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标》行路长

1、清除猎杀

　　我的人生，到底是为什么而活呢？
　　巫真乐开着她的小摩托车驰骋在住宅区之间，突然就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白天的她是个领着固定工资的咸鱼，下班时间她如果和朋友没约就兼职做着外卖员或网约车司机。出生于中产阶级的她对金钱也没有什么迫切的需要，只是纯粹想填满自己的空闲时间。
　　不过其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为了逃避父母的催恋爱及催婚。周围恋爱的恋爱，该结婚的结婚，然而对于真乐来说，这些并不是她的兴趣所在，甚至她从来都没谈过恋爱。于是她就多少总是找点事情做，能多晚回家就多晚回家。
　　奇怪……真乐停下了摩托车，下来走了几步寻找门牌号认真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方位。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这个城市的她对大街小巷其实都很熟悉了，这个地址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为什么兜了几圈都没有到目的地？
　　空气中逐渐弥漫起了一股莫名的气味，闻起来像是烧纸钱或者是线香的味道，远处传来着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响，听起来也不像是什么烟花爆竹的声音，这让真乐觉得越发蹊跷。
　　还是赶紧撤去大马路吧。眼看着烟雾逐渐变浓，真乐突然有点心慌，于是赶忙转身打算回到摩托车边。然而就在那瞬间，她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从正面撞了一下一般，在噼啪声中腾空了几秒仰面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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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炸声还在响着，听起来似乎就在耳边，震得真乐耳朵嗡嗡作响。身体被一种难以言说的剧痛占据，真乐睁开了眼，小心翼翼地呼吸着。每呼吸一次都伴随着胸口和腹部的剧痛，喉咙也只能发出单音节的声响。空中有子弹和石子之类的东西飞过，甚至还有复合弓箭来回穿梭。
　　怎么回事？真乐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晕，身体也完全不听使唤，就这么软瘫在地上，听着枪声逐渐停了下来。
　　“醒了就赶紧躲起来，躺在地上干什么？”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真乐就感觉自己被一只健壮的手臂粗鲁地搀了一把。
　　“疼……”真乐拼命挤出了一个字。
　　“嗯，这次是有点严重了，忍一忍。”那个声音说完，又是一个使劲，把真乐从地上拖了起来，然后拖着她走了一段路。
　　操！能不能温柔一点！被拖着的真乐疼得又差点晕过去，喉咙一甜吐了几口血，把她吓得够呛。
　　被拖进一间屋子里后，真乐感觉自己像个麻袋一样被丢在了地上，躺在地上的她顿时心底横生了凄凉之情。自己应该伤的很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想到自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只能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感受着意识逐渐消失，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要涌出来。
　　妈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说让你不要那么冲动了，挡什么枪口啊，霰，弹枪是你能挡的下来的吗……嗯？你哭什么？”一双腿出现在了真乐视野中，然后对方就蹲了下来，入目是一个满脸胡子满头白发的……壮老头？年纪这么大了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不就过分了吧。
　　真乐顿时从心里冒出一阵火：“我都快死了还不让哭吗？”
　　“谁说你快死了？怎么你今天怪怪的？是被流弹伤到脑袋了吗？”
　　这人在说些什么呢？明明自己就快死……啊咧？真乐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坐起身之后听到了一阵金属制品掉落的声音。其实她也多少有些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刚醒来时那么难受了，这让她感到更加慌了，莫不是回光返照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虽然一片鲜血淋漓，但是伤口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并且镶进体内的子弹头也正在逐渐掉出来。这场面……莫名的有点恶心。
　　“你真的有点怪怪的，脑子没坏吧？这是几？”
　　“这里是哪里？”真乐听到外边又响起了枪声，她吓得缩了缩脖子。眼前这个情况让她很难理清，自己是卷进了什么□□火拼吗？胸口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你装傻也要有个限度吧？”
　　“我……”还不等真乐说些什么，那个老头突然神情一肃，冲她一挥手：“又有人来了，躲起来，你身上还有武器吗？”
　　武器？真乐摸遍全身，找到了一把□□。身上还有一个枪套，但是里边没有手枪，这时的她也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个全副武装的人。拿着匕首时她油然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身体似乎本能地知道怎么使用它。
　　“有匕首就够了。你拖住来人，我帮你打掩护……”老头端起了手里的□□，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继续说道：“再撑半个钟，这一轮清除猎杀就结束了。”
　　什么清除猎杀？莫名其妙啊。
　　握着匕首躲在一旁，真乐感觉刚才受伤的地方已经逐渐不再疼痛，只是有点发麻。随着一声枪响，门锁被打坏了，一伙人破门而入。
　　真乐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动了起来，从躲藏的地方出来一匕首丢了过去刺中了打头阵的人。紧接着她就蹿了出去，抓住了握柄用力一拧就把匕首扯了出来。踹了后来的人一脚之后又夺过了刚刚被刺中的人身上的枪，对着门外就是一通连射，稍微逼退了来人之后她就躲到了墙壁后边。
　　“妈的！是铁板！时间不多了，啃不下，撤！找下家！”只听对方为首的扯着嗓子吼了一句之后，那群人的脚步声就突然远了。
　　嘶哈……真乐瘫倒在地，刚刚的交火她又中了枪，虽然子弹没让她马上丧失行动力，可是现在似乎又和刚刚受伤的感觉不太一样。这次的子弹留在她体内之后就像有什么在体内搅动一般，而且伤势迟迟没有要恢复的迹象。
　　“没想到你的身份在这种时候居然有了便利，明明猎杀刚开始时可是香饽饽。”老头走到门边把门重新掩上，然后扯过一张凳子堵在门后，防止门被风吹开。最后他走到了真乐面前，再次蹲下察看她的伤口：“哇……延时弹吗？”
　　延时弹又是个什么玩意儿？真乐虽然有很多疑惑，但是现在她只想把自己体内的子弹取出来，因为疼痛越来越剧烈，她甚至觉得那个子弹正在自己体内乱窜：“不管是什么玩意儿，能先给我取出来吗？”
　　“唔……你可能要等等。”老头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距离猎杀结束还有25分钟左右，这种弹正常来说会持续个半小时再炸。我现在出去肯定会被干掉的，所以……你忍一忍咯，一结束我马上去拿工具帮你处理。”
　　忍个鬼！真乐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口反复地在愈合和撕扯两个状态间转换。而且照这个老头的说法，自己体内的子弹是会炸的。结束了所谓的猎杀之后，她等待治疗的时间也只有五分钟。
　　生死时速吗？
　　“你也不用太担心，就算炸了，你也死不了的。”
　　“啊……你别说了。”