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标》行路长

114、心境的转变

　　呜……柳扬在迷糊中醒来时，完全没办法没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睁着眼在地上躺了半晌，知道鼻子里隐约嗅到了血腥味时，她才一个激灵从地上弹坐起身。
　　妈的，被嫁祸了。柳扬四下观察了一番，发现童彤的养父母正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浑身是血，刚好在她手边也有一把刀和一个小小的仪器，仪器闪着红灯。反观自己，身上似乎也有几处机械部分有些许损坏，不过并不碍事，于是柳扬第一时间就打算过去查看童彤养父母的情况。
　　然而还没来得及靠近，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柳扬行动的身体一滞，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门的方向。紧接着童彤就出现在了转角处，两人目光对上后都愣了一下。
　　真乐万万没想到柳扬会出现在自己家里，她张望了一下屋里的场景之后感觉浑身的血液顿时凝固了一般，身体也感觉像是堕入了冰窖。她径直走向养父母的方向，路过柳扬身边时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把柳扬推了个趔趄。这个行为被判定为暴力行为，随后手环的惩戒让真乐疼得脚下一软，跪倒在地。
　　“你……这是你做的么？”随后赶来的锖文看到这个场景，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哈啊！这情况应该不能再糟了吧？柳扬深吸了一口气，迎上了锖文的目光：“不是我……”话音刚落她就感觉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揪着衣领怼到了墙边，后背撞上了墙壁后发出了一声闷响，她也皱着眉哼了一声。
　　由于抑制药物的效果，真乐的情绪被牢牢地控制在失控一下，爆发不出来的憋屈让她尽数转化为了愤怒。推搡柳扬的行为毫无疑问也被判定为了暴力行为，但是在手环惩戒下的真乐并不想因此示弱，她强撑着双手紧紧揪着柳扬的衣领，以致于柳扬隐约听见了她手关节骨骼响动的声音。
　　“不是你，那告诉我是谁。”真乐咬着牙忍受着惩戒的痛苦，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想说的话：“到底是谁！”
　　“如果你想说幕后的那个人，我不知道……”柳扬说的是实话，但是真乐并不接受这个说法，毕竟之前因为波正的事她就已经在怀疑柳扬了。如果这次柳扬再不给她合理的解释，她敢肯定自己第一时间就会把柳扬当做罪魁祸首解决掉。
　　真乐揪着柳扬的衣领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扯了一下之后，又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柳扬的后背再次撞上了墙壁，这次的声响比上次更大，柳扬的脸上有了一丝痛苦的神情，又闷哼了一声。真乐踉跄了一下，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住柳扬，忍痛憋得她眼睛都充了血，一时间她的神情显得有些狰狞：“你不要再给我耍花样，我现在没有耐心和你扯皮。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在一旁的锖文有点看不下去了，她上前拉了真乐一把：“你先住手，这样你也很难受的，不要消耗过多体力。”
　　“你别管我！”真乐正在气头上，她只想听柳扬给她一个说法，脑子里没有别的念头。见柳扬似乎并没开口的意思，真乐揪着她第三次往墙上怼。这一次柳扬感觉自己的锁骨似乎发出了脆响，她没绷住呻'吟了一声。
　　眼看着真乐身形也有点摇晃，估计也快撑不住了，锖文见人又拉不开劝又劝不听，代行监管者的权力又只能对一个人，刚刚已经对楚欣用了因此这个场合又用不上。实在没办法的她后退几步，一个助跑撞向真乐，把她撞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真乐刚想起身，就觉得喉咙一甜，吐出了一口血，身体顿时也没有了力气，重新瘫回了地面。失去了真乐控制的柳扬捂着锁骨瘫坐在地上，而锖文也因为惩戒机制半晌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缓了一阵之后，三人都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也都稍微冷静了下来，尤其是真乐，她也知道惩戒机制的厉害，于是暂时放弃了跟柳扬动手的想法：“你说不是你做的，那你应该知道是谁做的才对吧？”
　　“嗯，我知道谁接了任务。”接着柳扬从接到寻找巫真乐的任务开始，到在童彤家楼下被包围迷晕都跟真乐说了一遍，并且随便问道：“你就是巫真乐吗？”
　　所以是我害死了童彤的养父母？真乐又是半天没回过神来，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原本好好的，一到这边就变成了一个祸害，所到之处克这个克那个的。
　　见真乐沉默不语，柳扬也就权当她默认了，于是又继续问了一句：“那真正的童彤呢？”然而回应她的又是一阵沉默，在她看来这阵沉默可能是一个不太好的结果，她也识趣，不再追问。
　　“迷晕你的是谁？”真乐从地上坐起身，擦去了嘴角的血痕。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谁发布了杀死养父母的任务，但是真乐隐隐觉得事情的背后很可能还是会指向beacon。不过无论背后指向的是谁，她都要狠狠地复仇一番。
　　真乐认识到自己保有着原来世界循规蹈矩的观念太久了，以致于现在只能在事情发生后后悔。其实无论是童彤的身份和技术，在这个世界无疑都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分明是一手好牌却被自己给打烂了。
　　傻不傻呀！难道不应该在什么环境下做什么事吗？
　　锖文看着真乐的眼神似乎有点变了，心里突然觉得不太舒服：“你想做什么吗？”
　　“反击。”
　　“迷晕我的人我可以告诉你……”柳扬也察觉到了真乐眼神的变化，生怕她惹出什么岔子来，然而她话刚说一半就被锖文急匆匆地打断了：“你先别说话！”
　　柳扬一窒，皱了皱眉。她知道锖文阻止自己大概率也是怕真乐要惹事，但是莫名被吼她心里就是有点不爽。抿了抿唇之后她轻不可闻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如果怕我惹事，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连累任何人。”
　　呼！锖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我不是怕你连累谁，要反击必定会惹事，这个不可避免。可是你状态现在不对，随意行动的话你的判断也会受你的情绪影响……”
　　“你想说什么？”
　　“她担心你出事，这你都听不出来吗？”柳扬忍不住替锖文直接把想法说了出来，关键时刻有话直说不好吗？这一点柳扬就很是不能理解锖文，明明事态紧急还非得要婆婆妈妈地讲道理：“怕你冲动，怕你去送死，懂了吗？”
　　果然如此。真乐自然是听出来了，只是她觉得自己并不值得锖文的关心：“即使我不是童彤你也会担心我？”
　　什么？锖文愣了一下，张着嘴半晌没能回应真乐。这个问题的确问倒她了，她不禁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你们走吧，我想自己静一静。放心吧，我不会跑的。”
　　“可……”
　　“要我说滚才行吗？”
　　“走吧。”柳扬站起身拍了一下锖文的肩膀，她看得出真乐现在是听不下劝的。既然真乐愿意让她走，她自然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说完话她便不管锖文动不动身，自己径直离开了。
　　锖文看着真乐，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轻声说了一句“我先走了”便垂头丧气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