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标》行路长

61、凶手

　　完蛋，压根没睡好。
　　真乐在家里的床上干躺着直到天亮，辗转难眠直到起床提示音响起。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在迷糊中走完了洗漱吃早餐流程，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公司楼下。
　　真是绝了，身体还能有这种肌肉记忆不成？
　　正当真乐站在公司楼下感叹时，有人在她身后扯了扯她的衣服。她回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赫然是她在波正家救下的小孩。只见那个小女孩的伤还没完全恢复，但是并不妨碍她的行动。
　　“听说是你把我送到了医院？谢谢你。”
　　“你应该不是专门来找我道谢的吧？”真乐看出了小女孩的欲言又止，于是蹲了下来平视着小女孩，把耳朵凑到她面前：“有什么要悄悄告诉我的吗？”
　　小女孩也的确有话要说，于是四周看了看之后附在真乐耳边小声说道：“我都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是谁杀了波正哥哥。”
　　“先说好不是我啊。”真乐想起小女孩那天见到自己那惊慌失措的模样，生怕她直指自己那就白期待了。
　　小女孩被真乐说得一愣，随即摇摇头：“不是你啊。”
　　“那你那天……不对，不会吧，你害怕的是我身旁那个人吗？脖子上有伤痕的那个人？”
　　看着小女孩一脸笃定地点着头，真乐顿时觉得脑子有点宕机，小女孩的指向明显就是柳扬，可是真乐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柳扬要杀波正。
　　本来以为自己会很生气，毕竟被骗了，而且没救回波正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柳扬一声声“太迟了”的暗示，但是此时的真乐却异常地冷静。她冲小女孩笑了笑，伸手摸摸小女孩的脸：“知道了，谢谢你把这些告诉我，好好养伤吧。”
　　然而小女孩抓住了真乐的手，一脸认真地询问道：“你会帮波正哥哥报仇吗？”
　　这……真乐愣了一下，这时沐笙的声音从斜上方响了起来：“你在这里干嘛？都快迟到了还不去打卡？嗯？这是谁？”
　　本来苦于如何回答小女孩询问的真乐在听到沐笙的声音时暗暗松了口气，慌忙站起身冲她招了招手：“早。”
　　“呃……早？”沐笙不知道真乐为什么突然这么热情，还没反应过来本能反应就回应了她。接着沐笙就看着真乐和小女孩轻声说了什么之后小女孩有点欲言又止，最后才点点头默默离开。
　　“哪里来的小孩子？”
　　“波正家遇到的，被我救下来了。”真乐目送小女孩离开，神情很是严肃地转向了沐笙：“她刚刚告诉了我杀死波正的凶手。”
　　“嗯哼？”沐笙扬起了眉毛，等着真乐说出那个名字，然而真乐却突然若有所思地咬起了手指甲。见状沐笙确认了一下时间，伸手拍了一下真乐的肩膀：“先去打卡吧。”
　　“我等下要去一趟柳扬的办公室，如果许久我都没出来，那你可能要来帮一下我。”
　　“你的意思是？”
　　“那个孩子指认柳扬杀死了波正。”
　　＊
　　昨天和锖文从肖老太太那里离开之后，柳扬就一直被锖文抓着追问各种问题，其中一个就是询问她有没有接过beacon的委托，以及知不知道协会里是否存在beacon的人。
　　问的多了，柳扬也不禁开始揣测起锖文的意图来，本来很多不在意的事情顿时都开始在意了起来。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想到这里，柳扬突然被一股不祥的预感包围，不禁打了个寒战。不太妙啊，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敲门声响起，把想事情想的入神的柳扬吓得手一抖，回过了神：“谁？”
　　“我，童彤。”
　　“我现在没……”柳扬本来想说没空，但是转念一想，童彤最近也很是异常，有单独聊聊的机会试探一下也好，于是又重新说道：“进来吧。”
　　获得了柳扬的允许，门也自动打开。看着真乐进了办公室，柳扬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示意她随意坐下：“大早上的，有什么事吗？”
　　“大早上的，我也不太喜欢绕弯，咱有话敞开说可以吧？”
　　嗯？柳扬皱了一下眉，她察觉到真乐似乎要问一些不得了的东西，于是也稍微警惕了起来，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可以，你想问什么？”
　　“波正，是你杀的吧？”
　　“哦？你还在怀疑我？”柳扬给真乐倒了一杯水，自己端着水杯坐在了另外一张凳子上：“我还以为这件事翻篇了，是有什么细节你还没搞清楚吗？”
　　真乐挪了挪身体向前倾，双肘撑在了大腿上，直勾勾地盯着柳扬：“波正死前留下了线索，其中有指向你的证据。”
　　“比如？”
　　“你携带的某件东西，你没发现你丢了什么吗？”
　　柳扬笑了起来，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对上了真乐的目光：“你在诈我。波正的死我很抱歉，但是我也算是他的朋友，我没有理由害他。如果有证据你可以拿出来，我都可以解释。”
　　妈的这家伙心理素质也太好了点！真乐的确没有什么证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一直觉得柳扬有鬼，小女孩的指认坚定了她的想法，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找到了柳扬对质。但是自己两手空空，于是只能试着诈一下。
　　怎么办？再诈一下？真乐有点坐立难安了，自己这么杀上来的确有点欠考虑。
　　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柳扬办公室里的死寂。柳扬又皱了一下眉毛，语气有点不悦了起来：“暂时别打扰我。”
　　“扬总，我来找童彤的。”门外是沐笙的声音，虽然在真乐意料之外，但是她从未如此期待沐笙过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沐笙在听到真乐说柳扬杀了波正时就隐约觉得真乐可能会闯祸，尤其是她得知真乐要去找柳扬的时候。据她所知，真乐手上并没有什么可以指认凶手的王牌，眼下肯定是冲动行事。可是没等她劝说真乐，真乐就已经跑得没了影。
　　跟丢了真乐的沐笙短暂地陷入了为难。不去管真乐吧，她手头八成是没证据的。去柳扬办公室捞真乐出来吧，万一真的是有证据自己贸然行动肯定坏了事。
　　等等，似乎有点奇怪，为什么自己一直没考虑过真乐手上有证据的可能性呢？沐笙察觉到自己似乎潜意识里压根不认为真乐有证据，而且是很笃定地这么认为着。
　　但是眼下并没有太多时间让她考虑这件事，沐笙权衡了一番果断还是敲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