝廷命官是要蹲大狱的。”她说。
叫花子断定：“就是他没错！”
程楼收起刀，与王林说道：“既然此人如此确定当夜王县令曾出现在案发地，王县令也没有证人可以证明自己是否离开过县衙，那不如这样，我们就去县衙看看，如果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王县令来过这里，就暂且先将此人收押，待查明真相再定夺。”
“卫风将军！”王林自是不愿意，他本欲辩驳，可面前的卫风将军又是他惹不起的主，他思来想去，便就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返回县衙，连夜搜了一遍又一遍，将近两个时辰后，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有。
最后只能依之前所说，先将叫花子收押了。
程楼拱手，对王林深施一礼：“此次多有得罪，还望王县令见谅。”
王林连忙还礼，“哪里的话，卫风将军秉公办事不拘小节，乃是我等之典范，怎会怪罪，下官还要多谢卫风将军替我洗脱嫌疑才是。天色不早了，我叫人收拾好了几间房，三位不如暂且先在县衙休息一夜。”
进了阮县就没闲着，程楼的确也有些发乏累，况且现在已经半夜，再寻他处确也不易，索性回道：“有劳。”
“卫风将军客气了，这都是下官该做的。”
王林叫来一名衙役带着三人去了后院，三间房紧挨着，收拾得干净仔细。
衙役燃好灯，就离开了。
刘叔随后出门看了看，确认周围无人后，小心地掩好房门。
“你觉得这个王林有没有嫌疑？”莫城如问。
程楼斟酌片刻，“刚才见他的状态，他应该没有撒谎，孙望之可能真不他杀的。你怀疑他？”
莫城如：“他可能没有参与设计孙望之，人也可能不是他杀的，但不代表他什么也没做。”
程楼：“什么意思？”
莫城如闷闷的声音像从喉咙深处溢出来：“王林是此地的县令，放着一座颇有争议的神坛在那里，他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任它留存至今，而且竟还把神坛所在的南山林租给了孙望之，即便像他说的，他是个无神论者，根本不信鬼神之类的东西，可他一个县令，差那点租金吗？再说那南山林又是官地，就算有大把的租金也到不了他的手里。先前人多眼杂，我不好多言，但我觉得，就凭孙望之租下那片地以后，此地民众的态度来看，那南山林分明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他们不是不在意那神坛的秘密，而是原本就认定那里一定有宝贝，这些人有心去寻宝，却没有胆量进山，而这些时候孙望之出现了。王林把南山林租给他，他就有了名正言顺的使用权，到时无论孙望之怎么做，都是合理合法。我推测王林的目的要么是想借孙望之的手除去神坛，要么他也想趁机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莫城如说话时一双失神的眼睛微张着，浓密的羽睫遮挡着朦胧的眸光，加之那张苍白而无血色的脸，尤像是寒冬的湖面覆了层薄薄的寒冰，瞧着冷，碰一下就会碎。这般病倦孱弱的模样，思考时候又不经意地皱起眉透出忧愁，在夜晚灯火阑珊的润色下，更添了我见犹怜的憔悴。
程楼看的出神。
“你可在听？”
程楼惶恐，“啊……在听在听。”
她静下心回忆着莫城如刚才说的话，低下头若有所思，而后又不安困顿地问：“照这么说，王林也有可能会杀孙望之？”
“凡事要讲证据，不能单凭推测，所以暂时不能确定。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程楼急迫地等着他说。
“整个阮县几乎都在治丧，外面人心惶惶，可王林似乎对此一点都不担心，他的反应未免也太过平淡了。”
程楼闻听立马认同地频频点头，“还有件事我也有点想不通，昨夜里我们只是在小屋里休息，什么都没有做，那黑风便找上了门，如果是孙望之的鬼魂来报仇，他来找我们做什么？他最该恨的人，不应该是设计陷害他的人吗？”
莫城如欲言又止。
这个问题，他倒是大抵推测出个答案。
不过现在最紧要的并不是这个，所以他也没就此说下去。
“明日我想再去趟神坛。”他说。
程楼：“我陪你去！”
“可能会有些危险，你当真要去吗？”
“咱俩游过花街，拜过堂，我当然得对你负责。在你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保护你可是我的职责，你去哪，我就要跟你去哪。再说了，这件事不仅是为你，也是为了这的百姓，有危险怕什么，”程楼把长刀往桌面上一撂，“我这把铁盟可不是吃素的！”
“三娘子，当日你我成亲是权宜之计，算不得真……”
见他慌张解释，程楼莞尔一笑：“哎呀，我当然知道，你放心好了，我志在报效朝堂，为国为民，儿女情长最是误事，我可不想浪费我的大好青春去做那等闲事。我刚才是逗你呢。”
她说完，暗暗呼了口气。
莫城如语重心长道：“三娘子，我不是挟恩图报之人，过去的事，你不必记挂在心上，也不用因此来为我做这么多事。”
程楼尤为认真地答：“你想多了，我可不是为了报恩，我是认定了你这个人，你要再继续说这些客套话，可就是没拿我当朋友了。”
“我……”莫城如无奈，“好，我不说了。”
“话说回来，你要去神坛干什么？”程楼问。
“去看看有没有宝贝。”
“你也信这个？”
莫城如摇头否认，“我记得转生阵法必须要有需要被转生的人的身体发肤等等这些东西才可以成功。那阵法之内有人血，就说明那个人已经开始试图操控法阵了，我们就去守株待兔。”
他担忧地问：“你的伤好些了没有？”
程楼扬声畅快道：“早就没事了！”
半晌没说话的刘叔听到此处，忍不住开口道：“三娘子，我们不是着急去朝阳吗？我们可在这耽误一日了，迟了约定期限，只怕王君震怒啊。”
程楼抿唇踌躇一阵，道：“阮县百姓惨遭不测，身为同胞理当施以援手。王君虽是重规矩礼法，不过他最是在意子民安康，我这么做也是谨遵王君圣意，若是惹了君颜大怒，我甘愿领罚就是。”
她说着，侧过脸看了莫城如半晌，小心翼翼地问：“今日我见你的身体又有些吃力了，要不我叫刘叔先送你去朝阳吧？剩下的事交给我。”
莫城如语气平和而坚定：“对方不善，你不会法术，不容易对付。不出明日，这件事一定就能解决，不会耽误三娘子的正事。”
几人说罢，程楼和刘叔就各自去休息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亮，刘叔打着哈欠敲了敲门，“小郎君？您起了吗？”
莫城如寻声推开门，“您早。”
“郎君昨夜睡的可好？”
“嗯。”
“奇了怪了……”刘叔自顾自嘟囔着。
莫城如询问：“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许是我听错了吧！”
他正说着，程楼无精打采地走来。
“昨晚上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啊？”她问。
刘叔顿时瞪大了眼，“三娘子也听见了？”
程楼说：“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鬼哭狼嚎的，整整吵了一宿，我出来看了好几次又什么都没有。”
莫城如疑惑。
他素来觉浅，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可昨夜里他连窗户都没有关，分明静得很，没听到任何动静。
“几位醒了？”衙役道：“老爷在前厅备好了早点，请各位洗漱完移步到前厅，老爷在那里等候。”
程楼点点头，目送衙役走远，与二人道：“这王林还真是周到。”
待程楼他们到了前厅，正瞧见王林扎着围裙端着热汤走来。
他笑道：“这是阮县的特色米参土鸡汤，用的是我们这里产的米和参，还有农家土鸡一起炖的，几位尝尝。”
程楼诧异：“王县令还会做饭？”
王林答：“家常便饭还是会做一些的，做的不好，你们可别嫌弃。”
刘叔嗅到了一股子香气，忍不住点点头，暗暗称赞。他抬手刚要动筷，转而担忧：他该不会下毒吧？
莫城如摸起碗筷，程楼欲拦，他放在桌下的手摆了摆，接着挨个菜肴浅尝了一口，轻笑：“县令好手艺。”
王林喜不自胜：“郎君谬赞了。”
刘叔见状，这才安心地给程楼盛汤夹菜。
几人吃着，程楼问道：“王县令，不知昨日前去查访那些治丧的人家，都查到了些什么？”
王林正身，毕恭毕敬地答：“除了死亡时间稍有不同外，其他都与更夫家是一样的。”
“那柳家的尸体怎么处置了？”
“柳家三口都送去了义庄，卫风将军要是没有别的吩咐，今日便会安排下葬。”
莫城如好像很是在意柳家小宝，那两具尸身又不同寻常，所以程楼不敢定夺，悄悄询问莫城如的意思。
见莫城如点了点头，她才道：“没有别的事，就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食毕，下人收拾碗筷，程楼起身，说道：“今日我们打算去一趟神坛，王县令要不要一起？”
王林不解：“去那做什么？”
程楼：“孙府的人往南边送殡，然后没了踪迹，还有这些事的起因是因为南边山林，现在其他的线索都断了，所以想着沿路查探线索，顺便好好找找这神坛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王林犹豫半晌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带些人手，一起随行，护卫各位的安全。”
临出门前，莫城如拦下刘叔，“烦请您替我做一件事。”
作者有话说
第182章 第三卷 第七章 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