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标》行路长

95、631号实验者

　　631号怎么着？有什么蹊跷吗？真乐一路上被监管者带着，穿过了一道道的大门，进入了一栋建筑。那栋建筑怎么看都像是牢房一般，不过房间的门上没有栅栏，就是一个普通的防爆门。
　　怂巴巴的真乐只听身后的监管者一边叨念着“631号”，一边把她带进了电梯里，她小心翼翼地打探了一句：“这位大哥，631号……是个什么人？”然而迎接真乐的是一阵沉默，监管者并没打算搭理她。
　　自讨没趣的真乐有点讪讪地撇了撇嘴，默默地观察着牢房的环境。电梯在14楼停了下来，这层楼只有三间房加一间监管室，看起来似乎每层楼都会配所谓的监管室，以便监管者做好针对性监管。
　　房间门上的屏幕显示着似乎是入住者的编码，那两个监管者先把真乐带到了监管室，把人交给监管室的值班人员后二话不说就离开了。在监管室值班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和一个单眼皮小眼睛的小年轻，他们对真乐的一体卡做了登记之后就把她带到了显示着631号的房间门口。
　　站在门口的真乐眼看着其中一个监管者上前敲了敲门，等待开门的过程中她忍不住一个劲地吞口水。
　　“没必要紧张，631号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比起她来，我反而担心你会在研究中控制不住……”顿了顿后，那个小年轻继续说道：“疯批沢可是会不给实验者打抑制针的，不要以为从外边看这个门没动静就以为风平浪静，一开门里边很多时候都会随时闯出来人准备撕烂你。”
　　话音刚落，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女生在门后看着门外的人，她穿着一件长袖衬衣，下边穿着运动短裤，看起来衬衫似乎是匆忙套上的，卷起袖子露出来的手臂上遍布伤痕，虽然整体看起来块头不大，但是光是手臂就可以看得出很结实。
　　“631号，介绍一下，你的新室友。编号嘛……我看看……哦，789号。”
　　“几号我不关心，不要妨碍我就可以了。”
　　嗯……又是个不热情的人。真乐发现自己和这类人特别难合得来，但却总是和这类人有缘。
　　在监管者的推搡下，真乐进了牢房，身后的门关上后，她就看到房间的布景，感觉上像是两房一厅的普通家居房一般，唯一有点不太居家的就是那些健身器材。631号稍微挪了挪房间里的健身用具，顺便继续用着漠然的语气说道：“自己住习惯了，东西太多让你见笑了。”
　　闻言真乐有些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她在631号的脸上和语气中是看不出什么抱歉的情绪，但是又感觉得到她说得的确很诚恳，搞得一时间真乐也判断不出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抱歉。
　　见真乐不说话，631号也没再说什么默默开始把东西往自己房间里搬。真乐便走上前想帮一帮她，结果刚一伸手，对方突然手就直取真乐的喉咙，好在真乐的反应神经够快，瞄到对方动手，瞬间一抬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你干什么！”真乐有点恼火地质问了起来。
　　“在这个地方不要对任何人有任何善意，不然你会后悔的。”631号先松了劲，抽回自己的手继续弯腰搬东西。
　　不就是帮忙搬个东西，怎么就不行了？真乐不理解631号为什么这么紧张，大家都在监管局的监视之下，能出什么大岔子？除非监管局自己搞事，不过……不会吧？
　　阻止了真乐的善意后，631号就一直在搬着自己的东西，把它们尽数挪进她的房间里。
　　坐在一旁的真乐看着631号干活，瞄了一眼她脖子上的码，发现她似乎是个半生化人。按理来说这边的人应该都是实验对象，既然是实验对象那就肯定有些什么与众不同，631号的与众不同在哪里呢？
　　贼头贼脑地观察了半天，真乐突然叹了口气，这一口气引起了631号的注意，她扭头看了真乐一眼，两人的视线刚好碰上。对视了数秒之后，631号继续用她独有的淡漠语气问了一句：“你无聊吗？”
　　什么？这又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在找茬？真乐感觉有些奔溃，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面瘫而且说话无起伏的呢？而且这种语气做出来的询问，自己到底怎么回应人家比较合适都是个问题。真乐举起了手不知道要做什么，于是又有些尴尬地放了下来，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点无处安放：“你说的无聊……是我理解的那个无聊吗？”
　　“你什么意思？”
　　“实话说了吧，你这样子我总觉得你在找我茬。”
　　“我没有。”
　　“这种回应就是欲盖弥彰！”
　　“啧！”
　　“你看！还咋舌！一看就是不耐烦了。”
　　“看来你来之前没人跟你说过我。”631号把手上的东西放进房间里之后，转身去倒了杯茶，端着茶杯坐在了椅子上。她本来也没打算现在去了解眼前这个789号是个什么人，但是刚好人家对自己产生了误会，她也就趁这次聊天互相了解的机会把事情说清楚。
　　听了631号的话之后真乐愣了愣，敢情自己是被区别对待了呗？进来的时候监管者还会跟别人聊实验者的事情不成？一想到带自己过来的那两个监管者，面无表情得像是铁面无私的包公一般，怎么着也不像会主动说别人情况的样子。
　　反而是刚才那两个监管室的人稍微地说了点什么，反正在真乐看来言下之意就是自己比631号来的危险。
　　“在我进来之前，别人都称我为转化失败的残次品。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到了转化的时候出了岔子，我的情感波动变得很小，对很多事会提不起兴趣，而且并没有生化人所谓的强烈欲望。身体只有在受到伤害时才能有能力的强化，恢复力还极弱，需要药物辅助恢复。所以，我属于受的伤越重，战斗力越强的异类，而且不需要抑制针。”
　　“这……受了重伤哪里还有行动能力？”
　　“我受了伤之后不会马上有相应的反应……”631号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的刀鞘中抽出短刀往手臂上划去，皮肉是被划开了，但是却没有鲜血流出。她又继续说道：“一般外伤就体现为不会马上出血，内伤短时间内基本就看不出来。而反应延迟出现的和我的体质相关，如果我更强大，延迟的时间就会越长，现在的我可以在重伤情况下撑一个小时。不过一个小时后得不到足够的治疗我就必死无疑。”
　　真乐看着631号面无表情地解说，同时又熟稔地找出药箱给划出来的口子上药，一时间目瞪口呆。她大概也理解了631号说的意思，可能就像游戏里的狂战士之类，血量越低爆发越强，在她看来能残血反杀的都是狠人，631号绝对不是个好惹的家伙。但是她就这么把事情告诉了自己，其实等同于把弱点暴露了出来。
　　不是刚说了不要有善意的吗？这就暴露弱点是要灭自己口了吗？
　　似乎看出了真乐的疑惑一般，631号解释道：“我还是愿意相信别人，你的眼神很干净，我赌自己没看错人。”
　　得！就冲这句话！631号这朋友必须得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