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标》行路长

285、约定

　　赶到现场时，两人发现已经有监管者先行赶到。基于“谁先到谁管辖”的原则，这个事件罗颖也没有了管事的权力。先到的监管者见罗颖出现，惊讶之余又有点警惕：“这个事件已经归属我管辖了。”
　　“我知道，我就……路过随便看看，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举报了什么？”
　　“凭什么告诉你？”
　　“嘿，你这家伙……”罗颖被气笑了，想发火又不知道从何发起。
　　监管者之间也有处理事件的考核，对于抢活干这种事总是很敏感。原本“谁先到谁管辖”这种事是要提高办事效率，但是如果有管辖权的监管者没有能力快速解决，那么其他监管者就可以接手，因此像罗颖这种能力强的监管者总是会被提防。
　　沐笙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眼熟。看监控画面时之所以觉得异常，是因为那个街道在短短一瞬间变幻了形象，当她们赶到时街道早已恢复了原貌。这种情况在沐笙之前收集的情报中也出现过，但是她也没亲眼确认过。
　　这时，沐笙突然注意到空气中出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奇怪气味，于是她扯了扯罗颖询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味？罗颖深吸了几口气，随后一脸疑惑地摇摇头。沐笙眯起了眼，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沉默数秒，随即伸手拍拍罗颖的肩膀，凑到她身边轻声说道：“我有点事想确认一下，要四处溜达一下，你帮我拖住这个监管者，别让他阻拦我。”
　　这个……罗颖扭头看了一下那个先到的监管者，对方正在四下勘察环境，顺便向四周围的人询问情况，同时还时不时一脸警戒地瞟她一眼。瞬间她脑子里闪过了婉拒的念头，可是一回头沐笙已经不见了踪影。
　　罢了，帮她一把吧。
　　沐笙顺着那阵气味找到了一户人家门口，那户人家因为猎杀已经没人住了，门锁也早已经被破坏。站在门口的沐笙总觉得这个地方有点似曾相识，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过这个时候这种事情其实也无关紧要，于是她抬手推开了门。
　　房间里一片狼藉，不过想来也正常，遭遇了猎杀之后一直无人居住自然也没人收拾。屋子里扬尘的味道混杂着沐笙之前闻到的那阵气味，呛得她不禁打了个喷嚏，捂住了鼻子。在原地停顿了几秒，她才继续迈开脚步走进屋子里。
　　突然沐笙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地方，未等她作出什么反应，一只手突然从她身后越过她肩膀。她反应迅速，不等对方有进一步动作，抓住对方胳膊就是一个过肩摔。
　　对方被狠狠摔在了地上，激起了沙尘，又一次呛到了沐笙，这次顺带地她还被沙子迷了眼。还没等她缓过劲来就感觉脚下被人一绊，她也狠狠地摔了一跤。随即就感觉有人骑坐在她身上，按住了她的双手。
　　眼睛进沙子的沐笙一时间没办法挣开双眼，但是为了自保她果断奋力反抗，此时一个令她无比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阿笙？”
　　沐笙猛地一愣，但是拳头已经挥了出去，她完全来不及收回，结结实实地就打在了对方的脸上，把对方打倒在地。然而对方没有再有进一步动作，反而躺在地上笑了起来，而且逐渐演变成了哈哈大笑，嘴上还一直念叨着“终于成功了”。
　　抬起手飞快扯了扯眼皮，快速缓解眼睛不适感后沐笙飞快爬起身，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躺在地上的人正是真乐，她此时浑身是血很是狼狈，正抬起双臂挡着双眼仰躺在地上又哭又笑。
　　突然间沐笙就觉得整个人像突然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轻松，她长吁了一口气瘫坐在了真乐身旁：“欢迎回来。”
　　这时真乐猛地从地上弹坐起身，果断抱住了沐笙，带着浓重的哭腔嘟嘟囔囔又劈头盖脸地说了一堆话，但是沐笙一句都没听清。她抱着真乐，感受着她熟悉的气息，不禁抬手揉了揉真乐的头发。这一记摸头直接让真乐破了防，头埋在沐笙的肩膀上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沐笙一边提醒真乐控制音量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一边轻轻地拍着真乐的后背。然而真乐一直哭，根本没有要停的趋势，于是沐笙拿开了真乐抱着她的双臂：“嘿，哭归哭，抽空看一眼我。”
　　真乐也很是听话，闻言就动了埋在沐笙肩膀上的脑袋，面对着沐笙。
　　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哭湿的肩膀，沐笙无奈地笑了笑，视线落到了真乐的脸上，此时她才发现真乐的脸上泪和血混杂着，还有一些泥沙。无论真乐经历了什么，她知道真乐为了回来肯定拼尽了性命。此时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是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于是她抬手轻抹了一下真乐脸上的泪，一歪脑袋吻了真乐。
　　原本还哭的稀里哗啦的真乐瞬间懵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回应了沐笙。然而拥吻并没持续很久，她就因为失血和缺氧的感觉而眼前有点发黑，压倒了沐笙。
　　“冷静下来了就休息一下吧。”
　　“我不要。”真乐抱着沐笙，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手：“这如果是一场梦，我也得睡久一点。”
　　“我刚才那一拳力道还不够吗？”沐笙感觉着真乐的气息喷在耳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是她一躲，真乐又锲而不舍地缠上来，粘人得很，无奈之下她也只能任由真乐处置：“这不是梦，我会陪着你的。”
　　然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真乐的回应，于此同时她也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不知不觉间真乐抱着她睡着了。
　　这家伙……沐笙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不想惊醒真乐。然而真乐又突然开口：“阿笙……”
　　“嗯？”沐笙一个激灵停下了动作，又等了半天真乐没吱声，估摸着她在说梦话，于是沐笙刚想继续动，真乐却又开始说起话来：“不要走，陪陪我。”
　　一边说着真乐一边紧紧拽住了沐笙的衣角，搞得沐笙有些哭笑不得，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我爱你，说了再见面时要说的，我说了，你不能不要我……呜呜呜。”
　　这到底是梦了些什么内容？怎么又哭上了？沐笙一时被真乐的梦话搞得有些老脸一红，而且无论如何真乐也没撒手的意思，无奈之下沐笙只好凑到真乐耳边轻声说道：“我不会再让你走了，就算你想跑也跑不掉。”
　　“唔……一言为定……”真乐迷迷糊糊嘟囔着松开了手。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