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标》行路长

56、想家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啊……怎么说比较好，上一次猎杀快结束那会儿，你不是给了我一枪的吗？”
　　真乐突然的询问弄得沐笙一愣，她还以为真乐要跟她算账：“记得啊，怎么了？”
　　“当时那个地方，你能带我回去一趟吗？有件事我必须确认一下。”
　　“现在？可以啊。”
　　沐笙很痛快地答应了真乐，她现在对真乐是越来越好奇。她很想知道真乐到底掌握着什么东西，从而导致一波又一波的麻烦。
　　两人到了真乐之前刚穿越过来时躲避追杀的屋子，那间屋子已经有人居住了，门也上了锁。然而真乐感兴趣的并不是屋子，而是四周围的路。她记得一开始她是在一条巷道失去意识跟醒来，被人拖着走了一段之后到了这间屋子里。
　　拖行的时间不算久，也就是说巷道离这儿并不远，可是现在重新回到这个地方之后，真乐发现四周并没有所谓的巷道，只有宽广的马路：“我说，这附近没有巷道吗？”
　　“我看到的和你看到的是一样的，你觉得呢？”
　　“果然是没有嘛……”真乐低声嘀咕着。这个巷道就和机械处理场一样，明明存在过却似乎只有她清楚知晓。这难道是什么空间重叠时空错乱之类的理论吗？
　　“这个地方很久之前是有巷道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真乐一下就听出是玥然的声音，脸上的表情止不住的嫌弃。前几天要不是她突然跑出来搅局，自己也不至于失控，最终还要靠自杀式自残来恢复理智。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因此也撞上了机械处理场的信标出现，尽管这也不知道和自己受的伤有没有关就是了。
　　还未等真乐抬头，玥然就从上边不知道哪里跳了下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上次在波正家和她交手的男子。尽管那个男子戴着口罩，但是真乐还是认出了他。
　　“托你的福，我换了一个胳膊呢。”玥然挽起袖子，露出了她的机械胳膊：“人造皮肤都没来得及找人做。”
　　“我看就这样也挺好，反正下次猎杀时期见面的话我还会继续卸你的胳膊的。”
　　“别扯了，你能伤到我还不是因为你失控了。知道你们生化人为什么这么受忌惮吗？就是因为一旦失控了，没几个人能一对一制服你们的，监管者不行，普通人更不行，所以一旦选择了当生化人或者半生化人，监管者就会在你们身体里植入保险装置，便于他们制服你们。”
　　“所以呢，你想说明什么？”真乐皱起了眉，她觉得今天的玥然废话特别多，刚好她现在又不是想讲道理的心情，于是完全不想听玥然逼逼。
　　感觉出了真乐的不耐烦，玥然也不恼，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如果我说加入我们，我们有办法帮你摘除这个保险装置呢？”
　　就这？保险装置这种东西摘不摘真乐其实并不关心，她也想不出留着保险装置控制失控的自己有什么不好：“不好意思没兴趣。”话音刚落，心脏猛地缩了一下，像是通过了强烈的电流一般，真乐瞬间透不过气浑身也没有了力气，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但是那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间，数秒的脱力和难受之后真乐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你刚刚做了什么？”
　　“你……”玥然看着真乐倒下后又像没事人一样站起来，她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这家伙怎么还骂人呢？你才是个东西呢。”真乐一下子来气了，莫名其妙经历了剧烈的痛苦，起来还要被骂，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不成？
　　玥然回头看着身后的男子，询问道：“难道是程序出错或者信号阻隔？”然而身后的男子默默地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清楚还是否定了玥然的猜测。
　　这时，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沐笙突然开口：“你们私自获取保险装置的控制权限就不怕被监管者倒查吗？”
　　“这倒是不用你担心。”
　　等等，很久以前有巷道是什么意思？真乐现在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差点漏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点：“你说很久以前有巷道，是多久以前？”
　　“你问了我就要告诉你吗？你又有什么可以和我信息交换？”
　　“行了，爱说不说，不说拉倒。”真乐最近到处碰壁心情已经奇差了，完全不想和玥然再磨叽下去，她伸手一拉沐笙：“走。”
　　这人脾气怎么突然这么暴躁了？玥然有点伤脑筋地挠挠头，心里除了犯嘀咕之外也开始了骂骂咧咧。自己一个武力输出硬生生被beacon逼成了循循善诱忽悠人加入的文职人员，刚好遇上真乐又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难道这个让她加入的任务自己是要完不成了？
　　真乐拉着沐笙走了很久，沐笙见她没松手的打算，于是主动停下了脚步，扯住了真乐：“你要去哪里？”
　　“散散心，理理思绪。”
　　随着事情的发展，有些原先的谜团还没解决，新的谜团又接踵而至。真乐现在的脑子混乱得没有什么头绪，但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因为她知道自己始终不属于这个世界。
　　“喂……你哭了吗？”沐笙看到真乐的眼眶突然变红，她有点惊讶。真乐没有回应沐笙，她别开脸抹了一把眼泪，本来以为很快就可以忍住眼泪，不料这一抹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泪水就像决堤了一样拼命涌出来。
　　妈的，好丢人！真乐慌忙地擦着眼泪，长这么大都很久没哭过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特别想回家。这里的回家不是指童彤的家，而是自己的家，她迫切地想见到亲朋好友，想听到熟人叫一声自己的名字。
　　好想回家。
　　这么想着，真乐的眼泪更加止不住，靠着墙蹲下之后哭得失了控。
　　沐笙也已经好久没见过人哭得这么大阵仗了，一时间大脑也有点空白，只能蹲在真乐身边手忙脚乱了半天之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情况？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