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标》行路长

172、迷路的前兆和迫切的相见之情

　　“她们两个怎么跑出去了？”曲水回过神发现沐笙和真乐都不见了踪影，医务室里就剩她和伍瑜，她有些郁闷地挠挠头。
　　敢情自己又一次沦为了工具人？曲水感觉又好气又好笑的，每次她和静煜身为引导者总是威严扫地，明明可以发挥很大作用，却屡屡摆脱不了工具人的命运。
　　伍瑜本身也不认识曲水，沐笙和真乐走了之后她就愈发尴尬，但是她见曲水似乎知情于是就算尬聊她也认了：“你……怎么称呼？”
　　“蔺曲水。”
　　“名字还挺好听……”
　　“谢谢。”
　　“……”莫名地两人突然都沉默了一阵，气氛更加尴尬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曲水才叹了口气说道：“尽管你不记得了，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死的，分明经验那么足。”
　　啊？伍瑜有点懵地歪了一下脑袋，她已经不太记得自己怎么来到这儿的了，而且关于一切的记忆都很是模糊，现在的她只能隐约记得自己不属于这儿，除此之外其他的事都很难记起来。但是听曲水的意思，她应该在这个世界见过自己了。
　　“虽然我听过沐笙说关于死亡和重置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很难相信这一切，这种不断轮回的事是真的吗？我们还有机会离开吗？”
　　“有啊，而且你比真乐迫切多了，再不回去我估计你就是我见过的第二个迷路的人了。”曲水估摸着伍瑜肯定不知道迷路是什么，于是不等她问自己就解释了起来：“我估计你很多事都已经记不住了吧？典型的迷路前兆。在这世界迷路就意味着被这个世界同化，到时候你就会记不得你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件事，然后在这个世界和其他人一样挣扎着存活，并不停活在重置中。”
　　“那可不行，我还要……嗯？我要干什么来着？”伍瑜有点慌张地抬手按住了太阳穴，她只能记得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她要做，可是现在已经无论如何想不起来了，不过她可以肯定那件重要的事不是回去原来的世界。
　　看着伍瑜这个样子，曲水也有些无奈，但是她也帮不了伍瑜什么。过分的干预只会让她投入过多的个人感情，但是按照经验，一般都不会有好结果，于是她已经学会了和被引导者保持距离。更何况她一旦帮上瘾了，很有可能就会踩到重置线，上次和伍瑜分开也就是这个原因，为此她还被静煜训了一顿。
　　曲水本人对于伍瑜还是很欣赏的，伍瑜是少有的选了最难走的路但却依然能咬牙坚持下来的人。曲水自己本身也是个性情中人，但是她觉得换做是她应该也没办法像伍瑜这样对一件基本看不到希望的事这么坚持。
　　或许迷失在这个世界反而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你认识之前的我吧？”伍瑜的声音让曲水回过神，她把目光投向伍瑜，发现她也正盯着自己，于是她点点头：“怎么？”
　　“那你知道我之前一直在做什么事吗？我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个我肯定知道，而且告诉你对我来说也无妨，但是我想给你一个机会。”曲水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了烟盒，拿出一根烟点燃，然后向伍瑜散烟。伍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拒绝了：“什么机会？”
　　默默收回烟盒，曲水挠了挠头：“就是，如果你不记得这件事，你回去的可能性会提升很多，明白我的意思吗？”话音刚落，医务室的门就被打开了，真乐从外边鬼鬼祟祟地探了个脑袋进来，然后对上了两人的目光。
　　“难得你还记得她，我以为你们悄悄自己办事去了。”曲水眉毛一挑，伸手拍拍伍瑜的肩膀：“你考虑一下吧，不用急着回答我的，都还有时间。”
　　伍瑜闻言本来想询问的嘴又默默地闭上了，她也想着自己或许应该慎重考虑一下再提问，毕竟曲水的表情真的十分郑重。
　　跟着真乐离开曲水的医务室后，伍瑜就一直很沉默，她一直在努力回忆着自己忘记的事情，试图找回一点记忆，可是结局总是令人沮丧，她除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外甚至想的人都有点麻，头还有点晕。
　　真乐见状有点疑惑：“你们聊了什么？”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吗？”
　　“记得啊，要我跟你详细叙述一遍吗？”
　　“我不记得了。”伍瑜低头用手指摩挲着手背上的伤口，无意识地用指甲抠着那块痂：“曲水说我这是要迷失在这个世界的前兆……”
　　闻言真乐愣了一下，这其实是一件挺严重的事情，但是听小五的语气似乎并没有感觉多沉重。感受到真乐目光的伍瑜苦笑了一下耸耸肩：“你也感受到了吧？我内心好像松了口气一般。”
　　张了张嘴，真乐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比较合适，毕竟她看小五现在也似乎不需要安慰，她最迫切的可能是记起某些被遗忘的事情才对。有点局促地挠挠头，真乐岔开了话题：“先干点别的事吧，我们现在要去调查当初童彤伤人的事件，你也一起加入吧，多个人的话角度不同可能结论会更完整。”
　　“不了，我……”伍瑜对于真乐所说的事并没有兴趣，她也不想假装合群，此时的她比较关心陆瑾的伤势：“陆瑾她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她好的很，命大着呢。”沐笙原本等着真乐带人回来，但是等的太久于是亲自出来找，正好听见小五拒绝真乐的话：“你想见她？”
　　“我……是的。”伍瑜又开始抠手背上的痂，一不小心把痂抠掉了，血顿时又重新冒了出来。她皱了皱眉，用手指按住了出血的地方，继续说道：“我想向她道个歉。”
　　沐笙显然不相信小五说的话，她挑了一下眉毛，双手环抱在胸前：“就只是道个歉？”
　　伍瑜微张着嘴，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此时的她十分想要见到陆瑾，想待在她的身边。尽管她知道沐笙和真乐把自己弄进学校很不容易，况且今晚就是猎杀，虽然这具身体的格斗本能还在，但是她知道光靠本能远远不够。
　　呆在学校无疑是最安全的选择，道理伍瑜都懂，可是她的内心和脑子此时各自都有想法。一番权衡后她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抬眼看着沐笙：“道歉其实是借口，我想见她，有件事我必须要确认一下。所以谢谢你们刚才救了我，也先帮我谢谢曲水，她的特效药效果也很好。我先走了，等我确认完再回来找你们。”
　　一边说着，伍瑜发现自己想见陆瑾的心情越来越强烈，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忍不住迈出了脚步，于是她撂下一句话之后，就径直一溜烟急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小五离开的背影，沐笙感觉自己的心情有点复杂，似乎有些喜忧参半。她甩了甩头丢掉了奇怪的想法，转头看向真乐，在对上她的目光时心突然漏跳了一拍，整个人定在了原地，又是那种莫名的感觉萦绕在她的心头。
　　真乐抬手在沐笙眼前晃了晃：“怎么？”
　　“没什么……”沐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推开了真乐还在她面前晃的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