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标》行路长

27、万玥然

　　“这么脆弱的身体动不动就会受伤，说实话你真的没想过做点什么强化吗？”陆瑾站在一旁看着沐笙在桌子边检查着枪的零部件，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沐笙专注地察看着手上的零件，没有搭理陆瑾。于是陆瑾伸出手想按一下沐笙的伤，却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顺带收到了一个警告式的瞪眼。
　　“听到了应我一声啊，你这么无视我很伤我心好吗？”
　　“人就是人，说什么强化，又不是什么机器。”
　　“你是在内涵我吗？”
　　“我说什么了？”沐笙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想那么多：“如果说刚才的说法有什么冒犯到你……那啥……抱歉。我就是不想改变自己罢了。”
　　“没想到你是个这么保守的人？”陆瑾伸手想拿沐笙检查过的零件把玩一下，手伸一半就被沐笙死死抓住。她撇撇嘴先示弱：“知道了不碰你那宝贝枪。所以是什么让你把你的枪都给弄坏了？”
　　闻言沐笙手上的动作停顿了数秒，随后她就把最后一个确认过的零件放回箱子里，又一次无视了陆瑾的问题，着手按顺序快速组装好枪，合上箱子：“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不说就算了。陆瑾耸了耸肩，她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并不不强求，毕竟自己现在唠唠叨叨的也就是怕沐笙觉得无聊或者尴尬，毕竟自己刚刚才似乎是因为她和小五吵了一架。
　　等等，那算是吵架吗？
　　走神之间沐笙都已经关上了门，陆瑾赶忙跟上了沐笙，好歹是处理站的站长，送客这种事该做还是得做。
　　在大门口，陆瑾叫住了沐笙：“喂。”
　　“干嘛？”
　　“注意点安全……还有，不是换了这玩意儿或者变成生化人就是改变自己了，目光别这么短浅。”陆瑾晃了晃自己的机械手臂。
　　“啧！啰嗦。”沐笙面无表情地四下观察了一阵后，背着枪提着箱子出了大门，很快消失在了硝烟之中。
　　＊
　　好累……真乐背着小女孩在柳扬的掩护下到达了停车场。期间为了安全起见两人都选择了走逃生楼梯，尽管如此也遭到了不少次的伏击。这过程中真乐全程保持着警惕，既要保护背后的小女孩又要关注柳扬的安全，毕竟她是自己拉下水的，于是她很自觉地子弹也替柳扬挡了好几次。
　　因此真乐也耗费了极大的精力，坐在驾驶座时精神有点恍惚，而柳扬完成掩护之后就一声不吭地消失在了停车场里。
　　把小女孩放在了后座用安全带固定好之后，真乐看了一下车里的构造，本来以为车子里会有什么高科技，结果似乎和她认识的普通汽车没什么差别，这让她一度有点出戏。
　　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真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发动了车子开往最近的医院。
　　然而事实证明，柳扬的担心并不是无谓的，真乐从停车场出来开了多久的车就被追杀了多久。有些人简直像丧尸片一样，看到开过来的车还死命扑上来，扒拉着挂在车上。
　　这么不怕死，显然是生化人。这么想着，真乐一脚油门踩到底，把扒拉着车子试图逼停她们的家伙甩下车。突然，她就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凉意，似乎是某种不祥的预感，紧接着眼前的玻璃突然就被一颗子弹穿透，那颗子弹直接打中了她的右肩并穿透肩胛骨钉进了驾驶座椅上。
　　还未等真乐有什么反应，车胎也被打爆，快速行驶的车子瞬间失了控。
　　“妈的！”真乐忍不住咒骂出声，顾不得疼，双手死死把住方向盘控制着车不让它翻。
　　好不容易停住了车，真乐第一时间确认自己的方位和医院的距离，发现还剩下个几百米。肩膀的伤疼得有点过分，还有种被灼烧的感觉，右手手臂也软绵绵地垂着，使不上任何力气也失去了任何知觉。
　　现在的情况的确是有点……不对，很糟糕。车外的子弹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地打在车身上，车里还有一个伤员，自己身上只有一把手枪和一支匕首，似乎没有什么突出重围的资本。
　　怎么办……真乐爬到了汽车后座，护着小女孩抱着脑袋躲在车里，然而越是急着想办法脑子越是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时，车外突然没了动静。于是真乐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察看车外的情况，发现刚刚追上来的人有一些倒在血泊里，有些已然落荒而逃。远处有个人站着，半晌没有动静，那些追兵似乎都是被那人解决的。
　　突然像是感觉到了真乐的目光，那人扭头看向了车子这边，真乐吓得赶忙缩回了车子里。
　　肩膀的伤还在恢复，手多少恢复了点知觉，可是一动起来就钻心地疼。然而生死关头哪还管的上什么疼不疼，对方不知是敌是友，真乐并不想冒险和对方遇上。刚好医院的方向在另一边，她并不用越过那个人前进，带着孩子赶忙跑路就算了。
　　本来盘算完了刚想动身，车门却突然被拉开，紧接着她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扯着衣服拉出了车外，狠狠摔在了地上。还没等她从地上爬起来，一只脚就踏在了她肩膀的伤口上把她按回了地面，还顺带狠狠碾了碾那个伤口。
　　“呜！”真乐疼得脸都白了，而且内心的震惊比疼痛更加强烈。刚刚那个人分明就离了两三百米，怎么在短短几秒时间里就可以到，就算自己思考速度很慢，怎么着也没过十秒吧？这真的合理吗？
　　“你就是童彤？”一个陌生的女声响了起来，真乐可以确认自己或者童彤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由于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所以真乐并不吭声，虽然有一半原因是伤口疼得吭不出声。
　　“无视我？”对方又加重了脚上的力道，真乐甚至都感觉自己被打碎的肩胛骨似乎碎得更厉害了，于是她趁对方不注意，掏出匕首往对方的脚筋处割去，逼着对方收回了脚之后赶忙站起身和对方对峙：“是又怎么样？”
　　“都说你挺强的，但好像不过如此啊。”
　　“你是专门来嘲讽我的吗？”
　　对方见真乐似乎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就一边询问，一边回头往身后的车张望：“怎么？你还有什么急事不成？”
　　见对方回头，真乐第一时间掏出手枪冲着对方就是一枪，然而行动却早已被对方识破。眼见着对方闪开第一枪后冲自己这边蹿了过来，真乐又开了第二枪，这一枪结实地打中了对方，但却没有阻止到对方的攻势。她只觉得腹部被什么撞了一下，清晰地感觉到了肌肉被撕裂，身上的力气就开始逐渐流失。低头时还看到对方握着几近没入她身体的刀子手柄，拧动一下后再把刀子拔了出来。
　　内脏受到了损伤，血不停地往外涌，真乐的双腿也开始发软，但是她没来得及倒下又被对方用巨大的力道揪着衣领，被迫强行站着。
　　“就你这么点本事也能把我家亲爱的打得落荒而逃？”
　　“你家……亲爱的？”
　　对方刚想解答真乐的疑惑，却突然眉头一皱，像听到了什么似的，放开了真乐，这时真乐才发现对方的一只耳朵上戴着一个无线耳机。
　　“本来还想好好收拾你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万玥然，记住我的名字，今后说不定……嗯……是一定还会再见的。决定了，下次见面你叫不出我的名字的话你的身上会多几个窟窿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